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病房裡,空氣循環不暢,瞬間被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
吧嗒,吧嗒,吧嗒,一塊塊血淋淋的肉塊被主人無情丟棄。
姬小小臉色難看無比,紅潤的雙脣漸漸蒼白皸裂,汗水浸溼了衣服,手忍不住顫抖,但是揮刀的速度有增無減。
沒一會兒的功夫,姬小小的左手只剩下了一個骨架。
姬小小眼睛眨也不眨,刀口對準了完好無損的雙腳。
“你瘋了嗎?”就在姬小小要再次下手時,雲明動了,快速搶走了姬小小手上的刀子。
姬小小呵了一聲,神情癲狂道,“是啊,我是瘋了,我是**是被你雲明給逼瘋的。”
雲明頓了頓,道,“我救你,不是爲了讓你自殘。你要報恩,那就給我好好活着,其他的我不求你。”
“不求我其他的?你把我逼瘋了,不就是想要跟我,跟從前一刀兩道嗎?你想要斷,那便斷吧,我姬小小一直是一個人,少了你,我又不是過不下去了!”姬小小大聲朝着雲明吼道。
雲明張了張嘴,冷清清的眼神多了一絲的糾結和後悔。
他想要的不是這個?爲什麼現實總與計劃反其道而行?
雲明把刀子丟向遠處,伸手把姬小小拉入懷中,俯身下來,親吻姬小小左手的殘肢。奇蹟降臨,血淋淋,白皚皚的骨架子,肉眼可見恢復了血肉,駭人的景象彷彿只是一場噩夢。
“這……?”姬小小驚訝地舉起左手,裡裡外外看個了遍。
然而,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姬小小一身傷轉眼全無,雲明左手雪白雪白的衣袖滲出了紅印。
姬小小嚥了口口水,輕手輕腳扯爛了雲明的衣袖。
嗒嗒嗒,姬小小連連後退幾步。
雲明的左手,竟只是骨架子,毫無血肉。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姬小小滿懷希冀道。
雲明不以爲意地拉過被子蓋住左手,淡淡道,“我心地善良,看不得別人在我的面前受傷。”
藉口,狗屁不通的藉口。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山蓮荷聖教的仙主是出了名的冷血。
心地善良?呸!
看不得別人受傷?呸!呸!呸!
說謊說得理直氣壯,雲明當屬是世界第一人了。
姬小小哈哈大笑,“雲明,你爲了和我分手,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曾以爲你是翩翩正人君子,是遺世獨立的謫仙,是不諳世事的世家大公子,呵,現在看你,不過是一個挾恩圖報的地痞無賴。我當時的眼,當時的心,一定是被屎給糊了。”
“隨你怎麼說。”雲明無力地閉上了眼。
一而再再而三的轉嫁傷勢,饒是強大如斯的雲明也吃不消了。
“你走吧!”雲明揮了揮手,像是驅趕乞丐。
可不是嗎,現在的姬小小不就是一個乞丐嘛!
爲了那點不切實際的愛情,姬小小死皮賴臉着雲明。
姬小小怒而轉身,又憤然跳到病牀之上。
想她像條狗灰溜溜慘敗而逃,不可能。
姬小小壓在雲明的胸口上,雙手掐着他的肩膀,“告訴我,告訴我爲什麼要分手?只要給我一個原因,讓我可以死心。”
雲明直勾勾看着姬小小,兩人的眼睛裡清晰倒映對方的身影。
“我累了,我不想再找你了。”
那一聲,嘆盡唏噓無奈,道盡悲痛哀傷。
姬小小聞言,想起了當初大人的話,“三千世界,位面無數。”
“你找我多久了?”
姬小小突然冷靜了下來。
雲明扭頭看着窗外的景色,道,“距離上次見面,足足有十萬三千六百八十四年。”
這一刻,姬小小再也找不出他們不分手的原因了。
在姬小小的心裡,他們不過是兩三個月不曾見面,而在雲明的世界裡,他們的事情,在漫長的時間裡早已不清晰。
“對不起。”姬小小跟雲明道完歉,轉身離開了病房。
直到開學的第二月,雲明和姬小小未有過任何的接觸。
高三最後一個學期,高三學子們牟足了勁學習。
姬小小不像是被俗事纏身,安安靜靜,該做什麼做什麼。
一日,大雪過後,姬小小約雲明來校園小樹林相見。
“你找我做什麼?”
雲明站在涼亭之外,不踏進姬小小領域一步。
姬小小不甚在意,道,“我們複合吧!”
“什麼?”雲明破了功,驚愕不已。
半晌後,雲明搖搖頭,“不可能,我們在一起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雲明寂寞了千萬年,不肯再繼續努力,那這次便由她來。
姬小小緩緩走出涼亭,數着步子來到雲明的面前,“我剛剛來到你這,一共用了十六步,花時十五秒。”
雲明不清楚姬小小的意思,目不轉睛看着但不發言。
姬小小伸手攀上雲明的肩膀,踮起腳尖,兩人平視。
小樹林裡寒風一吹,枝椏上的白雪紛紛落下,露出了嬌嫩脆弱的新芽。小溪冰層覆蓋表面,底下有小魚肆意遨遊。寒冬臘月天,處處隱藏着勃勃生機,實在妙不可言。
姬小小定定看着雲明深邃的眸子,忽然開口道,“以後我來找你,你只要在原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