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得太久遠,王平自己都記不太清那些任務中的事情了,但修仙者的記憶力到底還是好的,她想起了那部功法的同時,跟那次任務相關的種種她也又重新回憶起來了,那一次的主線任務是自由。
而與之相對應的阻礙,美貌,空間,還有……本心。
想起了後者,也就想到爲了完成那次任務而親手殺死的那個還在孕育之中的孩子,這對王平來說,也是第一次這般做,所以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但,到了最後,她最終還是不能夠擺脫美貌和空間帶來的種種便利,也更加無法說服自己的本心,任務失敗了。
同樣的處境,哪怕重來一次,王平也不確定自己會有更好的應對方法,那麼,這一次呢?是到了還債的時候了嗎?
鏡中的少女芳華正好,膚質細膩,烏髮如瀑,一雙眼更如點睛,點亮了精氣神,透出一種不一樣的氣質來,格外引人。
這已經是美女的範疇了,若是修煉了那部功法,想到那一次糟糕的任務經歷,王平也不禁多了幾分踟躕,哪怕這次沒有人給自己下達一個“自由”的任務,但若是束縛多了,也實在不利於自己的修煉。
是的,無論怎樣猶疑,王平還是在得到那個玉墜,想到那個功法之後決定修煉,哪怕因果纏身,她也是要一邊修煉一邊斷了那個因果,不然,難道真的要在這邊兒走上幾世輪迴?沒有了王睿相助,她要想脫離這個世界,還非要修煉不可。
哪怕,是那樣一部完全看不出除了變美之外有什麼用處的功法。
王平還記得自己曾經的想法,若是美到極致,近乎天道,或許……
那一次任務因爲要還債的原因,加上某些問題,她並未能夠實踐到底,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最終會否成真,這一次,是不是能夠試一試呢?
蕭家所在的s市是國內的一線城市,因爲知名學府所在城市的原因,每年高考,都有不少外地的學生考來這裡,作爲本市人的王平能夠考上,在很多外地人看來都是佔了本地人的光,但她很快就以優異的成績打破了所有的腹誹,而在這之前,征服衆人的則是她的貌美。
只是剛一入學,王平就成了當之無愧的校花。
對這一點,王平沒什麼感覺,蕭朗倒是高興得很。他比王平大三歲,如今也在這所學校就讀,但比起王平那第一的成績,他這個像極了蕭父的兒子無論從外表上還是成績上都顯得平庸了許多,而且因爲叛逆期那段時間鬧得太過,跟家裡的關係也並不是很好,對王平這個妹妹,談不上多麼討厭,但也跟喜歡沒什麼關係。
但當許多人知道他是王平的哥哥而對他表示各種友好之後,他很快便明白了一個長得漂亮的妹妹能夠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
於是王平進入大學之後,倒是享受到了來自哥哥的各種關心愛護,一起吃飯一起玩兒什麼的都是必不可少,這中間也必然要認識一些本來不是哥哥朋友圈,後來也成了哥哥朋友的男士。
對這一點,開始王平還多有包容,若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十次中總會去個七八次,後來租了房子安定下來,發現哥哥的朋友圈竟然還要“霸佔”她的房子之後,她就開始不滿意了。
比起一個血緣上的哥哥,修煉對她來說更爲重要。本來麼,王平就跟蕭朗沒有多深厚的兄妹情誼,再加上蕭朗不知道明白還是不明白的作爲,不僅把自己弄得跟個拉、皮、條的一樣,還讓王平跟着跌了身價。
在某一次,一個蕭朗的朋友在王平租住的房子裡跟王平動手動腳勸她喝酒的時候,王平終於發作了,毫不客氣地把人趕了出去。
“你幹什麼,那是我朋友,你怎麼這麼不禮貌?”蕭朗從來不是個明白人,或許因爲是蕭母得到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個男孩兒,他被慣得有些分不清是非,見到妹妹對自己的朋友疾言厲色,不等對方臉紅憤怒,他先嚷起來了。
早在青春期他就幹過跟蕭母怒吼的事情,所以這一聲吼叫沒有讓王平感到詫異,只是讓她更加冷了心,對這種拎不清的,她從來都懶於教化,只是把目光掃了一圈兒。
適才還圍着她說說笑笑的幾個都有些變了臉色,其中就有人站出來打圓場,又有人一邊勸那個被王平訓斥的朋友,一邊拉着他離開,還有些則是以一副護花使者的面貌出現在王平的面前,指責蕭朗的行爲。
