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將紅豆糕拿一個碟子晾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鍾芳華順手沾了一口,入口即化的甜,讓她想起以前鍾卿憨純的眼神。
“公主!”丫鬟走了進來,將手中貼子遞了上來:“沈家大小姐生辰在今日,她特意請公主過去一聚。”
花疑惑的接了過來,打開來看了看,女子清秀的毛筆字無疑。
丫鬟退下去後,花纔將心底的疑慮說了出來,“沈家和蘇家鬧出這樣的事情,沈大小姐不應該避一下風頭嗎?”
怎麼還拿生辰出來做文章。
“這可能不是她的意思,是背後之人的意思。”鍾芳華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對方玩得什麼把戲。
蘇家恨沈家恨得要死,沈家偏偏還宴請鍾芳華去,這不是分明把火往她身上引嗎?
那個花魁,說起來源頭還是鍾芳華。
“那,不去?”花也聽明白了,這個背後之人除了沈墨玦沒有旁人了。
不過,不是說沈煜倫三兄妹,和沈墨玦一向面和心不和嗎?
那又是誰?
“去,對方都踩到頭上,想拿捏我們了,我們還躲着幹嘛?”鍾芳華冷冷的站了起來。
花頓時朝裡屋走去,給她準備梳妝打扮的頭飾。
距離午時還有一個鐘的時間,鍾芳華和花纔到沈家!
和她預想中的一樣,沈家並沒有大肆操辦……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只請了她一個人?
管家將她迎了進去,沈夫人從客廳迎了出來,笑容可掬的出聲:“妾身參見明德公主!”
鍾芳華掃了沈夫人一眼,眼神從她眼角的憔悴掠過,才笑意溫柔的出聲:“夫人不必拘禮!”
她大大方方回了一禮。
沈夫人這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鍾芳華。
若說陽城的小姐都是待在閨中,最大的話題就是談婚論嫁。
那麼這位明德公主是最爲異類的一個,她的傳聞太多,最後讓她這個人變得更加神秘。
不過,有一個傳聞,沈夫人是證實了,這位明德公主的姿容,用傾城絕色來形容,似乎都俗氣了。
窈窕身姿,粉白姿容,肩如刀削,面如玉盤,那雙極黑極冷的眸色,在笑意的溫和中,似有流光溢彩泄出。
這是一個美得無可挑剔的女子。
鍾芳華跟着沈夫人進到廳堂時,才知道原來沈丞相也在家,看那個模樣……特意等得她?
她還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面子,能讓當朝丞相正眼相看。
心中冷笑,鍾芳華上前行了一禮:“芳華見過丞相大人!”
沈丞相的臉色並不好看,不過卻還算溫和:“明德公主不必多禮,今日小女生辰,特意請你到府中,也是你們情誼金堅。”
“嗯,芳華也是久仰大小姐才女大名!”鍾芳華像是不經意的接話,笑意溫純。
沈丞相眉頭蹙起,不過很快鬆了出來,假裝聽不出她話裡的譏諷之意,又聊了兩句,抽身離開了。
沈徽鸞剛好穿着一件淡紅色衣服走出來,一張國色天香的容顏,濃妝淡抹,珠翠環珮,嬌俏美麗!
“徽鸞參加明德公主!”她客氣的行禮,嘴角一抹淡笑,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鍾芳華見沈徽殊沒有出現,心想這要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又怎麼會把沈徽殊拘起來。
午餐的時間沒有到,坐在客廳兩個人實在尷尬,沈徽鸞提議去沈家院落走走。
鍾芳華很好說話的點頭,並沒有任何的排斥。
沈徽鸞走在她旁邊,不經意的看了鍾芳華一眼,秀麗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鍾芳華回頭恰好和她的若有所思對上,笑意盈盈:“沈大小姐有心事?”
“沒有!”沈徽鸞習慣了矜傲的姿態,讓她去討好鍾芳華,她一時半會真的做不出來!
“哦。”鍾芳華也不在意的轉過來,打量起丞相府的景色。
一個丫鬟跑了過來,不知道說了什麼,沈徽鸞的眉頭蹙起,像是打不開的心結,最後沒有辦法,沈徽鸞只好轉身對鍾芳華道。
“家兄心情鬱結,現在又鬧着自盡,母親別無他法,父親大人……”她嘆了一口氣,眼中已經有了淚意。
鍾芳華挑了挑眉,還真不知道她和沈徽鸞熟悉到,能把這麼隱蔽的事情相訴的地步。
不過對方要演,她也沒有問題。
鍾芳華收起心思,柔聲安慰道:“大小姐別急,本公主和你一起去勸勸二公子如何?”
沈徽鸞擡起淚眼汪汪的眼睛,柔弱的出聲:“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鍾芳華大度一笑。
沈徽鸞感謝了又感謝,才帶着鍾芳華朝沈煜倫的院子走去。
皇帝的裁決下來,沈煜倫本該當天就被送走的,可沈丞相以沈墨玦重傷昏迷,沈煜倫又傷了腿骨來求情,最後皇帝只能寬限半個月。
沈煜倫不算聰明人,又因爲自家老爹的權利,養成了紈絝的性子。
他的院子美女成羣,連一個普通的婢女都美得各有千秋,生活在這樣的氣氛,沈煜倫還真是懂得享受。
鍾芳華一邊打量,嘴角的笑意就不曾落下。
沈徽鸞知道這位二哥生性好色,院子裡養了不少女人,卻沒有想到連一個婢女都長得跟一個狐狸精一樣。
她的臉色很難看,在一個婢女笑語嫣然回頭撞上她的眼神時,沈徽鸞再也忍不住,讓人把她拖下去!
沈煜倫雖然沒有被送走,可他的日子並不好過,被關在房間裡,除了送吃的廚娘,任何人不能靠近,門口還有高手守着。
門口的守衛見到沈徽鸞,自行的讓步!
裡屋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
“娘,我不要活了,爹竟然要把我送到那個地方,我不要活了。”
“兒子,你乖乖放下匕首,這樣傷了自己不好,你聽孃的話,趕緊放下。”
“娘……”
沈煜倫嘶聲裂肺的哭泣。
鍾芳華掛着笑意出現時,看到的畫面,就是沈煜倫拿着刀子,蹲在角落裡,一副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姿態。
沈夫人站在他對面,哭得連喘氣都費力,就怕這刀子真的切下去,這個兒子就沒了。
“娘!”沈徽鸞進去,上前攙扶着沈夫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