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越來越暗。月起時分,烏黑的雲層淡淡消化。
張家大院子裡,一家三口人坐在一張桌子前議論紛紛。
“媽,你在說笑吧?”姬小小的聲音略顯過大,附近的鄰居抑遏住心底的好奇,在自家的屋子內來來回回,焦躁不已。
“你這個死丫頭,叫那麼大聲做啥。”張母用筷子敲了敲姬小小的腦袋。
一輩子幹農活的女人,手上的力氣不小,姬小小捂着發痛的地方委屈說道,“媽,痛死啦。”
孩子難得撒嬌,上輩子的情人--張父張鐵柱出聲道,“老婆子,你打孩子做啥子。”
其實張母在敲打姬小小一瞬之後,馬上後悔了,不過悔之無及,打都打了。張父出聲爲姬小小加油助威,不站在她這邊,張母的脾氣倒是上來了。她又不是愛她孩子纔打她,女兒年歲不小了,也該成親了,她是關心孩子,怒極之下失手而已。你一個當父親一點都不關心孩子,張母如何能忍。
張父張母磕磕絆絆一起走了大半輩子的人,因爲一件小事,吵得不可開交。
姬小小被吵得頭打了幾圈,手中的碗筷種種的擱在桌上,消沉認命道,“時間,地點,接頭暗號。”
回來這幾年,姬小小脾氣大好,對待老人、幼兒都是一副笑靨如花的樣兒,與同齡人站在一起,沒有因爲自己是個讀書人、成功人士而有所高傲。該說的說,該笑的笑,一羣年齡不同、性別不同、觀念不同的人,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打成一片。
突然間,姬小小周身氣壓驟減,張父張母齊齊助手,愣頭愣腦便可,見多識廣的張母率先醒來,扼腕抵掌,激動振奮,“時間,時間是明天早上十點,地點是縣城的XX酒樓XX桌。接頭暗號,額,接頭暗號是啥啊?閨女。”
不理,絕對不理。
一想到她這樣的美女也要相親才能嫁的出去,北風呼呼刮來,姬小小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沒有閒情吃喝玩樂,轉頭會房間睡大頭覺了。
隔天大早,張母樂顛顛地爲姬小小梳妝打扮。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被張母的奇蹟之手鼓搗鼓搗,姬小小清秀的臉增添了幾分豔麗。
姬小小沒有睡夠,一直都是稀裡糊塗,所有的事都交給了張母。等來到縣城的XX酒樓XX桌,桌上坐着的人映入姬小小稀鬆的睡眼,姬小小的瞌睡蟲拔腿跑了。
姬小小額頭冒汗,脣角微微勾起,手中張母的臂彎中抽出來,氣淡神閒地拉開椅子,坐到相親對象的對面,“你好,我是張小小。”
“你好,我是李天富。”李天富年過三十,保養極好,咋看之下,才二十好幾的小夥子。
張母在一旁看得樂滋滋,卻也不想繼續當電燈泡。走出了酒樓,到菜市場買點好酒好菜,準備回家慶祝。沒準隔幾天,好事就來了。
張母眉開眼笑離開之後,姬小小滿眼都是李天富。結合原主的記憶,長得人模狗樣的李天富可謂是裝的深沉的大師。
當年張小小受不了村裡人的指指點點,聽從張父張母的安排,嫁給了一個有兒有女的鰥夫,這個鰥夫就是姬小小眼前的李天富。
李天富是李家村的人,少有聰慧,讀了幾年書,但是,奈不住家裡窮,李天富輟學,挽起褲腳下田撈食。幾年後,李天富在長輩們的好意之下,與一個女人成婚了。結婚初始,李天富勤勤懇懇,幹活賣力,對妻子言聽計從。一隻搖尾乞憐的狗狗,就差在身後裝條尾巴了。
如果李天富一直兢兢業業的賣力幹活,日子要過得紅紅火火幸福美滿不是問題。然而李天富在妻子先後兒子女兒後,兇惡的黑暗暴露無遺。時不時的,李天富便會對妻子拳打腳踢,李天富的妻子也是個烈性的女人,終於在某一天的晚上,反抗了。
奴隸站起身,不一定能當家作主。女人的氣力終歸是小於男人,更何況李天富是這幹體力活的成年男人。李天富的妻子反抗不成,反倒被李天富失手所殺。李天富打歸打罵歸罵,卻從來沒想過殺人。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失去生機,李天富被嚇得不能人道了。
在同村人的精心安排之下,李天富沒有收到法律的制裁,只是被同村人排擠了。除了李家村有頭有臉的人知道李天富的事情,其他的人都被矇在鼓裡。前世張母打聽李天富是有兒有女的鰥夫,相貌不錯,爲人處世不錯,沒有傳出什麼壞事。一想到張小小不能生育,張母決定把張小小嫁給李天富。
張小小嫁給李天富之後,李天富虐打媳婦的毛病故態萌發了。張小小曾經反抗,卻被李天富變本加厲的討要回來。張小小曾出逃過,卻被李家村的村人在半路抓回來。反抗不成,逃跑不了,張小小漸漸被李天富打怕了。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張小小卑微如螻蟻。在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張小小用盡一生的膽氣勇氣不要命,終於離開了李家村,回到了家鄉。
“你爸媽見你十年沒有回來一次,擔心又失望,他們是睜着眼走得啊?”趙大姑打着張小小。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張小小不斷的問自己。
即使被趕來的李天富抓拿回去,張小小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李天富見張小小打罵沒有任何的反應,啐了一口的碳,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譏笑地告訴張小小一些事情。
怒,恨,這輩子都沒有那麼大的怒氣仇恨,張小小死命地咬着李天富的手臂不撒口。即使李天富痛苦哀叫拿着板磚敲打張小小,張小小決心不變。
那一役,李天富不見了一塊肉,張小小則是腦袋破開了一個洞。
恨,爲什麼所有人都來欺她,騙她,辱她,罵她,打她,傷她?見到李天富的那一刻,原主的報仇之心差點讓姬小小心神俱失。
“小小,你怎麼了?”李天富疑惑地在姬小小的面前揮揮手。
“李天富。”姬小小大叫一聲,驚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姬小小從椅子上下來,走到李天富的耳邊,邪裡邪氣說道,“李天富,你說我要是把錢梅的事告訴警察,你說說你會怎麼樣?”
李天富受驚,連人帶椅滾到地上,一雙戰戰兢兢的眸子流露出看到鬼的神情,“你是誰?”
頓了頓,李天富改口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錢梅是誰?”
姬小小走向前一步,腳剛好落在李天富的手上,看李天富吃痛張嘴要大罵,姬小小含笑道,“你要敢叫或者敢罵我,信不信我在這裡跟別人談談你的好事。弒妻打子,對女兒,你倒是一個難見的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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