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的話字字誅心,恬不知恥侮辱一個老師的職業道德。
趙武元猛地站起,椅子被推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校長,夏木然的試卷不是我改的,我怎麼放水?我雖然同情夏木然,可我身爲老師,是堅決不會做出有失師德的事來。”
而後,幾個老師紛紛插嘴。
“校長,夏木然的數學試卷是我改的。”
“校長,我忘了告訴你,夏木然的語文試卷是有二年級的語文老師共同批閱的,因爲實在是太出彩了。”
校長的臉由黑轉紅,漸深漸濃。
咚咚咚。
會議室的門打開,校長的助理走進來。
“校長,魏紅芳剛纔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她說要過來學校看一看。”助理一字不差重複道。
“看什麼看?”不嫌亂是吧,這時候湊什麼熱鬧。
校長罵罵咧咧,可臉色緩和許多。
“我知道了,你下去。”校長揮揮手。
關上門,室內死寂一片。
校長尷尬地咳了咳,“趙老師,之前是我把話說重了。”
人家是一校之長,在學校裡他就是人人敬畏的天神,趙武元再是怒火難消,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這苦要受着。
趙武元坐下來,喝了口水。
校長不悅地皺起眉頭,他都親自道歉了,趙武元還端着架子,是不把他放在眼裡?氣息急促地喘了喘,校長重重地哼了一聲。
新來的教導主任見狀,忙出聲和稀泥,“校長,我看要徹底平息當初那件事,我們不僅不能壓下夏木然考取第一的消息,反而要大肆宣揚,弄得人盡皆知。”
校長和趙武元轉頭看去,眼中的驚愕顯而易見。
“這,不太好吧?升學率怎麼辦?”校長爲難道。
六月之後,馬上就要放暑假了,暑假之後又是新生入學。
當初魏紅芳一口斷定夏木然不專心學習,父母上門,夏木然不堪受辱,以死表決心,學校因爲這是顏面盡失,大部分的家長和社會人士對學校很是不滿,學校的形象一落千丈。
試問,那個家長願意將孩子送到說話做事不講證據,僅由老師主觀臆測判斷處理的學校。若是孩子受了委屈,以跳落自殺等方式抗議學校,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究其種種原因,校長甚是擔憂這一年的升學率。
一個學校的升學率差不忍賭,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
“校長,那件事已經衆所周知,我們遮遮掩掩,是掩耳盜鈴,是自欺欺人,毫無用處。我們應該大肆宣揚表彰夏木然同學,一來讓社會各界人士看到我們改正的決心和效果,二來嘉獎夏木然,在一定程度下,多多少少能挽回我們學校的顏面。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教導主任慷慨激昂,滔滔不絕,有理有據。
校長等人冥思苦想,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好,揪着這麼辦了。”校長吩咐道,“這一次的六月表彰大會,你們儘量做得聲勢浩大點,儘可能讓更多知道。”
“是,校長。”
討論了近兩個小時,會議才堪堪結束。一行人離開會議室,教學樓那邊便傳來呼叫吵鬧的響動。
“怎麼回事?”
“校長你出來真是太好了,出事了。”助理滿身大汗,雙脣發白。
教學樓都是學生,吵吵鬧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年輕力壯的男老師率先衝了過去,留守原地的女老師慌張無措,急急忙忙撥打警察電話。
教學樓一樓,學生們四散奔逃。
趙武元一馬當先,拉過一個學生問話,“怎麼了?”
學生臉色蒼白,是驚嚇過度,“是魏老師,她拿刀要殺人。”
魏老師?
一定是魏紅芳了,之前便聽說她要過來一趟。
魏紅芳持刀殺人,她要殺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都離開教學樓,到操場上去。”教學樓如今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趙武元道,“劉老師,你組織學生先去操場避難”
劉老師鄭重地點頭,“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千萬不要衝動,聽說魏紅芳手裡有刀,刀槍不長眼。”
“我不能讓她出事。”趙武元心跳加速,忽視了心中異樣情愫。
趙武元往樓上一爬,立即見到了刺目的鮮紅色,幾個鮮血淋漓的學生倒在地上,浸染一地的鮮紅。
“老師。”慌里慌張的學生拿着校服捂着傷員的傷口。
趙武元看了幾眼,傷員都是輕傷,又有人照顧,不礙事,只是留下一名老師照看他們。
“魏紅芳在哪?”趙武元問道。
“好像在七樓的三班。”
七樓一層是高二學生的教室,三班正是趙武元的班級。
快去,快去,不能晚到半步。
衝上七樓,刺鼻的血腥味涌入了鼻孔中。
趙武元微微瞪大雙眼,四肢僵硬猶如死去多時的屍體。
“不要,不要,魏老師,我是好學生。”
“呵呵呵,你不是好學生,你不是好學生。”
“我是,我真的是好學生,魏老師,我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壞學生統統該死。”
噗的一聲,沉悶而刺耳。
趙武元往前走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死不瞑目,穿着他們學校校服的少年。血嘩啦啦地流着,鞋底板與血液交匯,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嘔。”有老師吐了。
“瘋子,瘋子。”看着曾經臉紅脖子粗與他們對峙,又因爲一場考試失利而淚灑的少年人喪失性命,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大人們義憤填膺,痛不欲生。
這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魏紅芳怎麼下得了手?
