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跟我毫無關係!你怎麼可以跟我毫無關係!”程旭明手上用力,猛地把聶柔拉到自己的懷中,頭一低,嘴就啃上去了。
嘴脣觸碰得太猛,其實毫無溫情可言,觸碰的時候甚至磕到了牙齒,不知道是誰的血流了出來,又被狠狠吞噬……
在王平的拼命掙扎之下,她甚至發揮了女子的最佳招式,抓住了程旭明的頭髮,狠狠地,扯下了一些,然而他卻不放開她,直到兩人的嘴角都微微紅腫沾血,他才拉開了一些距離,依舊拉着她的手臂說:“這樣,你我還是毫無關係嗎?”
惡狠狠地說着,眼中微微有些得意,“現在,你我還是毫無關係嗎?”
王平用另一隻衣袖狠狠擦過脣角,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眉頭皺得更緊,眼中滿是不悅:“小侯爺這是存心毀我清名嗎?我竟是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小侯爺,要讓小侯爺用這等下作的方法!”
言詞有的時候可以化身爲鋒利的刀刃,刺痛人心,程旭明覺得自己被傷到了,握着聶柔胳膊的那隻手甚至稍微鬆了鬆,這樣的時機對於一般人可能沒什麼感覺也就過去了,但對曾經修煉過仙術武術的王平來說,怎麼可能把握不住?
哪怕現在的身體並不似修煉過後的身體那般容易掌控,但這一剎那還是能夠做到一些事情的。
掙脫開來,然後迅速從橋上一躍而下,跳下去的那一刻還道:“聶柔誓死不入侯府,願以死證清白!”
沒入冰冷流水的時候,王平在想,這一次,怕是真的把小侯爺得罪慘了吧,縱然他不怪罪,他那位厲害的公主母親可不會放過自己,或者說會遷怒聶家,到底,她還是連累了聶家,只希望以後盡力彌補吧!
她並不是真的求死,又不是不會游泳,想要死都不太可能,所以……看到另一個緊接着落入水中的身影時,她有些爲難地吐出氣泡,假裝溺水的樣子。
橋上的人只看到那兩人說着說着就親上了,然後親着親着一個救跳水了,另外一個喊了一聲“聶柔!”就也跟着跳了。
前一個跳水的無所謂,死不死都是活該,後一個可不行,那可是小侯爺啊!當下衆女便驚呼,而她們前前後後跟着不少的小丫鬟,除了跟着她們亂作一團的,還有幾個機靈的跑去尋人相幫。
跟着小侯爺過來的那兩個友人是其中兩女的兄長,這會兒見得事情鬧大,不管會不會水,也咬着牙跳了進去。
後一個跳水的時候慢了半拍,一個少女湊過去跟他說了一句話,他點了點頭,這才跳入水中,而他的落點,則是早就找好的與聶柔最近的位置。
程旭明並不會水,他跳進去還未救人,只將將拉住了聶柔的胳膊便再也無力浮起,連着吞嚥了好幾口水,眼看這也要溺了,緊接着跳下去的一人正好搭了他一把,把他託了起來,而他則顧不得咳嗽緊緊把聶柔拽到身邊摟抱着,不容旁人觸碰。
眼看着計劃落空,衆人已經上岸,少女眸中頗有些憤憤,不過還是裝出一副擔憂樣子,道:“讓我看看柔姐姐怎麼樣了!”
她說着便上前要分開小侯爺的手,其他幾個少女見狀,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意思,說着關心的話上前來,想要如那少女一般動作。
因爲晚了一步,動作便有些慢,就見得小侯爺一把拂開了那少女,少女立足不穩,摔了一跤,險些沒摔到水裡去,衣裳更是沾了泥污,其他人見狀,頓住了腳步,沒有再試圖分開兩人。
“聶柔,你醒醒,你醒醒!”程旭明顧不得自己渾身*的,一邊把聶柔抱得緊緊的,怕人看了她的身子,一邊輕輕怕打着她的臉頰,試探着她的呼吸,生怕她真的“去”了。
那副緊張之情,讓幾位少女酸歪了鼻子,再看聶柔,已經不是先前那種看笑話的感覺,反而如臨大敵,她們可從不曾見小侯爺爲哪一個女子這般連命都不顧了吶!
那跳下橋的一刻,他恐怕根本不記得自己不會水吧!
