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曾經和她說的，一個男子若是願意爲一個女子穿鞋，便是說他願意把自己這一生，甚至他的生命交也都給她。
可是，她又怎麼能再要他如此沉重的承諾？
江山根本不理會凌夕，給她套上一隻靴子後，又執起她另外一隻小腳，爲她一絲不苟地把鞋子穿上。
凌夕不再說話，安靜接受他的伺候。
認識那麼久了，深知有些事她根本阻止不來。
“其實，”她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着外頭淺淺昏暗下來的景緻，淡言道：“淇雲一直在等你。”
雖然賓步淇雲從不說什麼，也不再對江山表現出任何在意，但她知道，賓步淇雲是個倔強的人，這一生，除非遇到一個比她更倔強的，否則，她不一定能從這個泥潭中走出來。
江山不說話，在茶几旁坐下，看着她纖細的背影。
她只是靜靜倚在那裡，視線不知道落在哪一處，站了許久，忽然回眸看着他，笑道：“我今天才認真看過她的身材，那身段真是……試試你就知道。”
讓她直到現在還在羨慕不已，暗歎自己胸前那兩團肉在賓步淇雲面前簡直就是雕蟲小技。
人比人，有時候真的會氣死人。
“要那麼大做什麼？”他是男人，男人看女人，很容易看出兩人之間的區別。
他搖頭淺笑道：“你的正好，足夠我一掌。”
凌夕抿了抿脣，瞅了他一眼，冷哼：“哪個男人不喜歡大的？”
“要不讓我看看這兩天可有長大？”他站了起來，向她靠近。
凌夕不躲不閃，就倚在那裡，等着他靠近自己，甚至，還特地挺了挺胸前兩座小山：“快來看看有沒有長大。”
江山臉一黑，轉身大步往門外而已。
摸過之後不給他做，會整死他。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已經聽到曉蓉她們的腳步，江山把門打開後，沒多久曉蓉和小柔便端着一大盤清粥以及幾碟小菜，還有幾分小點心進了門。
等兩人退出去後，江山盛了兩碗粥，向凌夕招呼道：“先過來用膳吧。”
她不說話，過去後直接把粥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別吃太多，吃慢點。”江山一直提醒着，餓久了忽然一下吃得太飽，傷胃。
她還是不說話，低頭進食。
總算填飽肚子後，看他依然吃得起勁，凌夕問道：“這段日子楚氏的生意如何？”
原來，在他們沒到達這裡之前，江山和慕容霽陽本來是想着與冷清一起組建僱傭兵團的，可後來，在楚寒提出建造戰船這個主意後，慕容霽陽和江山都決定加入楚氏。
以凌夕提出的股份制概念來說，慕容霽陽的影子組織和江山的鐵騎團同樣佔據楚氏兩成的股份，剩餘六成，是楚寒一人的。
紫川大陸比起揚川大陸地域面積要大太多，其中的大國小國多如牛毛，他們所在的東楚不過是其中一個實力不算小的國家。
凌夕辦公室裡的那位戰神，則是西楚人士，不過，早些年他已經揚名整個紫川了，紫川大國小國裡，有誰沒有聽說過戰神的名字。
戰神，一年前戰敗於東楚四王爺手下，有人傳說他已經死在沙場上，有人說他成了四王爺的階下囚，也有人說他從此心灰意冷，解甲歸田，過起了田園生活。
如果不是凌夕這次因緣際會收留了她，她也不知道究竟哪個傳說纔是實事。
話說回來，楚寒這次提出造船的概念，所有的生產線一旦成功開展起來，規模必定比他在揚川大陸的時候要大太多。
也因此，江山和慕容霽陽都義無反顧加入楚氏，當然，他們也都存了一份念頭，以後，他們總是要會揚川大陸的。
從紫川去揚川，中途要經過碩大面積的海域，早早把他們的人訓練成海上的勇士，對將來來說也是意見好事。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樣的決定對他們也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冷清雖然獨立創辦僱傭兵團，但，只要楚氏有用得着他們的地方，他們也會先處理完楚氏交待的事情，再做起來。
凌夕想來想去，忽然有一種被蒙在其中的感覺，怎麼感覺這些人走來走去都還是走到一塊去了？
也可能，只是她多心……
聽聞她問起楚氏的聲音，江山只是淡言道：“接了夏晉王朝一筆生意，半年內要爲他們造好三百艘戰船。”
夏晉王朝，毗鄰東楚，也是個沿海的實力大國。
頓了頓，他又道：“聽說今日風辰夜帶人到美人坊鬧事？”
凌夕擡頭看了他一眼，無奈笑道：“什麼鬧事？人家是四王爺，只是公事。”
江山不以爲然，雖然風辰夜確實是個人物，但，他們的女人又怎麼能允許被別人欺負了去？
他從懷中取出三支菸火箭，放在桌上，溫言道：“以後再有這種事，立即放煙火箭，誰敢動你，我帶人滅了他九族。”
凌夕輕咳了兩聲，差點把剛喝下的茶水吐出來。
她擦了擦脣角的茶漬，笑道：“師父，你以後和寒別走太近。”
“怎麼？”他嚥下口中的菜，瞅了她一眼。
“那口吻，越來越像他。”滅了人家九族，人家可是皇族中人呢！他還打算把人整個東楚推翻不成？
“你以爲我們做不到？”楚氏並不依仗東楚而生，他們一直盤踞海域上，一年以來所發展的勢力堪比一個國家的軍隊，誰敢動他們分毫。
“知道你們厲害。”凌夕白了他一眼，把菜夾到他碗裡，才又道：“可我在這裡有自己的事業，我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所以，沒必要的話，你們不要亂了我的步伐。”
她的意思很簡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想要一份安定。
見他還想說什麼，她搶先道：“如果他真的要對我怎麼，我一定會找你們，如果只是給點臉色……”
“給臉色也不行。”
她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好吧，有事我一定會找你們。”
不過，依她來看，人家四王爺對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若說有興趣，那也是對初陽對楚寒有興趣。
當然，不是那種興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