看着這一圈兒人因爲自己的一個眼神而分化起來自相攻訐,王平也懶得理蕭朗會怎樣跟他的朋友爭辯,轉身就回了臥室,一刻鐘後就拎了一個箱子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還有幾個沒走,見到她這副“離家出走”的姿勢,忙上前要勸說,王平一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話:“這房子,你願意待待着好了,我回家去住。——你願意跟你的那羣朋友陪笑只管陪好了,我還沒有那個閒工夫。”
這般輕蔑的言語,還有那眼神中的鄙視,王平分毫未曾掩飾,哪怕她如今的美貌已經足夠讓不少人對她寬容,但蕭朗顯然不是這個範疇內的,聽到這句話又是急得要跳腳,王平卻只是冷嗤一聲,看着蕭朗的那羣朋友攔着他,而她自己拉着箱子就走,沒讓任何人送。
回到家中,王平簡單說了說蕭朗的作爲,蕭母的臉色就變了,她是思想上比較保守的人,完全不能夠接受那麼多男人在自己女兒的屋子裡吃喝玩樂,還有徹夜不歸直接留宿的,哪怕那其中還有一個她的兒子。
但這種沒有血緣的親情早在對方做出種種叛逆之舉的時候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不是自己生的,順着孝着,大家都和睦,若是不能,那還有什麼用?
相比起來,女兒的貼心乖巧,女兒的依賴撒嬌,顯然是更重要的。
蕭父那裡也是同樣的意思,不等王平開口,大手筆地又給她買了一棟房子,在一個安保很好的小區,保證王平不同意誰都不能進去。
而在王平再次離開家之前,蕭母身邊又多了一個兒子,纔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格外柔弱,卻不怕生,有人來逗都會露出歡喜的笑容。
看着蕭母對這個新兒子慈愛地笑,王平很是不理解她怎麼能如此輕易地接受。
“女人啊,一輩子不就是個丈夫孩子嗎?你爸對我好,就是我……不過是一個孩子,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你也不要心裡頭不舒服,比起你哥哥,這個孩子纔是你的親弟弟……”蕭母笑着給王平捋了捋耳邊的碎髮,下了一個心理暗示。
王平故作吃驚地擡頭:“媽的意思是,哥哥他不是……”
蕭母把手指比在脣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不讓王平繼續說下去,又道,“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把他當親生的看,但他要禍禍我女兒,我可容不得他。”說着放下小嬰兒,一副慈母模樣的把王平摟在懷中。
王平配合着做出感動的樣子,叫了一聲“媽”,依偎在蕭母的懷中,蕭母一邊撫摸着她烏黑柔順的長髮,一邊感嘆:“誰讓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呢?”
這一刻,王平感到她和蕭母的心從未如此貼近過,有那麼一瞬,她能夠理解蕭母話中的意思,不只是爲了潛移默化自己是她女兒的事實,更是因爲,在蕭母的眼中,蕭父的這些兒子天然便跟她有一種隔閡,倒是女兒,因爲繼承不了蕭父的公司,與她更親一些。
蕭家大約也是同樣的看法,自來就把王平看得比蕭朗重要一些,而且蕭家的看法還更多一點兒,蕭朗看着不是個能幹的,以後蕭父的公司由誰來繼承還真的不一定,哪怕又多了一個小嬰兒,但蕭父過世之後,會怎樣還真是說不準。
王平不是太關心蕭家的盤算,反正這種盤算目前看來對自己是有利的就夠了,至於以後,她若是真的修煉有成,遲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凡世的種種不必太過計較。
這樣想着,再次歸校之後發現蕭朗沒有再來騷擾自己,王平也就懶得理會他,當然也不會好心通知他多了一個弟弟的事實。
那個人的腦子還轉不到這根弦兒上,獨生子的優勢讓他根本想不到什麼兄弟爭產的事情,她也不必費力點醒他。現代的種種爭鬥,除非資產龐大到讓人願意踐踏一切法律,否則,蕭父的那個公司,還不至於爭出人命來。
王平以爲這件事算是完了,哪怕那日削了蕭朗的面子,但到底還是兄妹,他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那人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壞心思,不然叛逆期的時候早就成了五毒俱全了,如今也不過是身邊有些損友而已。
誰料到,就是這些損友,誘導蕭朗弄出一件事來,恨得王平都想在事後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