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娛夜總會,果然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程宇從汽修廠趕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雖然時間很晚了,但是對於習慣夜生活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正好是夜生活的高潮階段,所以夜店等場所內,這個時間段也是人氣最旺的時候。
金娛夜總會,雖然名字聽着很微風,其實也不過就是一條酒吧街上一個夜總會,完全沒有它的名字來的那麼大氣。
門口站着兩個擦着厚厚粉底的小太妹,看到穿着黑色皮衣的程宇不禁眼前一亮,到這裡來的都是一些*上腦的猥瑣傢伙,像這樣的小帥哥還是不多見啊,就算是個小流氓,那也值了啊。
“嗨,帥哥,要瀟灑嗎?”
程宇一把摟過來那個花枝招展的小妹進去了,大廳里正播放着激烈的音樂,很是嘈雜,紛亂的雜色燈光下無數的腰肢扭動着,程宇心中暗歎一聲世風日下民風不古,然後拉着小妹擠到了舞池裡。
程宇打量了一下週遭,笑着問道:“小妹妹,我倒是想瀟灑,就是擔心你們這裡的房間不隔音啊。”
小妹的蘭花指點在程宇的胸膛之上,一臉嬌羞:“哎喲,帥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可聽不懂。”
“小妹,我這人沒的優點沒有,就是活兒好。趕緊告訴哥哥,你們這裡的房間哪個最好,我們現在就去。”
那個小妹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朝二樓看了一眼,撇着嘴說道:“也不知道哪來的一幫傢伙,竟然把整個二樓的包廂都給包了下來,沒事兒,帥哥,我們出去玩兒也一樣的……哎?人呢?”
找不到人的小妹罵了一聲臥槽,叼着煙出門去接客了,誰也不知道,守在二樓樓梯口的兩個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
程宇數了數,二樓一共有十個包廂,他不知道蘇婷會在哪個房間裡,那好辦,一個一個找便是了。
第一個,空的,第二個,一對狗男女正在沙發上打滾,第三個……一直到了第六個包廂。程宇敲了敲門,裡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就是這間了。
從竹葉青的口裡得知,敲門的時候是有暗號的,必須按照三二三的節奏敲門,節奏不對的話,立刻殺人滅口。
有人來開門了,這說明竹葉青並沒有騙人。
可憐那個開門的光頭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程宇一針紮在了喉嚨上,穿透整個脖頸刺在了脊椎上,整個運動神經立刻崩潰,這個傢伙後半輩子只能躺在輪椅上了。
房間的門被程宇鎖上了,當他看到蘇婷只是被綁在角落裡並沒有受到侮辱的時候才暫時舒了口氣,如果蘇婷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程宇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兄弟們,抄傢伙!幹!”
諾達的包廂裡有六七個彪形大漢,手裡清一色的大片兒刀,看他們身上的刺青,應該是街頭上的混混,程宇慶幸看守蘇婷的人並不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不然,這趟可就真的懸了。
體內的九龍真氣早已經在解毒的時候拼光了,現在能做的也不過就是纏鬥了。
醫生,醫人,首先更要自醫,程宇從小就被老頭子師父教導着練習五禽戲,一併且每天站樁兩個時辰,這一練一站就是十年,從小打下的功夫底子雖然在這個程宇身上被削減了大半。
但是基礎的東西還在,被綁着手腳的蘇婷看到程宇在六七個人的包夾中不斷變換着身形,似猛虎,似熊魈,似猿猴,似白鶴,那一形一式,虎虎生風,六七個拿刀的大漢竟然近不了他的身。
五禽戲,是一種類似於太極中四兩撥千斤的工夫,重要的是意而不是形,而這種意的直接體現就是內力。不過在體內九龍真氣得不到補充的情況下也只能靠着靈活的身手來佔些便宜了,很快,指間的銀針和靈活的身手讓程宇佔了上風,一根銀針就能控制住一個人。
普通人可能覺得簡單,但要是想把那細如牛毛的銀針準確地扎到刁鑽的穴位,那就是難如登天了,人體林林總總幾千個穴位,普通人知道的也就幾個十幾個,專業人士知道了解的也不過幾百個而已,但是程宇卻知曉人體三萬六千個穴位。
“蘇姐,我們走吧。”
程宇安靜地解開蘇婷身上的繩子和嘴裡的布條,兩人一同走出了夜總會,然後在大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海瀾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一路上,蘇婷緊緊地抱着程宇的胳膊,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心裡更是翻江倒海。
在蘇婷的印象中,程宇一直是一個有些膽小而且低調的人,很少跟別人起爭執,別說動手了,就算是吵兩句嘴也多半是落荒而逃,但是今天晚上程宇的表現跟往常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而且他身上的那股捨我其誰的凌厲氣勢更是奪人心魄。
“蘇姐,我們到家了。”
到家?
