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安手指一頓,按滅手機,仍是沒有回覆。
近衛名的父親升A的秘密……
呵!
若她真是近衛名,說不定還會上鉤,可惜她不是。
雖然也對此事好奇,但爲了這麼個可有可無的真相就跟人做交易,絕非是司予安的性格。
也許有一天她會需要追查此事,但她知道,絕不會是現在。
“升A之前還需要儀式?”司予安問。
“呃……”注意力還放在震動的手機上的白朮回過神,“呃,是的,他們管那個叫儀式。升A很難,也很麻煩,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微皺了眉,司予安對“儀式”這個詞不太感冒。
畢竟什麼人做一件事兒之前還需要大費周章準備儀式?
甚至——還需要以詭異和人命爲引?
除了神棍和神叨,她想不出其他可能。
前者往往牽連着邪神,後者也不見得能有多正常。
“A級的人是不是都……”司予安指了指太陽穴,“腦子,或者精神有問題?”
白朮:???
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
見他一臉懵嗶,司予安又換了個問法:“激進,偏執,變態……或者其他你能想象到的極端詞彙。”
“唔,好像有一點。”
“一點?”
“如果你是指極端性格情緒的話,那大部分被選入‘搖籃’的人都會帶一些。”白朮道,“有的人會隨着經歷副本的增多而愈演愈烈。”
“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們要麼自毀在副本里,要麼在升A時突破自身,做極端和負面的掌控者。”
所以極端……是“搖籃”選人的必備條件?
眸光一閃,司予安沒有說話。
“不過也有例外。”白朮接着說,“比如世家出身的人,即便不具備某些特質,也會被‘搖籃’拉進副本。”
“那特修部呢?”
“啊?”
“特修部是招聘制,總不會每個應聘者都符合條件吧?”司予安問。
白朮沉默了幾秒,不知是在措詞還是思索。
“在特修部的系統中,C級以下均被列爲新人,尤其是F級和E級,他們的死亡是不算在損耗內的。”
“所以DEF是用作測試的?”司予安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白朮點點頭,“入職之前有評估,初次副本後再評估,若合適就留下,若不合適,也沒死在副本里,就——”
他擡手做了個抹脖的動作:“每次試招聘的死亡率都在90%以上。”
嗡!
手機再震。
兩人聊的話題沉重,在白朮講完後,誰都沒有再啓話題。
嗡!
罪清和:“近衛君,武葬城可沒有讓武士升A的能力!”
那你就有嗎?
司予安瞥了眼手機。
“你在家嗎?”她沉吟片刻,問白朮,“我現在把你想追的姐姐傳給你方便嗎?”
白朮:……
不!我不想!我愛的不是她!!
“不方便?”
白朮:……
“成吧。”他委屈巴巴。
於是在司予安給少女詭異下了金絲禁制,又通過手環傳給白朮後,兩人結束了通話。
拿好所需物品,她趁着夜色繞潛進了老房。
海城屬亞熱帶季風氣候,是以一個多月下來屋中也沒落什麼灰。
快速佈置出一個全黑的狹小密閉空間,司予安主動聯絡了罪清和。
“近衛君。”
很快的,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美豔女人出現在屏幕上,側後位還站着上次那個副手。
“呵呵!”近衛名發出低沉的笑聲,“清和小姐,你還是那麼美麗。”
近衛名的身影隱在黑暗中,只有眼睛似隱隱發着紅光。
“呼!”八嘎!
副手看不見人,臉上的表情卻像要噴火。
“近衛君也愈發英挺了。”罪清和平靜地說。
毫無疑問,這等全黑的佈置在A級玩家面前是無用的,她依舊能找準近衛名的位置,並通過鏡頭細細打量他。
不過好在司予安真正的佈置也不在此。
她此刻所處的密閉空間,六個面都是以鏡子拼成的。
黑暗中,通過鏡子的無限反射,無數大大小小的近衛名同時出現,本身就給人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
“呵呵……哈哈哈!”
果然,聽到近衛名的笑聲逐漸神經質,罪清和皺起了眉。
但除了她身後的副手被笑的心神不穩,不得不極力壓制外,她並沒有多餘的表示。
“清和小姐,你的貼身人員不怎麼樣嗎!”近衛名笑夠了,貼近屏幕挑釁道,“不如讓我試試看?”
“呼!”副手的臉憋到通紅,正要忍不住罵人——
“好啊!”罪清和微微笑道。
副手:??!
司予安:……
“首領,我——”
罪清和擡手止住他的話,一瞬不瞬地盯着近衛名,自然也沒錯過剛纔,他臉上閃過的震驚。
“近衛君來給我當副手,如何?”
司予安:……
竟然在一個東11區人面前翻車了,這就特喵……離譜兒!!
她面無表情地回望着罪清和,大腦卻是飛速運轉。
“呵呵呵!清和小姐,我要的可不止是副手這麼簡單。”近衛名的眼神倏地火辣起來,肆無忌憚地掃視,“你——”
“也不是不可以。”罪清和略一點頭。
副手:首領?!!
司予安:你特喵的……
沒漏過黑暗中人的又一次停頓,罪清和的神色緩和了些許。
自從上次綁架事件之後,她就起了疑心。
跟武葬城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她是熟悉近衛名的。
畫在山村俊雄身上的傷——
如果說是爲了羞辱和一些特殊的嗜好,雖也不是解釋不通,但她總覺得似有哪裡不對。
而這次聯絡,在搬出了父親和升A隱秘後,近衛名還不爲所動,甚至還有心情在談話之初先“調戲”她,而且在“調戲”不成時還略顯窘迫。
罪清和的目光陡然又銳利起來。
這個人,一定不是近衛名!!
“近衛君,不能回武葬城,就做我的副手吧!”她說。
剎時,周身風采奪目。
司予安微闔雙眼,掩去波動的瞳孔。
這一舉動在罪清和看來,就更是遮掩的表現了。
“近衛君對武士,對武葬城,應該都很好奇吧!”罪清和說出了一句讓副手感到疑惑的話,似警告,又似邀請。
“呵呵呵……”
半晌,近衛名肩膀抖動,低聲笑着。
再擡頭時,他看向罪清和的目光中滿是玩味。
這姐姐很敏感啊!
手指一動,司予安忍住了想敲擊的慾望。
幾天前那個A級的漂亮姐姐說,靈魂面具在A級面前功效有限,應該只是對方能力特殊的緣故。
至少在罪清和這裡,她還是要靠猜測和試探,才能推斷出“近衛名”是假的,而且還莫得關鍵性證據。
想到這裡,司予安彎了彎脣。
“我不急。”
罪清和微地一頓。
“我也沒那麼在乎……武士和近衛家的身份。”司予安又說。
副手疑惑了。
近衛名不在乎身份地位?
騙誰呢?
誰不知道他是怎麼發跡的啊!
“那你在乎什麼?”沒理會副手,罪清和平靜地問。
司予安歪了歪頭:“還沒想好。”
罪清和:“……”
兩人相對沉默。
這沉默磨人,但兩人都有的是耐心。
然而隨着新的,不間斷的震動聲,有旁人打斷了這分對峙。
翻開聯絡器,司予安挑眉,然後故意壞笑着,當着罪清和的面兒接通了通話。
“晚上好!近衛君!”
屏幕那端的男人滿臉興奮,鞠了個九十度深躬。
“我奉藤原總家主之命,來向您發佈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