老師們愣怔片刻,往高二三班教室小聲跑去。
高二三班教室裡。
魏紅芳全身是血,一絲不苟的頭髮滴答粘稠的液體,她站在講臺上,對面的牆角上瑟縮着五個學生。
“怎麼只有五個人?”有人呢喃道,他心生疑惑,微微探出頭往裡看去,教室的地板上,是一具具缺胳膊斷腿的屍體,他們的雙眼稀巴爛,只剩一個黑窟窿他的眼眶,嘴巴張開大大,扯裂了嘴角,血呼啦啦,半截舌頭消失不見。
那人靠着牆坐下,急促的喘息着,手腳止不住發抖。
“怎麼了?”趙武元輕聲問道。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畫面過於駭人,成年人也難以承受。
趙武元屏住呼吸,往裡偷偷看了一眼。
瑪德,老子一定要宰了魏紅芳。
教室裡,魏紅芳握着一把血跡斑斑的西瓜刀,嘴角高高揚起,面容堪稱扭曲可怕。
“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法子。”魏紅芳頓一頓,看見希望曙光的學生心跟着顫一顫,“生吃了夏木然,我放你們走。”
生吃活人?
四名學生看着姬小小,流着淚搖頭晃腦。
“魏老師,你放過我們吧!”有人哭道,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魏紅芳從講臺走下,漫不經心跨過路上的殘肢斷骸。
“你再說一遍。”魏紅芳用西瓜刀指着那位學生。
學生戰戰兢兢道,“魏老師,你放過我們,殺人是……啊……。”
西瓜刀凌空劈下,那位學生的腦袋被劈成兩半,熱乎的大腦還一跳一跳的。
“啊……。”
“不要,不要。”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魏紅芳步步緊逼,逼得這羣小羊羔不得不反抗。
兩人撲到魏紅芳,另外一人趁機奪走西瓜刀,姬小小雙臂受傷,則是跨坐在魏紅芳身上,壓着她。
魏紅芳不驚不急,仰天大笑,“好樣的,好樣的,真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來吧,來吧,狠狠報復我,殺了我,剁碎我。”
學生們臉上閃過一絲的意動,沒等他們有所作爲,沒有作爲的老師們破門而入。
四位男老師人高馬大,成功制止住了魏紅芳,一場在歷史上被號稱爲x市最駭人聽聞的血腥殘殺事件就此過去。
這一個學期,學校舉行完了哀悼會,沒有期末考試,便匆促地開始了毫無夏天炎熱感的暑假。
姬小小躺在牀上,雙手被繃帶纏得像是兩個包子。
“木然,你怎麼樣?”趙武元摸摸姬小小的額頭。
那天,姬小小差點因爲血流過多而亡。趙武元抱着人兒跑了一路,在校園醫務室簡單處理一下,才能等到救護車來。
姬小小有氣無力說道,“我沒事,就是想吃炸雞排、烤雞翅。”
白粥喝了喝了好幾天了,姬小小嘴裡淡出個鳥,迫切急需油膩辛辣美食。
趙武元笑道,“等你好就能吃了。”
點了點姬小小的鼻子,趙武元繼續說道,“貪吃鬼。”
姬小小哇的張開口,咬住了趙武元的食指,僵硬的牙齒不輕不重左右摩擦,溼潤的舌頭偶爾觸碰,趙武元渾身一顫。
抽出手來,趙武元狼狽逃走。
一個月後,姬小小傷勢無礙。
“爸,媽,陪我去一趟xx監獄。”
“好。”夏奎父母一口應下。
三人來到xx監獄,不知怎地輕而易舉見到殺人狂魔魏紅芳。
魏紅芳出現,幾乎是五花大綁,沒有動彈的可能性。
“魏老師。”姬小小道。
“我沒有殺人。”魏紅芳見到姬小小的第一句便是如此。
她沒有殺人,她真的沒有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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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從這章開始,姬小小開始短時間的黑化!
再註明一下下,後面的故事會有一點點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