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從一開始你就說着他們可以。可是這幾天卻也沒怎麼樣不是麼?溫堯岑也沒事,還醒過來了。況且,咱們幾個不過是路過這裡,他們又爲什麼要煞費苦心的害咱們?”
康言芷在一邊着急,蘇洛卻並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危險。
“那咱們這就去她房間外偷偷看着,看她有沒有什麼可疑的。”說着,便拉着蘇洛往漓歌的房間走。
“誒,握着手裡還端着東西呢。你等我先送回了廚房……”
“別管了,就放在這裡吧。”有時候,康言芷這急性子上來,也顧不得許多。拿過蘇洛手裡的托盤,就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到了漓歌的房間,康言芷貼在窗子上,只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分明就不是漓歌一個人在房間裡,但是這鎮長家裡,逸隨不在,除了蘇洛誰還會跟她說話。
康言芷心下竊喜,終於抓到漓歌有陰謀的秘密了。還不待蘇洛阻攔,便推門而入。
“陸姐姐……”比起屋子裡的兩個人,當康言芷看到陸皖依的時候,顯然更加驚訝,還帶着幾分欣喜。
“陸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見康言芷站在門口不動,蘇洛把她往門裡面推了推,然後打量了四周,才關上門。
“蘇洛,言芷,幾日不見,你們可好?”本來是見着蘇洛離開了,陸皖依才進來的。但是康言芷這樣突然的闖入,她也只是略微的遲疑了一下,轉而溫和的對她們笑着。
“師姐,她們過的自然是好的。在這裡有人照料,如同在自己家一樣。哪像我,在這裡事事如同做賊一樣,處處被人看着,還要妄加懷疑。這不,我看她們這突然過來,就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搗什麼鬼。”
不同於陸皖依的欣然接受二人闖入,漓歌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着,連看都不想看二人一眼。
“漓歌,剛纔我可都看見了,蘇洛對你也算是不錯,只是你不領情罷了。”看見漓歌這樣的態度,陸皖依心下卻有些放心。
這樣漓歌,看來應該還不是城府極深。否則既然想到這裡來探聽什麼,就不會對她們是這樣的態度,而是百般的順着。
“師姐,逸隨向着她也就罷了。怎麼連你也向着她。”雖然覺得師姐也是不比從前,卻不曾想她會當着蘇洛的面給自己難堪。
陸皖依說到了漓歌對於蘇洛的好心不領情。康言芷者才注意到,那本應纏着藥膏的紗布被扔在地上,明顯是已經纏好了之後,又被撕下來的,藥膏還在上面。而且那柺杖本來也應該是很好的擺在牀邊,如今卻也隨地的丟在地上。
“你你你,蘇洛一片好心你就這麼對她?我就說你病好了,都是裝的,她還不信我。你以爲她憑什麼對着你好?不過只是可憐你無依無靠罷了,你可別得寸進尺。”
見漓歌如此不領情,康言芷氣的也不經過仔細思考,便把心裡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言芷,你亂說什麼。”蘇洛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蘇洛,你看她都這樣了,你還護着她做什麼。整天仗着自己有傷,就覺得全天下都要讓着她?受傷比她嚴重的多了去了,想溫堯岑那種不能動的處處照顧他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是你看她,自己能走,卻裝的很柔弱似的。每天,吃的用的,全都是你給她特意送過來。她若是態度好些也就罷了,偏偏就跟你欠她似的。”
康言芷掰開了蘇洛的手,反正都已經說出來了,乾脆全都說出來。
“你根本就不欠她什麼。她覺得你欠她的,不過是因爲她喜歡逸隨,但是逸隨喜歡你罷了。但是那又不關你的事,逸隨喜歡你,難道你讓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我看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有問題,把什麼事情都怪你。”
說了那麼多,終於,康言芷還是道出了最根本的問題所在。
“誰要你們可憐?誰又要你們照顧?是蘇洛要我們留下來的,自始至終,我可曾主動求你讓我留下來?我就是這樣的態度,你若是不喜歡,又何必背地裡抱怨。現在又想着在這裡裝好人,真想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副嘴臉。”
漓歌被康言芷的一番話氣得發抖,但是所說的又是處處針對蘇洛。
“你看,我在這裡說你的不是,你又去說蘇洛做什麼。你不要看着蘇洛這個樣子,像是沒脾氣似的就是好欺負。”
對於漓歌所說的,蘇洛早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與她計較。
雖然知道漓歌一直都不喜歡自己,但是剛纔康言芷所說的,確實是句句都很傷人。任何人聽到別人那麼說自己,都只會因爲生氣而說出更難聽的話。
“欺負她?我怎麼敢欺負她。我若是欺負了她,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不都得殺了我?她到底有什麼好,你們所有人都要護着她。她分明就是一無是處,只不過是裝裝可憐,故作好人罷了。若是沒有其他人護着,你看她自己還能活得下去?她自己有做過什麼有用的事?”
