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元易峰的歸來,元無月這些日子以來抑鬱的心情總算還了許多,衆位臣子見元無月笑容滿面,心情也放鬆下來,輪番向元易峰祝酒。
元易峰只喝了兩口便停了下來,對着穆先孔的酒杯,咳嗽不已。
喧囂聲立刻停了下來,“王爺千萬保重啊。”
穆先孔更是一副極爲擔憂的模樣,命人去叫御醫來。
元易峰一邊咳嗽,一邊阻止他,“不用了,白,出來。”
話音剛落,一身白衣連同整張臉都包裹在白紗中的白蓮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衆人都是一驚,還是穆先孔看的場面多,饒是白蓮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現,他也只是閃了閃眼睛。
“來,大人們的好意可不能拂了,你代我敬各位一杯吧。”
元易峰說着這話的時候,手還掩着嘴角不住輕咳,似乎十分難受的模樣,連白蓮幾乎都要被他騙過去了……如果不是他眼中的冷厲提醒了她。
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她沒有猶豫,接過來一飲而盡。
沉寂了一下,所有人開始拍手,“好好好,王爺的人果然不一樣,白姑娘……”
元易峰打斷了他的話,“她只是我撿來的人而已……放心吧,她萬杯不倒,如果誰能灌得倒她的話,她就送給你們了。”
白蓮聽到他的話,一張白紗之下的臉簡直是慘白了,手指也捏得發白。
衆人不懷好意地打量起白蓮來,雖然她的面容被白紗覆蓋,全身上下只有最簡單的白,但那勁裝之下窈窕有致的身材還是引起了男人的幻想。嘖,在宮中什麼美人沒有見過,像這種愛着神秘感和冷清氣質的反而叫人有破壞的衝動。
這種赤衤果衤果的眼神,如果不是礙於現在的身份和場合,她一定會撕裂他們,但,她只是垂了眼,繼續接過湊到眼前的酒杯,沉默地喝着。
元易峰眯眼看着她的動作,眼中有些複雜。
元無月雖然坐在高位之上,但底下的事情哪裡能逃得過她的眼睛?在看到白蓮出現的時候,她便有些驚訝,而在看到白蓮的屈辱,不由握了握拳頭。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默默地,擋在他們身前。
很快地,白蓮便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不由瞥了一眼穆先孔。感覺到她的視線,穆先孔也看了看她,似笑非笑。
她皺眉,心中想的是儘快帶着元易峰離開這裡。
今天穿的是緊身衣,袖子中的酒已經快擋不住了,萬一泄露的話,元易峰的面子怕是掛不住。
哦,她有可能會傻到真的喝下去嗎?除了第一杯酒,之後的酒她根本只是用障眼法引流掉而已。但沒有想到,就是穆先孔所敬的那一杯酒出了問題。
他爲什麼要給易峰下春藥?是一種詆譭他的手段嗎?
“衆愛卿聚集在這裡,可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衆人都是一驚,元無月已經走了過來,笑着看了一圈衆人,才走到元易峰的身邊,“二王爺身體可好些了?這酒肉還是要適當啊。”
雖然元無月沒有看他們,周圍的人卻嚇出了冷汗。
元易峰淡笑道:“無妨,各位大人這般熱情,而且我也不過讓人代酒而已。”
元無月轉身看了一眼衆人,臉上的神色依然柔和,眼中卻帶了抹嚴厲,“各位的好意相信王爺也心領了,朕看這時候也不早了,王爺身子不好,早日回了吧。”
元易峰瞥了白蓮一眼,“那,就多謝皇上關心了。”
“還不快送你主子回去,他受了一點涼,小心朕唯你是問!”白蓮連忙攙扶着元易峰離開。
元易峰看了還在和百官周旋的元無月一眼,“呵。好大的面子,連當今聖上都替你求情,嗯?”
