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垂錦恍然未覺,只痛苦的抱着頭。
薛默垂眸看着她。
周析跟她說了什麼薛默不知道,但只看她現在的反應,薛默心裡卻有種預感,她或許已經知道以前的事情了。
薛默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希望眼前這個人永遠都不要恢復記憶,希望她就像是現在表現出來的一樣,乾淨,單純——縱然只是表面上的,只要他裝作不知道,那這樣平穩的度過一生也沒有什麼不好。
如果她沒有記憶的話,薛默可以說服自己原諒。
因爲背叛他的那個聶雲錦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人沒有那些記憶,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薛默可以假裝不恨了,但如果她恢復了記憶,他還如何裝作不恨?
難道要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追着她要一個理由,接着被她編造的謊言耍的團團轉?
薛默頓了頓,這才擡起手,輕輕撩過葉垂錦額前的劉海。
就在這時,正捂着頭沉浸在痛苦中的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擡起頭來,她原本茫然失措的眼神觸及到薛默時驟然凝聚,宛如見到神祗的信徒,在昏暗的世界中渴求着他的光芒。
她帶着無窮的痛苦和一眼就能看到的濃烈的愛意開口:“阿默……救我……”
說完這句後,葉垂錦終於支撐不住,昏倒過去。
薛默立刻扶住她,將她攬進懷中。
懷裡的身體還在發着抖,像是正在經歷什麼劇烈的疼痛一樣。
薛默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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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葉垂錦送到醫院後,薛默腦海中還是她那句帶着濃濃眷戀的“阿默,救我”。
她恢復記憶了嗎?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薛默皺着眉,眼前閃過的卻是她剛剛的眼神。
那個眼神薛默很熟悉,三年前,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不管薛默任何時候看到她,她的眼睛裡都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愛意和依戀。
剛纔,薛默恍惚間就要以爲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個夢而已。
他的女朋友依舊像是從前一樣愛着他,從來沒有鬆開手。
薛默閉上眼睛。
這麼久了,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可如今,他連繼續自欺欺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過了會兒薛默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人。
他聲音冷冽:“看好她,在我回來之前,一步都不許離開。”
跟着他的保鏢立刻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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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默原本是今天要去國外談生意,但對方突然毀約,於是原本的計劃取消,他便回公司處理了一天的工作。
沒想到因爲他的“離開”,卻叫葉垂錦長了膽子,竟然敢跑。
薛默接到電話之後便趕了過來,後續還有工作要處理,他也需要一點兒時間去認真盤算如果她恢復了記憶,以後應該如何跟她相處,於是安頓好葉垂錦後他便回了公司。
他前腳剛走,追着他過來的喻澤才氣喘吁吁的到了醫院。
薛默離開的突然,當時喻澤正跟他商量着事兒,結果薛默接了個電話臉色大變,一言不發便疾步走了。
他走的太快,喻澤追出去之後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此時喻澤才姍姍來遲,他粗喘着氣問守在病房門前的保鏢:“薛總在不在?”
保鏢也是認識喻澤的,立刻回答:“薛總把聶小姐送過來之後就回公司了,喻總您要是找薛總有急事的話現在下樓應該還趕得及。”
喻澤聽完後轉身要走,剛轉了一半,腦子突然轉過彎來:“你說你們喻總把誰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