漓歌自然不會任着康言芷這樣數落自己。
“還有你,整天跟在別人身後。總是爲了別人想着,卻可曾爲自己想過什麼?是不是別人也像你在乎他們那樣在乎你,還是根本就是在看你的笑話,把你當做傻子一樣耍?我看你,在這一行人裡,纔是最可憐的。可是,你竟然傻到成天去可憐別人,還真是可笑。自作聰明,咋咋呼呼,整天的疑神疑鬼,覺得自己很聰明似的,其實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懂。”
指摘了蘇洛的一無是處,漓歌又來針對着康言芷說着她的痛處。
“你!”康言芷說完那些,本以爲戳到了她不敢說出來的心裡話,漓歌就會收斂一些。沒想到她反而變本加厲的說起了自己和蘇洛。
可是她說的難道就是一點都沒有道理?自己在師父眼中,是不是隻是一個傻子,事事矇在鼓裡,卻還是向着他。
“誰對誰好,自然都是有原因的。否則,怎麼不見的那些人對全天下所有的人都好?別人所付出的,只是你沒看見罷了。既然你不知道,就不要妄加猜測。我從來不想和你搶什麼,今後也是。我感激你們救了我,可是你們卻也不能在這裡指責我身邊人的不是。況且,並沒有人打算看言芷的笑話。你若是不喜歡我,儘可以隨便的說,卻不要牽扯別人。”
說着自己,蘇洛便也就忍了。但是她如此刻薄的說康言芷,確實無法再任由她說下去。
“你的付出?我還真是沒看出來,你所做的,和別人爲你所做的,根本就是無法相比的。況且,你也根本不會知道別人到底爲你做了什麼。因爲你永遠都會忘記,直到你把所有都忘記的一乾二淨。”
漓歌眼神惡毒的看着蘇洛說道。
“我爲什麼會忘記?”這不是第一次了,剛纔自己給漓歌送藥的時候,她說自己和逸隨本就相識了很久。
難道自己真的忘記了什麼?
“蘇洛,咱們也不用跟她一般見識,我看她根本就是瘋了,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看着漓歌樣子,彷彿是知道了一切一樣。康言芷覺得不能任由着蘇洛在這裡聽她說下去了,否則越來越麻煩。
“心虛了,所以想走?其實你對你身邊的人又瞭解多少?你去問問他們,對你做過些什麼,看他們敢不敢回答你。”
明知道康言芷還是要瞞着蘇洛,漓歌急着說道。
聽得出漓歌說的急切,卻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蘇洛看着康言芷,眼神有些疑惑。
“蘇洛,別聽她的。難道你因爲她的話,連我們都信不過了?那我剛纔聽了她說你們都是再看我的笑話,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我。我要是信了,是不是也要懷疑你?”
康言芷看着蘇洛,正色道。自己這時候越是賠笑,說着她說的都是假的,蘇洛反而會不相信。
“竟是我糊塗了。”蘇洛聽着康言芷說的,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繼而釋然的笑了。
“還真是好騙,怪不得那麼多年,你竟然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漓歌雖然像是自己在一旁埋怨一樣,但是卻故意說的大聲,這屋子裡的每個人都能聽見。
“漓歌,你到這裡來究竟是爲了什麼?挑撥我們幾個人?你若是真怕我和逸隨走得太近,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否則我和他們疏遠了,自然要跟逸隨走的近一些,這樣總不是你所希望的吧。你若是不來干擾我,我自然也是不會去幹擾你的。你們的事情本就與我無關,也不像牽扯進去,更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忍耐總是有個限度的,若是自對自己一個人小小的刻薄,蘇洛覺得倒是無所謂。可是,漓歌現在這樣分明是影響了每一個人。讓大家都不好過,也不知道這樣對她到底是有什麼好處的。突然覺得康言芷說的很對,她或許早就該離開了。
或者,是自己和言芷幾個,可以離開這裡。
反正溫堯岑已經醒了,按照事先約定的,他們早就不必留在這裡。
至於溫堯岑與他們的恩怨,也與自己無關,該由他們自己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