扶着元易峰的手臂一痛,白蓮咬牙,沒有發出一點
聲響。
然而元易峰卻不滿於她這樣“忍氣吞聲”的態度,冷冷地推開了她,手下毫無輕重可言,蹲下來看着她,“記住了,這只是開始,白蓮,我會一點一點拆穿你的面具的。”
說完,他將白蓮丟進湖水中,轉身離去。
冷,好冷。
熱,好像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燒。
迷幻散,真是居心叵測啊,穆大人。
白蓮苦笑,全身軟綿無力,不得不依靠內力浮上來,然而這藥又有這麼一個特點,不用內力也罷,藥力會隨着血液和呼吸週轉全身而起到麻痹和勾起情慾的作用,如今她不得已用到內力,更是加速了它的發作。
“唔……”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向着小青的房間而去,現在,也只有她可以幫她了。
……
將白蓮丟到湖中,元易峰便沉了一張臉,便往元無月安排的住所而去。半路卻有美女攔路。
乍一看,環肥燕瘦,紅白粉綠,都齊全了。那一張張“粉臉”當真是連“粉”都要掉下來了,元易峰直覺繞開,卻被用力拉住。
“爺,您可來了,小女子等您等得好苦啊……”
隨着一隻、兩隻塗着鮮紅豆蔻的手往他的身上摸來,元易峰聞到了嗆人的脂粉味,他不着痕跡地避開,豎起英眉,一雙眼睛嚴厲地打量着,“你們是誰?”
幾個女人對看一眼,嘻嘻笑開,“這就對了,總算想起來要問我們的名字,姐妹們可是號稱中元四嬌的梅蘭竹菊。”
梅蘭竹菊?元易峰嗤笑,就這些庸脂俗粉也敢自稱“花中四君子”。這宮中的標準當真是越來越低了。
元易峰沒有再理會她們,擡腳便要離開。
“誒,爺,您怎麼走……”
四個女人不依不撓地攔着他,然而他只是腳下一點,被翻越了她們,女人們一時慌了。
“啊,他跑了,這下子我們該怎麼和大人交代啊!”
“奇怪,大人不是說他看到我們就會撲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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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咋呼呼的話語引起了元易峰的注意,他直覺不對,重新到了她們的跟前,“說,你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四個女人都被他來去無聲的動作嚇到了,在他如炬的目光下,戰戰兢兢地將事實道出……
迷幻散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春藥,但若是加在酒精中,卻會相輔相成,中了這藥的人如果沒有高深的武功,除非與人**,否則會七竅流血,五臟俱損,若是以前的元易峰,喝了這酒,那傷害是不可估量的。
--即使到了這個時刻,她還在慶幸,幸好,喝這酒的人是她。
眼前的物事開始發黑、旋轉、扭曲……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白蓮?”
不是幻覺,白蓮甩了甩頭,“凱恩?”
“你怎麼了?”她的狀況着實令人擔憂,連走路都不穩了。
“沒事,只是有些醉了。”現在,她只想在一個可以信賴的地方,泡泡冷水澡,將藥力逼出來,就好了。
見她推辭,凱恩只好看她遠去,然而下一秒,她卻在他的面前倒下了,凱恩連忙上前扶住她,“到底怎麼回事?”
靠近了才發現,她的身上並沒有酒氣,臉色卻着實奇怪,“你……”
“不要靠近我!”感覺到體內的藥力已經無法控制,白蓮開始後悔,也許一開始直接在池水裡將藥力逼出來纔對。
“你冷靜一點……”見這情況,凱恩大概也明白了幾分,“我帶你去找小青。”
白蓮大口喘息着,聽到小青,整個人才放鬆了下來,“拜託,拜託你了……”
凱恩眉頭緊皺,不明白武功極爲高深的白蓮爲何會被下藥,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那人的腳步極輕,有幾分
小心翼翼的味道。
他目光一冷,小聲對白蓮道:“我們走!”
