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眉心深皺,心裡暗想,趙煊竟是中毒的症狀。這就奇了怪了,德王府府兵防守森嚴,外院與內院分開管理,內院都是一些可靠忠誠的人,膳食房更都是劉總管的心腹,趙煊的一日三餐,都是經過劉總管親自測毒的。這樣小心謹慎的情況下,趙煊竟然還能中了毒。
而且這種毒很有隱蔽性,望聞切問完全是診斷不出來的,只有溶血於水用特製的銀針才能測出來。
所以,那幫御醫,自然是沒有人能診查得出趙煊究竟是得了什麼病,他們根據各自片面的見解開藥,自然不能達到藥到病除的效果。
“秋月,你們幾個小姑娘出去吧。”花似錦說道,“我要爲王爺拔罐除毒。”
秋月和其他三個婢女於是不太情願地退了出去,臨退出去之前,她們看向花似錦的眼神都有些不平衡,你拔罐就拔罐,幹嗎把我們給支開,自己獨看王爺的裸體,我們也要看看啊。
花似錦支開秋月等人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想那麼多,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趙煊的裸體,她看得,別的女子看不得。
支開秋月等人之後,花似錦開始給趙煊脫掉那米白色的褻衣。
她一邊脫趙煊的褻衣一邊心中驚奇,這傢伙都病了,聽說幾天粒米未進滴水未喝,怎麼肌肉還這麼結實呢,而且肌膚潤澤有彈性,跟他那黯淡無光的臉色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花似錦把趙煊的身體扳過來,讓他趴在枕頭上,臉朝下背朝上。接着她開始燒起艾草來,給趙煊拔火罐。拔完了之後,又給他施針。
在拔火罐和施針的過程中,也許是無聊得很,她忍不住把伸手覆蓋在趙煊那肌肉結實潤澤的後背上,輕輕地摩挲着。
嗯,手感真好!花似錦可恥地想,趁着趙煊病奄奄的,趕緊多吃點他的豆腐。
當她的手掌在他背上摩挲的時候,她感覺到趙煊的後背好像有反應,他輕顫了幾下,嚇得她趕緊把手縮回去,放着脣邊,心虛地撓着嘴脣。
然後,她見趙煊依然沒有動靜,料想他還沒醒過來,她一隻鹹豬手再次覆上了趙煊的後背,那手感滑而不膩,真讓人舒服得想多摸幾把。就連他背上那幾道血戰沙場時留下來的傷痕,模着也有種奇怪的觸感。那些傷痕,讓花似錦心中涌現出一種柔情來,她乾脆兩隻手掌都覆蓋在趙煊背上,在他背上四處亂摸,免費幫他按摩起來。
驀地,一個聲音響起:“你在本王的後背上摸來摸去的,這也算是治療嗎?”
這聲音對花似錦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花似錦倏地一驚,趙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醒了過來,而且還知道了她一雙手在他後背上摸來摸去的。
“呃,王爺你醒啦?我剛剛幫你拔過火罐施過針,這會兒幫你搓拍一下後背,讓你後背的血液循環得好點兒。”
“哦,是嗎?”趙煊翻了個身,一攏薄衫,靠在了牀頭上,米白色的薄衫前領鬆開着,彰顯得趙煊此刻身上,有一股慵懶居家的氣質,這種氣質和他平時嚴謹高冷的作風截然不同,卻自有另一種迷人的氣場。
“嗯,是的,就是幫助你血液循環的。”花似錦紅着臉撒謊。
趙煊似乎清瘦了一點,卻顯得那雙眼睛越發深邃明亮起來,他盯着她看,問:“你怎麼臉紅了?”
花似錦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急中生智地說道,“那是熱的,而且方纔幫王爺你撥火罐累的。”
趙煊“哦”了一聲。“辛苦你了,本王還以爲你記恨我,見我死了也不會救我的。”
“不會,不會。”花似錦急切了起來,連忙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看着趙煊說:“我不恨你了,真的。”
她說的倒是真心話,今天在天牢裡,得知趙煊病重的那一刻起,她的內心幾乎同崩潰的。她告訴過自己,只要他活着,她就不恨他了。只要他來安無事。
花似錦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如此寬容了。
“王爺,你的病很奇怪,中了一種奇怪的慢性毒,這種毒首先從臉部開始侵浸肌膚,繼而侵浸體內臟器。中了此毒,臉部看起來就會很憔悴,一副得了重病的樣子,而且不思飲食成日暈睡。幸虧王爺你中的毒不重,否則毒性侵浸到臟器那就完蛋了。”花似錦一副後怕的樣子,“王爺,你身邊的人不安全,可能有人想害你,你的飲食方面,一定要多加小心纔是。”
花似錦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而病人趙煊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竟然說道:“本王身邊的人安全得很,飲食也很安全,沒有人想害本王。”
呃,花似錦瞅了趙煊一眼,心想,他這是被毒傻了的表現嗎?
“可是王爺……”她還想繼續勸他,小心駛得萬年船。他身邊的人若是安全的,他怎麼會中毒?
此時,趙煊卻湊近了她,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知道是誰給本王下的毒嗎?”
花似錦搖搖頭。她怎麼知道,她又不是萬能的造物主。
“本王知道。”趙煊說,他看着她,深邃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不知怎麼回事,花似錦覺得他那抹笑意賤賤的。
“你知道?”花似錦睜大了眼睛看他。不會吧,他這麼神,剛剛纔醒過來,竟然就連是誰下毒害他的,他都知道了!
“是誰?”花似錦迫不及待地問道,眼波爍爍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趙煊再次湊近了她,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就是本王自己!”
花似錦聽了,驚頓時跳了起來,盯着他說:“王爺你瘋了,你絕對瘋了!”
哪有人自己給自己下毒的,那不是瘋了是什麼。
趙煊地安如泰山瞅着她,他的神情,怎麼看都沒有一點瘋狂的意味,反倒有一種一把盡在他把握中的從容。
“小點聲,別叫外邊的人聽見了。”趙煊泰然自若地靠在靠枕上,指着她輕聲說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給本王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