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強大氣勢,被迫中斷的記憶遭受到地下研究室熟悉場景的摧殘和誘導,阻礙姬小小讀取記憶的障壁一觸即潰。龐大的記憶一齊涌上,墨成規和藍小小當年的事實真相擺放在姬小小的面前。
話說藍小小和墨成規雙雙被囚禁於希望基地地下研究室,每天不是被切片研究,就是注射藥物。皮膚被利刃割開,疼痛通過神經反射弧傳入大腦皮層,痛不可遏。莫名其妙的詭異藥物如穿腸毒藥,由內而外侵蝕侵害身體,健康的器官漸漸衰敗。
每一次被救活,每一次被下藥,重複復重複,明日何其多。生死不由己,活着還有什麼好盼頭。
藍小小被大小姐藍沁影百般刁難習以爲常,整日被藍易輝和楊慧兩夫妻熟視無睹漠不關心的冷暴力對待司空見慣,然而說句實在話,藍小小並未受到藍家人喪盡天良的非打即罵。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在人吃人不見血的研究室承受非人的折磨,能撐過一日不自尋短見已屬不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支撐藍小小精神不倒的唯一支柱是在進行實驗時,能夠匆匆見上墨成規一面,見一面因爲她的愚蠢和僞善而成爲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恩人。
僅僅匆匆一面,藍小小心滿意足,一天裡再無他求。日子一天天過去,藍小小也不記得具體的時間是多少了,一年,兩年,三年也可能了。
某一天,房間的燈光自動亮起,藍小小被人拉扯着從牀上下來。來者面露欣喜,有着研究者研究即將成功的癲狂,不甚在意拖着藍小小離開的房間。
自從研究人員知道藍小小人類的身體能夠與喪屍墨成規的肉融合在一起,頓時引發了研究室的研究熱潮。幾年積攢下來,藍小小身上的血肉百分之七八十來自於墨成規。
來到實驗的房間,藍小小被綁在試驗檯上,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研究人員揮舞着手術刀,幾個小時下來不見疲憊。當實驗終於完成,研究人員從藍小小的身上汲取出一塊閃閃發光的彩色晶體。
彩色晶體現世的那一刻,墨成規從囚牢裡掙脫逃生,單槍匹馬殺光了所有的研究人員,從他們的手上搶走了彩色晶體,一口吞入腹中。
藍小小此時遍體鱗傷血流不止,自知時日無多,能再見到愧疚之人一面,藍小小能心甘情願含笑九泉了。沒曾想,在藍小小臨死前,墨成規道出過往種種是非恩怨曲直,他對她的好,只是爲了那一塊漂亮的石頭。
彩色結晶體名爲“喪失”,是誘化喪屍進化的根本之物。當年墨成規能夠衍生出自我意識並且記起生前的事蹟,皆拜藍小小無心憐憫所賜。
藍小小是一個大蛋糕,墨成規不是沒想過一口吞了,畢竟吃進嘴裡的纔是自己的。然而墨成規從小就是一個節儉的小朋友,要是一口吞了消化不良,好端端浪費了“喪失”豈不可惜。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希望基地研究院裡的那幫瘋狂研究人員成爲了墨成規手中棋子的不二人選。於是,墨成規借力打力,爲了得到完整的“喪失”結晶體,不惜以身犯險假裝落入藍易輝和楊慧的圈套,被輾轉送入研究院。
有了希望基地黑道老大的親親大哥墨守成,墨成規不擔心藍小小不能進研究院。果不其然,一個月後,藍小小來了。三年後,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喪失”面世。
曾經以爲的好,是僞裝的惡。藍小小一口血卡在喉嚨處,上不去下不得,瞪目怒視墨成規,發狠發紅誓要墨成規不得好死。墨成規宰相肚裡能撐船,他不一下子瞭解了藍小小,玩弄一般要藍小小生不如死。
藍小小僅憑一口怒氣,休養生息,強身健體,艱難地活了下來。她漫長的一生,都在惱恨曾經癡傻、追殺墨成規和償還世人中度過。
心裡慼慼然除舊更新,怒火一晃不見。簡潔的房間裡的震動一點一點平靜下來,只不過凌亂的衣物擺飾還像根電線樁子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姬小小捂着砰砰跳的心口,抿嘴抱怨着,“當初要是不被人打擾,及早完整將原主的記憶接收完畢,哪還有跟墨成規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那會兒的事兒。哼,要是老孃知道墨成規是這種貨色的喪屍,丫的,早就一掌劈下,剖開墨成規的大腦袋了。”
如今知曉之後的記憶,原主要保護墨成規一生平安已成無稽之談。墨成規一而再再而三算計原主奪取“喪失”,三年非人折磨,一生沉湎愧疚。看來墨成規要血債血還,姬小小才能完成任務早日離開這個鬼世界。
對,沒錯,這個世界對姬小小而言,完完全全是屬於鬼怪的離奇世界。沒有好吃的,沒有好喝的,睡個覺還得擔心着擔心那,整夜神神叨叨恍恍惚惚,沒個安生日子過。
姬小小下牀……不能**了,牀腳散架坍塌,薄薄的一層牀單傳來金屬特有的冰冷。怒火滔天不曾在意,理智回神身體顫粟。黑燈瞎火摸爬滾打出了牀,穿戴衣物好後,姬小小花了些時間整理儀容。衣身靚麗,一掌拍飛了一釐米後的鋼板房門。
鏘的一聲,在夜深人靜的空蕩蕩研究院走到裡飛響許久。不清楚墨成規的具體所在地,向左向右,站在門邊的姬小小躊躇不定。但是,轉眼一想,墨成規身爲唯一一隻具有自我意識的喪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越重要的東西,當然藏得越深了。
腦門亮起一盞燈,姬小小拍了拍大腿,“往下面走就對了。”
研究院成碗倒狀,從上到下分爲十八層,每一層都有一個電梯直達下一層。到了下一層,需要穿過警衛室,才能搭乘電梯進入下一層。每一層的設計都是如此,雖然麻煩多事,但勝在減少了許多偷雞摸狗之輩的無證出入。
姬小小面無異色走過警衛室,路過大門口時,停住了腳,笑容燦爛地揮了揮手,“哎呀,大哥們,你們辛苦了。”
如果警衛們能來一句“爲人民服務”,姬小小絕對會撒丫子飛奔熱情似火地給每一位可愛的警衛大哥一人一吻。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姬小小不理無語凝噎的警衛們是何種蛋疼表情,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輕輕鬆鬆來到電梯前,按了下往下的按鈕,安安靜靜等着電梯的上來。
這會兒,警衛們回過神來,匆匆忙忙拿着擱在一邊的衝鋒槍,一路奔跑跑到姬小小的身後,領頭人一聲令下,警衛們齊齊按下扳機。砰砰砰砰,無數子彈射向姬小小。
“烏拉拉,烏拉拉,烏拉拉烏……。”姬小小不動不閃,輕聲哼着小調。
眼見子彈將要射入血肉之軀穿過筋骨,在距離姬小小半米處,子彈突然停頓了下來。“別啊,我又不是鬼,你們那活見鬼副的模樣,會讓我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人的。”姬小小漫不經心回頭瞧瞧,不樂意警衛們的表情,出口說說讓他們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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