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峰用掌力從她身上吸出一枚松球,見她血流不止,忙又撕下她一片衣襟,替她裹傷。只因她傷在背後,若要裹住傷口,須得繞過她身子,才能將布條繫緊。
謝小峰抱起紅衣少女,笨手笨腳掀起她的衣服,雙手繞過她身子,用布條繞了兩圈,然後打一個結。不料布條短了一些,兩端一拉,卻勉強拉在胸口處。謝小峰一心替她裹傷,也未多想,只顧打結,雙手卻不知不覺在這少女的胸口蹭了幾下。微微感到少女柔軟的雙峰,略覺有異,卻未細想。
那紅衣少女背後被蘇書激射而出的松球嵌入,當時痛暈過去,此時松球已然取出,於是緩緩醒轉。暈暈乎乎睜開眼,忽覺自己靠在一人懷中,頗爲溫曖,然後感到胸前似乎有一雙大手,正在摸索……這種異樣的感覺,從未有過,一時覺得迷迷糊糊,似乎不想醒來。
只不過片刻之後,心頭一驚,猛然醒起,隨即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陌生男人懷中,而胸前那雙異樣的大手,顯然是一雙男子的手!
“啊!……”
一聲尖叫,紅衣少女雙手一掙,謝小峰猝不及防,一驚之下,向後倒翻而出,原來身後竟是一片窪地,適才不曾留意,此時摔去,登時滾了下去,不料窪地當中卻有一潭深澗,噗通一聲,立時摔入澗底。
澗底又冷又滑,謝小峰落入水中,吃了一驚,幸好他修道根基牢固,下盤極穩,搖了幾搖,竟未摔倒。而落水之處,也只是澗邊,雙腳着水不深,只淹到腰間而已。
紅衣少女似乎已查覺他其實是在替自己療傷,其實是錯怪了他,雖然仍感羞慚,不過也不怎麼生氣了。見他落水,吃了一驚,又見他神態狼狽,不禁噗哧一笑。
謝小峰瞪了她一眼,低聲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紅衣少女面色一沉:“你說什麼?”謝小峰道:“好話不說二遍。”說着話,尋路上岸。
忽然之間,他身後水流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遊了過來。紅衣少女居高臨下,看得清楚,不禁一呆,面色微變。
卻見水中有一物漸漸靠近,遊得甚快。而且波紋也越來越大,竟有一丈方圓。片刻之間,就已來到謝小峰身後。
紅衣少女見他兀自渾然不知,大是着急,叫道:“喂,你背後是什麼?”
謝小峰一呆,迴轉頭來,看着水面越卷越大的波紋。奇道:“這是什麼?……”
猛地水花四濺,澗水之中,突現一物,全身漆黑,身上全是厚厚的鱗甲;形似蜥蜴,身長丈餘,其甲如鎧。頭上有角,眼如牛眼,瞪得溜圓。張開血盆大口,便往謝小峰身上咬來!
那怪物來勢洶洶,謝小峰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向後退開,但腳底盡是又圓又滑的怪石,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呼地一聲,那怪物的獠牙從他肩上掠過,將衣服也劃破了。
紅衣少女知道是謝小峰救了自己,如今他突然遇險,總不能見死不救,當下急忙探出身子,伸出長劍,連鞘遞了下去,急道:“快抓住劍鞘,我拉你上來!”
水花四濺中,謝小峰身子沿着石壁上岸,雙足剛剛離開水面,忽然怪獸從水裡躍起,張口向他腳上咬來。他大驚之下,急忙雙腳向上踢出,避過怪獸血口。那怪獸撲空,但它體形巨大,掀起水花一片,卻盡都潑到兩人身上。
被水一激,紅衣少女一驚,腳下一滑,登時向深澗摔去。就在此時,謝小峰借力一躍上崖。腳剛一沾地,便見紅衣少女摔了下去,急忙伸手去抓她的手。但她落下的速度太快,竟然沒抓到她手。而深澗之中,那怪獸又落回水裡,卻仰着頭向上,仍是張着血紅的大口。若是她摔落下去,只怕恰好要投身獸腹!
謝小峰猛地矮身,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把抓住紅衣少女肩上衣服。嗤地一聲,她仍是往下滑落,衣服卻被撕破,落入謝小峰手中,而她的上半身登時幾乎**,露出白玉也似的冰肌雪膚。
謝小峰從未見過女子胴體,登時一呆,但幸好他還留有一絲清醒,當下縱身而起,將紅衣少女一把抱住,兩人身子同時往澗中落去。
眼看着怪獸越來越近,那張血盆大口,也變得越來越大,只怕要一口吞下兩人,也不是不可能。
謝小峰抱着紅衣少女,無法騰出手來,而紅衣少女的長劍,卻又落入澗中去了。
紅衣少女眼中,滿是驚恐。
忽然之間,謝小峰胸口一道淡黃色的光茫閃過,那隻怪獸猛地全身一震,跟着頭上血花冒起,在空中一窒,隨即龐大的身子重重摔回澗中!
謝小峰一呆,這纔想起自己體內有龍珠,想不到關鍵時候,又救了自己一命,順便也救了這紅衣少女。
他腳下在澗旁亂石上一點,身子拔起,又躍回岸上。
紅衣少女在他懷中,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滿是驚訝。但片刻之後,猛然發現自己上身幾乎**,不由得驚呼一聲,將頭埋到謝小峰懷裡,羞得話都說不出來。
謝小峰也大是尷尬,急忙轉過頭去,又脫下外衣,給她披上,算是遮住她的胴體。
紅衣少女臉紅紅站着,心頭怦怦直跳,低頭無語。
謝小峰也紅着臉,道:“姑娘,對不住,我……我不是……”紅衣少女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我不怪你。”又過片刻,低聲道:“謝謝你救了我。”
謝小峰道:“不用謝,其實……你也救了我啊。”
兩人擡起頭來,互相看了一眼,紅衣少女急忙又低下頭去。謝小峰知道她仍感羞慚,不知如何安慰她,一時也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紅衣少女緩緩走到岸邊,向水中看了看那怪獸的屍身,沉吟片刻,說道:“師父給我看過一本冊子,裡面有天底下許多怪獸的圖形。看樣子,這是鼉。那本書裡說:鼉似蜥蜴,長丈餘,其甲如鎧,皮堅厚,可冒鼓。我們遇到的,一定就是這種怪獸了。”
謝小峰笑道:“這樣說來,這個鼉,倒是很難得之物了,說不定很值錢吧。”
紅衣少女瞪他一眼,道:“修道之人,六根不淨,錢財乃身外之物……”謝小峰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修道之人。”
“你不是修道者?那你爲什麼會法術,而且法力如此高強?”
“這個……我只是有些奇遇,曾吞過一顆龍珠罷了。”
紅衣少女瞪大眼睛,驚訝道:“你吞過龍珠,哪……難道你是龍神之體了?”
“龍神之體?那又有什麼稀奇?”
“唉,龍神之體,最適宜修行。常人一百年之功,也未必有成,但龍神之體就不一樣了,一年至少抵得別人十年二十年……唉,如果你虔心修道,又得真傳,說不定百年之內,就能修成正果……”紅衣少女見他不知自己的異稟,不知加以利用,不禁大爲嘆惜。
謝小峰卻搖了搖頭,懶洋洋地道:“正果不正果的,我並不在意。”說着走到澗邊,伸手抓住怪鼉身子,想要把它拖上岸來。
紅衣少女奇道:“你要做什麼?”
“你說這個鼉很是難得,我想……不如拖回去賣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