薛蓯雪的生日宴,幾乎邀請了嬰淺整個班的人。
但她自己班級裡的同學,卻是沒幾個受到了邀請。
生日宴的地點,定在了郊區的一所度假山莊。
薛家在那裡,有一棟相當豪華的別墅。
大紅色的跑車駛過泥濘的街道。
昂貴的噴漆濺上泥點。
周圍漂浮的酸腐氣,讓薛蓯雪止不住的皺眉頭。
顧辭怎麼可能住在這種地方?
是不是走錯路了?
但她查到的地址,又確實是這裡沒錯。
“小姐,到了。”
司機踩下了剎車。
向外看了一眼,也被眼前着危樓一樣的建築,驚了一下。
連他都不知道,這城市裡,還有這種地方。
地面滿是污泥垃圾。
薛蓯雪打開車門,都不知道該如何下腳。
她的高跟鞋可是奢侈品,花了將近六位數。
這地面,怎配被她踩上一腳。
但顧辭還就在眼前這棟樓裡,只要幾步遠,就能進去樓道。
薛蓯雪皺着眉想了一會兒,回頭瞪了眼司機。
“快點,把你的外套給我!”
司機一愣,猶豫了下,還是脫了外套,遞給了薛蓯雪。
他本還不清楚薛蓯雪的目的。
但看她一甩手,把外套丟在泥地,然後踩在上面,昂頭走進了樓道。
沒走幾步,薛蓯雪還回過頭,囑咐道:
“先別動,我等下出來還要墊着鞋。”
司機沉着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薛蓯雪快步上樓,找到顧辭家的房門,她先是整理好了裙襬,脣角綻開一抹甜蜜的笑,這才敲響了房門。
“顧辭,是...”
“誰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從內打開,頂着一臉濃妝的嬰淺探出了頭。
四目相對。
她們都是一愣。
薛蓯雪脣角的弧度一僵,整個人先是呆了半晌,緊接着,驟然暴怒。
“你怎麼在這?!”
她一把抓住嬰淺,一張嬌美的臉都有些扭曲,牙關被咬的死緊,眼白升滿了細密的血絲。
“我問你,顧辭呢!”
薛蓯雪來之前,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卻唯獨沒想到,會在顧辭的家裡,看到嬰淺。
情敵居然已經登堂入室。
還一副,很是自然的樣子,過來開門。
這讓薛蓯雪怎麼可能忍耐的住。
嬰淺很是淡定的撥開她的手,向後退了半步,後頭招呼道;
“顧辭,薛蓯雪來了。”
她幫着招呼了一聲。
也就沒再繼續理會薛蓯雪,回到餐桌邊,繼續啃着糖醋排骨。
顧辭做飯的手藝,是真的不錯。
知道可能要很晚才能吃上飯,便提前爲嬰淺準備了一份。
她也不客氣。
咬着排骨,看顧辭走出房門,又含糊不清地道:
“就在門口呢,找你的,你自己招呼吧。”
嬰淺沾了滿嘴的油花。
配着她堪稱是審美崩塌一樣的濃妝,怎都算不上好看。
但在顧辭眼裡,卻仍是可愛的緊。
他眼中閃過一絲柔光,沒急着去看薛蓯學,先扯了張紙巾,幫嬰淺拭了下脣角。
“好吃嗎?”
嬰淺嘴裡嚼着排骨肉,卻仍是重重點頭,順手扯了一塊送到顧辭嘴邊,一雙黑眸亮晶晶的望着他。
“好吃的,你嚐嚐。”
顧辭輕笑一聲,張口接過,舌尖掃過她的手指,帶來一陣奇異的酥麻。
讓食物,都變得更甜了幾分。
他的眼裡,只有嬰淺。
薛蓯雪都等了好一會兒,終於是忍不住,自己推開了門,大步走了進來。
她一眼看到了顧辭。
自然也就順帶,把坐在餐桌前,穿着不合身襯衣的嬰淺,也一併收入眼底。
襯衣太長,又寬又鬆,領口被隨意解了三顆,露出精巧的鎖骨。衣襬更是延到了大腿中部,一雙雪白滑膩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偶爾晃動兩下,更是白的晃眼。
她本蹬着一雙卡通拖鞋,但此時腳下只剩了其中一隻,一隻腳半懸着,泛着淡粉的小腳丫微微蜷起,瞧着還好似有幾分可憐。
顧辭瞥了薛蓯雪一眼,卻沒開口,而是從沙發旁撿起拖鞋,重新送回嬰淺腳下,纔回過頭,冷聲問:
“你怎麼來了?”
他對着薛蓯雪和嬰淺,是完全兩種態度。
說是一個天一個地,都不爲過。
眼底的柔情,在看到薛蓯雪的那一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顧辭...”
薛蓯雪咬緊了下脣。
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問。
不單單是顧辭爲什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更多的,還是嬰淺。
他們什麼時候,已經親近到可以同居了?
一想到嬰淺,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顧辭。
薛蓯雪就恨的不行。
但她深吸口氣,在心裡唸了兩遍薛擎天的吩咐,強忍着沒有發作,只咬牙道:
“顧辭,我是來接你的,嬰淺..她怎麼會在你這啊?”
“你猜呢?”
回話的人,並非是顧辭。
嬰淺啃完了排骨,拖着卡通拖鞋,走到了顧辭身後。
她伸出雙臂,親暱的抱住了他的腰。
從顧辭的背後探出頭,笑望着薛蓯雪。
那雙手還沾着油光的手,就那麼大刺刺的張着。
顧辭喜潔。
卻不嫌她。
也對嬰淺難得主動的親密的姿態,頗爲欣喜。
薛蓯雪愣了愣,眼底閃過一抹怒意。
嬰淺,是故意的!
就是爲了要氣她。
但薛蓯雪卻是毫無辦法。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最愛的男人,被嬰淺玩弄在鼓掌當中。
嬰淺根本就不喜歡顧辭!
只不過,是把他當成了炫耀的工具罷了。
她纔是唯一,對顧辭真心的那個人。
薛蓯雪好不容易緩下情緒,儘可能不去看嬰淺,但她嘴角的笑容還沒擠出來,就看嬰淺打了個哈欠,道:
“既然薛小姐來接了,那我去換個衣服,把襯衫還你。”
她身上的穿的襯衫,居然是顧辭的?!
薛蓯雪又驚又憎。
她和顧辭認識了這麼多年,彼此之間,卻一直都只是最基本的朋友關係而已。
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半分的曖昧在。
但嬰淺,卻已經能和顧辭,到了這種程度。
穿着他的衣服。
住在他的房間。
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薛蓯雪忍不下去了。
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絕不可能交給嬰淺這個賤人!
無論如何。
她都要把顧辭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