幾乎就在他們翻飛起來之時,那人也同時飛了上來。白蓮的輕功本是極好的,只是如今的她完全使不上來,而凱恩向來精於近身搏鬥而非輕功,身後的人眼看就要逼近了,他抽出了劍,大聲斥道:“來者何人!”
只一眼,就這一眼,他愣住了,“是你?”
只是元易峰卻認不得他,見他抽出劍刺上來,元易峰也抽出了劍刺上去,不同的是,元易峰的劍刺中了他,而他則在最後關頭收住了劍。
元易峰沒有問他。方纔看到他緊緊擁抱着白蓮,大概已經猜出他們兩個的關係了……他握了握拳,早就知道她是個虛僞的女人,爲什麼現在還是有憤怒的感覺?
趁着那人捂住胸口之時,元易峰劈手奪過了白蓮,而那人沒有再追上來。
凱恩早聽說元易峰歸來的消息,只是元無月不知道在部署些什麼,他一直沒有機會見元易峰一面。很多事情,元無月只聽她二哥,凱恩希望元易峰能夠勸勸她,最好的話,是替代她,他太清楚了,再這樣下去,元無月將會失去自己,而成爲皇位的傀儡。
但,他沒有想到,他和元易峰第一次相見卻是以這樣的方式,也是,也許是他沒有認出現在僞裝過的他吧。
輕嘆口氣,凱恩向自己的住處而去,因爲是元易峰,所以他放心地將白蓮交了出去,只是,他並不知道,元易峰和白蓮之間的關係早就不同於往昔了。
……
藥效已經無法控制了,白蓮被元易峰像貨物一樣夾在腋下,全身只有腰部一個着力點,她胃裡本來就不多的東西,此刻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從口中吐出來。
元易峰自然聽到了白蓮痛苦的乾嘔聲,卻只是沉着臉,一言不發。到了住處,直接將她往地上一扔。
白蓮一聲悶哼,感覺到他強烈的視線,卻不敢擡頭,艱難地挪動着身子,想要離開。
只聽腳步聲快步接近,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了起來。白蓮的臉撞在他的胸口,隔着一層衣衫,她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透來的清涼。她不由顫了一下,幾乎是無法抑止地伸出手在上面滑動着……
“怎麼,到了現在還想裝?”元易峰聲音中充滿了譏誚,“想去剛纔那個男人的身邊嗎?就這麼離開不了男人?!”
白蓮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很痛,她只能閉了眼不看他,艱難地推開那擁有熟悉的味道,卻已經不再屬於她的懷抱。
“呵,那人是誰?不會是這宮裡的宦官吧?當真是飢渴啊。”
他怎麼能這麼說凱恩呢,他明明是一番好心,白蓮蹙眉,看着他發怒的模樣。
“看什麼看?我說錯了?”元易峰冷哼一聲,只覺得那面紗分外礙事,一下子扯了下來,然後便看到了那沒有僞裝的眸子。
印象之中,除了剛醒來,她都是將自己僞裝起來的。
白蓮不自覺地伸出手撫摸着他英俊的臉龐,眼光顯得愈加迷離,就像是迷了路的兔子一樣,彷彿將他當成了她的依靠,甚至不自覺地抱緊了他,“易峰、易峰……我好想你……”
元易峰的臉色變幻莫測,但只是剎那之間,下一秒,他露出了微笑,抓住了她在他臉上作亂的手,“你真的很想我?”
他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鼻息之間,藥香幾乎已經不在了,但是那溫和清雅的感覺依然保留着,她不由得將熱燙的臉頰靠在他帶着涼意的胸懷,“嗯。”
她就在他懷中,全然信賴的模樣,甚至像是不知人事的少女,用臉頰輕輕磨蹭着他。元易峰的眸色愈深,輕輕捏起她的下巴。
這個動作她再熟悉不過了,睫毛顫了顫,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卻用力地將她退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