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愛他,不想失去他。”
人各有志,梅桃花卻覺得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流了也就流了,還能怎麼樣。
這個理由足以支撐自己毀滅世界了。
“我懷孕啦!”
梅桃花在心裡吶喊,希望姬小小能給他一個正當的理由。
“如果你不怨恨他們,爲什麼那時不出手幫幫他們?”
姬小小搖搖頭,原主不怨恨普通人,她也不怨恨普通人。前者是認爲人生在世,必有作用,她只是剛好大出風頭罷了。後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不相關的一切漠不關心。
過了好一會兒,梅桃花垂頭耷瞼握拳,沉聲說道,“若然,你實話對我說,你怨恨普通人嗎?”
滴答滴答,室內只有時鐘轉動的聲音。
姬小小把外套脫下,坐到了椅子上。
“坐吧。”梅桃花示意姬小小坐下談話。
梅桃花雙手緊握,身上還是穿着下午那一套衣服,皺巴巴的,散發着汗臭,他下巴的青色鬍渣,在昏黃的燈光下異常的醒目,漆黑的頭髮油膩似水,因光滑反射燈光,頭上像頂着一個光圈。
“進來吧。”
等了一會兒,門開了。
“叮咚。”姬小小手裡沒新家的鑰匙。
姬小小披着霖送給的外套,根據梅桃花發來的信息,艱難找到了暫時的新家。
涼風輕拂,道路兩旁的樹葉颯颯作響。
吃飽喝足時,月上中天了。
忙活半天,一頓好飯,人間幸事。
梅桃花想了片刻,答應了姬小小的提議。
姬小小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喚,美味的飯菜近在眼前,她不得不好聲好氣說道,“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兒,不該弄得人盡皆知。今晚我們好好談一談,我真的很餓了,讓我先去吃個飯,行不行?”
曾經濃情蜜蜜,現在是相看兩相厭。
“若然,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懷孕期間,孕婦最好保持心平氣和的狀態。
姬小小不斷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
“交代?我要交代什麼?難不成這爆炸,你認爲是我乾的?”
姬小小冷眼相看,鬆開了抓着羽和霖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站住,我讓你在走了嗎?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就別想離開這裡。”梅桃花快人一步,擋住三人的離開。
姬小小拉着羽和霖往飯館而去。
“別理他了,我們去吃飯吧!”
吧唧吧唧小嘴,乾澀難受,肚子更是如鼓擊雷鳴。
姬小小今天確實幫了很大的忙,直到現在,她一口水都沒喝過。
“大叔,大姐已經幫了很多忙了。”羽說了句實在話。
霖反應極快,站起身來,擋住了梅桃花的舉動。
梅桃花怒火中燒,腦筋咯嘣一聲斷了,揚手要打姬小小。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自己沒本事,反倒怨恨上我,梅桃花你做得好啊!”
梅桃花胸口積攢的怒氣和火氣足以把兩極的冰上全融化了。
“那可是人命,一條條的人命。”
姬小小冷血涼薄,如果不是原主殘留意識裡還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姬小小連神識都懶得用。
“他們的是命,我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命了?懷了孕的女性救世主,若是在懷孕期間強行動用‘神之恩賜’的力量,孩子不保,我也會命在旦夕。梅桃花,你是多無情無義,才能時時刻刻要求我舍了自己和孩子救其他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那可是人命啊,你就這樣傻看着,不上去幫忙?”
梅桃花聞言,咬牙切齒,咯吱咯吱的牙齒摩擦聲不堪入耳。
“不。”我又不認識他們,傷春悲秋那是文人墨客的事兒。
“你心痛嗎?你悔恨嗎?”梅桃花問道。
一會兒後,梅桃花站在姬小小的面前。
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被擡出來,愛民如子的梅桃花如喪考妣。
梅桃花大步流星向着姬小小走過來,周身兇狠的氣勢磅礴駭人,他每走一步,腳下彷彿在地面刻出一個血人模樣,那是搭救不及時被活活嗆死燒死的可憐民衆。
說是說不清了,那要不打一打?
“飄若然,你還算什麼救世主。”梅桃花朝着姬小小大喊道。
沒有,沒有出手,就站在這裡幹看着。
吧嗒,梅桃花手裡的手機掉到地上了。
“我懷孕了,沒有。”姬小小實話實說。
“那你有……?”梅桃花哽咽道。
“對,我一直在這。”
“你……一直在那?”梅桃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梅桃花巴拉巴拉說了一通,纔不情不願看過來。
姬小小轉過身去,風輕雲淡看着拿着手機怒不可遏的梅桃花,輕飄飄說道,“往左邊看。”
梅桃花化身牛皮糖,黏着這個問題不放手了。
“你在哪?”
“我聽得到,你不用大吼大叫。”
姬小小快速把手機放遠點,免得震壞了耳朵。
“說,你在哪?”梅桃花大聲吼道。
梅桃花口氣不好,憋了一肚子火的姬小小鐵定是言辭不善。
“我在哪,你會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