也曾被其“英雄救美”過的少女更是深有感觸,那個時候,在她以爲最唯美的時候,都不是小侯爺親自動手救她,只不過是在最後伸出了援手,然後……
與眼下的情形對比,孰輕孰重,簡直騙不了自己。
公主也在後院,慌亂的這一會兒,有人便去稟告了公主,公主急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兒子這幅情深模樣,立馬皺起了眉頭,上前溫言說了兩句,程旭明開始不聽,好說歹說,總算勸得程旭明先放開了聶柔,交由她身邊的嬤嬤帶去換洗更衣,而他則在一衆下人的擁簇下也去換洗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爲了一個女子頂撞我!”公主的語氣辨不出息怒,淡淡地陳述着這個事實。
她身邊跟着的嬤嬤早就讓人把聶柔帶下去安置了,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不知如何接口,好在公主也不用她接口,而是換了問題說:“去查查那個聶柔是何來歷?”
縱然坊間傳聞熱熱鬧鬧,公主卻是一直不信的,蓋因小侯爺以前的風流韻事多了,哪裡能夠都當真?便是真的,過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公主常對人說的,尤其是常對秦家人說的就是“我這兒子玩兒性大,還是小孩子脾氣,喜歡什麼就纏着不放,過兩天卻又不喜歡了。”
她以前聽說聶柔之事,也當跟往常一樣,不過是幾天新鮮,誰承想……自家的孩子會不會水她還是知道的,想到兒子長大了,竟然爲了別的女人如此冒險,她的心裡便是不舒服,同時斷定這女子也不是好的。
偏偏,投鼠忌器,她也不能拿這女子怎樣。
另一件屋中,並未溺水昏迷的王平在離了程旭明的視線之後就醒來了,自己配合丫鬟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之後,就提出告辭離開。
除服禮上出了這等事情,秦家人是實在不想看到聶柔了,若不是顧忌着小侯爺,恐怕早就弄死她了事,只看這大夫遲遲不來便知道秦家人是什麼態度了。
王平對這些心知肚明,所以也毫不介意自己提出離開之後並沒有人挽留,甚至沒有人擔心她這樣離開會不會昏倒在半路上。
所有人都巴不得她趕緊消失,不要再出現了,而這,也正是她意、
她是知道小侯爺不會水的,所以,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爲了自己跳下水來,所以……公主這會兒必然已經恨死了自己這個“禍水”,還是早早走了爲妙。
回到家中,把事情跟家人說了,又稍加恐嚇一番,聶家人雖然對她抱怨不已,但還是同意了搬遷,到其他的城市討生活,而略有不滿的二嬸一家則認爲這是一個扒上小侯爺的好機會,可不能這般放過,好生勸了聶柔一場,見無果也只能放棄。
搬遷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成的,尤其聶家在此地還有幾間鋪子,也只能爭取在幾天之內收拾完畢。
王平對此深深嘆氣,若是程旭明醒來,只怕真的不那麼好走了。
事情也果然如她所料,在程旭明被太醫看過,確定無事之後,他就鬧着要見聶柔,能把孩子寵成這般的公主對其他人都可以無動於衷,偏偏受不了兒子的哀求,當下就把人給“請”入了府中。
公主府與其他的府邸不同。也曾住過公主府的王平走在其間,神情淡漠,一旁引路的嬤嬤悄悄觀察着她,這女子若非出身不好,倒是個能禁得住大場面的,也是可堪造就。
王平第一次正式見到了公主,縱然不畏懼,卻還是聽得心煩,那些綿裡藏針的警告暗示,她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可以,她倒是真的不想招惹程旭明的,而她也已經決定放手了,爲何他就是放不開?
這樣說或許有些不太公平,但一段感情,縱然結束時有些不公,在另一方不同意的情況下單方面宣告結束是她的不妥當,但這個社會,又有誰離了誰不能活?何況,分手本來也就不需要雙方都同意,他又何必苦苦糾纏?
“公主殿下,聶柔雖爲商家女,出身卑微,但卻從來不曾有高攀之心,更加不曾想過要與小侯爺有什麼瓜葛,若是公主不放心的話,大可放聶柔離開,聶柔發誓,以後都不會出現在小侯爺面前!”
王平忍不住性子,她發現或許是養成了習慣,每次任務完成之後,她的心思都會很浮躁,一如現在,完全按耐不住聽完公主的話,就開始了反駁,這樣,實在是不太好。
“你……”公主根本不信聶柔的肺腑之言,只當這是威脅,氣得不輕,最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