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雲微瀾醒來的時候,文璟上早朝還沒回來。
三國使臣未走,他這個負責接待諸事的人自然還有得忙,倒是她,此時無事一身輕,落得清閒。
只是,當得知昨晚皇帝在她與文璟出宮之後,便給衛慶侯府下了這麼一道賜婚聖旨,拿着洗臉巾的她許久沒有說話,擦臉的動作保持了很久。
慕容憐被陳瑞玷污了清白一事註定會成爲一樁皇家秘辛,這種皇帝眼裡的“醜事”絕不可能有大白天下的一天,這一點並非不可理解,畢竟,這種事若泄漏出去,對慕容憐也將是致命的打擊。
而且,她是不可能娶慕容憐的,最終結果,慕容憐還是要另嫁,而與她發生關係的是陳瑞,這樣看起來,皇帝這聖旨似乎也無不對。
況且,皇帝選擇的時機也很好,在她犯了事的時候免去她的駙馬身份,又迅速下旨給衛慶侯府,任誰看起來,皇帝這都是震怒之下的雷霆手段,丟臉的是她雲微瀾,而不是皇家。
然而,不明真相的慕容憐呢?
皇帝應該會對她講清楚吧。
雲微瀾緩緩擦乾臉上的水,雖說這事她也是無辜,但畢竟與她有關,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但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慕容憐的人生也只能靠她自己。
吃了早飯,雲微瀾帶着小白菜出門,走到街上後便讓她自己回舊宅,並囑咐買些酒菜回去。
小白菜不明白她買酒做什麼,但也沒多問,應了一聲便先走了。
雲微瀾轉頭便招來一名小乞丐,對他耳語了一句,又給了塊小碎銀,小乞丐看見銀子眼睛都睜大了,連連點頭,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她微微一笑,左右辨別一下方向,慢悠悠往驛館走去。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既然從牢裡出來了,自然要把在心裡憋了好幾天的事情給確定了。
“站住!”途經一條小衚衕,忽有人聲傳出。
雲微瀾腳步一頓,這裡……對她說的?
微側了頭,眼睛斜睇過去,一襲灰衣隱在灰暗的衚衕裡,不顯眼,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裡面的人。
難怪聲音有點耳熟。
雲微瀾勾起脣角,轉過身去,朝那人擡了擡下巴,“你怎麼在這裡?”
自秋獵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灰色的身影往裡退了些,瘦削的男子聲音依然冷漠,“你進來。”
嗯?
雲微瀾眉尾一挑,被引起了興趣,“怎麼,有什麼好東西要給我,還是要跟我說什麼秘密?”
她這般說着,卻已往衚衕裡走了幾步。
狹長的衚衕安靜深幽,隔絕了外面的光亮和喧鬧,李霆沉默地看她一眼,從敞開的外衣裡取出一件東西,遞給她,“拿着。”
還真是有東西要給她?
雲微瀾興味十足地低頭望去,卻在見到那物件時微微一怔。
“袖弩?”
她突然就想起在圍場的那個晚上,有人給她送信,告訴她要小心太子,當時那信,便是用弓弩的箭射出來的。
當時不能確定用的是何種弩,如今看來,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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