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被宮女帶到前殿,破壞了選妃宴,便是他的陰謀,他根本不願意讓碧瑤的人進入清風殿,因爲,他不容許師父和他的母妃有過多的接觸。
他甚至利用她的中毒離間師父和瑤貴妃的感情,哪怕沒有證據,至少師父心裡會對瑤貴妃生起隔閡,不會再輕信她。
而賓步淇雲是他的手下,便是說他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江山是星辰三皇子的身份,賓步淇雲就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安排在江山身邊的耳目!
二十多年了,他計劃這一切,居然已經計劃了整整二十多年!
如今,在她和夫君們以爲背後那個人還會利用她來要挾他們的時候,他根本從一開始便知道她已經回到了他們的身邊。
他居然一直在他們中間安插了內奸。
目前還沒有誰知道那個內奸是誰,但,那些都不是他們所擔心的,他們如今最在乎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楚寒他們,讓他們遠離這場硝煙之戰。
“你不能去。”南宮冥夜垂眼盯着凌夕,沉聲道:“別妨礙我們,璃兒,和凌霄留在這裡。”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們去。”凌夕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慕容雲飛,急道:“不是說好了嗎?我們是一家人,不要把我丟下來,我要和你們一起面對。”
慕容雲飛不說話,她又看着凌霄:“我現在的武功也不弱,真的,我並不比那些侍衛差,我也可以對付他們!讓我去,求求你們讓我去,我要和大家在一起!”
凌霄的掌緊緊握着,心裡萬分焦急。
別說是她,就連他自己也不願意留在這個谷底等待。
最終他看了南宮冥夜和慕容雲飛一眼,溫言道:“一起去吧,要死就死在一起,要活,就所有人一起或者走出去。”
南宮冥夜和慕容雲飛互視了一眼,再沒有半刻遲疑。
慕容雲飛一下把凌夕摟在懷裡,輕輕一躍,掠過菊花叢,直接往崖頂掠去。
身後,凌霄緊緊跟隨。
南宮冥夜看着跟在他們身後那兩名畫扇樓的兄弟一眼,沉聲道:
“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們樓主,告訴他皇宮那場戰爭是個圈套,辰王纔是背後那個人,讓他留在宮外與我們匯合,必要時所有人先退出星月城趕往東辰,明白嗎?”
兩人點了點頭,看他臉色凝重,也知道事情萬分緊急。
南宮冥夜不再說什麼,邁步追上雲飛他們,與他們一起上了崖頂,匆匆往城內趕去。
……
碧瑤和東籬拓日的人來勢洶洶,不打一聲招呼便闖入了皇宮,守門的侍衛完全擋不住他們的腳步。
景陽殿前的大廣場上,雙方的人馬碰到一起,他們也不急着衝進景陽殿,倒是在殿前對峙了起來。
看到了碧瑤,東籬拓日笑道:“母妃這麼早帶着大批人馬趕往宮中,不知道意欲何爲?”
碧瑤回以一笑,不過卻是冷笑:“本宮收到消息,知道大皇兒帶着自己的人馬闖入宮中,企圖行刺陛下謀朝篡位,本宮就是要帶人來將你緝捕,撥亂反正。”
東籬拓日忍不住朗聲笑道:“母妃這話實在是可笑,兒臣倒是聽說母妃要帶人來行刺父皇,所以與父皇商議好帶人趕來,阻止母妃的陰謀,兒臣勸母妃還是乖乖就範吧。”
很詭異的場面,雙方的人馬早就已經亮出了兵器,所有人的刀劍握在手裡,形勢萬分緊急,戰事一觸即發,可這兩個人居然還有閒情在殿前聊了起來。
碧瑤瞟了東籬拓日一眼,笑道:“皇兒把你的大軍調回來,不就是爲了要造反嗎?不過你的軍隊恐怕要到明日才能到達,到時皇兒只怕已經被斬立決,他們來了也救不了你。”
東籬拓日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他極力壓下眼底的訝異,不屑道:“母妃這說的是什麼話?分明是母妃把自己的軍隊調回來,如今卻要污衊兒臣,母妃,你的心實在太狠了。”
“你胡說什麼?”碧瑤不願意與他多說,“鏘”的一聲從劍鞘中把長劍抽出,直指他的面門:
“你不要污衊本宮,本宮從來沒有調動過自己的軍隊,陛下的皇城軍足以抵擋你的大軍,本宮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本宮也不想大開殺戒。”
東籬拓日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看着碧瑤手中的長劍,也掃了一眼把兩隊人馬緊緊圍在戰圈裡的皇宮侍衛,忽然朗聲笑了起來。
盯着他臉上的笑意,碧瑤眼底也閃過一些什麼,只是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是無益。
“本宮勸你不要再垂死掙扎了。”
“母妃,皇伯伯的人馬還沒到呢,你急什麼?”他忽然道。
碧瑤怔了怔,盯着他脣邊的笑意,心裡升起了一股濃烈的不安。
剛纔他說她把自己的軍隊調回來,說得如此自在,全然不像是在撒謊想要亂她心魂,而她說到他把自己軍隊調回來的時候,分明也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疑惑和不安。
是不是,他們都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皇兒……”
“皇伯伯的人來了。”東璃拓日忽然臉色一沉。
碧瑤隨着他的視線舉目望去,果然看到皇宮宮門那一頭涌進了大量的人馬。
宮中的侍衛大多已經調到了這一方,把他們嚴防在景陽殿外,如今蠱王帶着他的人馬闖入皇宮,竟如同闖入無人之境那般,勢如破竹,完全受不到半點阻滯。
碧瑤的心又沉下了數分。
她今日和辰王約好,要先攻下東籬拓日的勢力。
雖然她也知道蠱王一直在星月城裡,一直對她避而不見,可她沒想到他今日也會進宮。
思前想後,心裡頓時一片冰涼,她是不是信錯了人,這一次做錯了決定?
其實不僅是她,就連東籬拓日心裡也有幾分疑惑。
不過,他比碧瑤多幾分把握,他畢竟是他父皇的親生皇兒,如今他們三方人馬闖入到這裡,只要他按着與父皇約定的計劃進行,他相信父皇不會連他也一同計算的。
再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就算父皇把他也計算在其中,他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