蘇婷幡然醒悟,卻又一陣失落,家?誰的家?我的家是一個燒烤攤,這間公寓應該是他跟那個叫柳絲絲的女孩兒的家。
想到自己那天晚上給程宇造成的尷尬,蘇婷心裡更是一陣懊惱,現在是凌晨,自己這身衣服破破爛爛的,肯定會引起更大的誤會的。
“程宇,我就不進去了,今天很感謝,改天姐姐再請你吃飯。”
程宇身體打了一個晃,問道:“蘇姐,你真打算不進來了?那我可就麻煩了……”
“程宇!程宇!”
程宇眼前一黑,隨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人心難測,女人心更難測。
程宇被柳絲絲扶到了牀上,作爲醫學院的高材生,在給程宇簡答檢查過身體之後確定他只是過度勞累而已並不需要送到醫院,腹部的那道傷口也不只是輕微的皮外傷,並不礙事。聽到這話,柳絲絲才放下心來。
給程宇蓋好被子之後,柳絲絲看着衣衫襤褸的蘇婷,笑着說道:“蘇姐,你還是趕緊洗個澡吧,我這裡有衣服。”
蘇婷點了點頭,進了浴室。
浴室裡面,蘇婷看到了女式內衣,但是也看到了男士內衣,整齊地放在一起,還有洗漱臺上放置整齊的刮鬍刀和男士洗面乳等東西。這些小細節並不能說明什麼大問題,但是也毫不留情地告訴了蘇婷,這個男人已經是別人的了。
一股虛無縹緲的失落感重重地襲擊在心頭,蘇婷,難道你一個寡婦還想當別人的小三嗎?
這個澡,洗的並不舒服,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裡不舒服。
舒服纔怪了。
當穿好衣服從浴室裡面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柳絲絲正在客廳裡休息:“蘇姐,你洗好了?做來休息一下吧。”
蘇婷嫣然一笑,走了過去,她也是從二十歲的小姑娘過來的,對於女人心的把握比縱橫花場的老手還要清楚。
其實,剛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蘇婷就緩過神來了,浴室裡的那些東西說不定都是客廳裡這個小妮子自己擺放好的。
“蘇姐,喝茶。”
柳絲絲把一杯茶遞到了蘇婷面前,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與那笑意相比,臉上的自信更加突出。
蘇婷看到這張年輕的面龐,心裡暗暗感嘆,果然是青春年少,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是不好意思跟小輩們爭男人了,只不過,那是別人,換在程宇身上,就不成立了。在浴室中的那份沮喪心情現在一掃而光,心中的鬥志被柳絲絲徹底激了起來。
“謝謝,不用這麼客氣。”
柳絲絲揮了揮手,說道:“姐姐,這可不是客氣,我跟你說,程宇喜歡喝茶,所以我最近正在學煮茶,一心只想把茶藝練好,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就只能麻煩姐姐替我嚐嚐了。”
“呵呵。”蘇婷輕笑兩聲,拿過柳絲絲的一隻嫩手放到手上,另一隻手撫摸着他的手背:“妹妹,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具體到了這種泡茶的手段上,那就真的是見識短淺了。”
柳絲絲故意問道:“哦?難道姐姐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俗話說,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必須要抓住他的胃,泡茶這種事,不值一提,而且程宇也不是那種喜歡附庸風雅的人,你讓他喝茶,其實還不如喝涼水來的痛快。上次在我家裡,我就曾經給他泡了茶,結果他喝不慣,直接拿起一瓶礦泉水就喝光了,說起來,那瓶水還是我口對口喝過的呢,當時可氣死我了。”
氣死你了?我看你是高興的不得了吧?還口對口?你怎麼不說你倆是嘴對嘴直接喂對方喝的呢?
“這樣啊,可是爲什麼上次我泡茶的時候,程宇還直誇我泡的好喝呢?明明都是茶,怎麼到了姐姐你那裡就寧願喝涼水,而到了我這裡就喜歡的不得了呢?我就有些奇怪了,姐姐,你替我想想看,是茶的原因呢,還是人的原因呢?”
柳絲絲皺着眉頭裝作思考的樣子,還時不時看一下蘇婷,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這個老女人是不會得到程宇的心的,趕緊退出吧。
小妮子,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怪不得能夠跟程宇住在一個屋檐下。
蘇婷不爲所動,仍然握着柳絲絲的那隻小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妹妹啊,姐姐是過來人,對於男人的事情終究是要比你瞭解的多一些的,男人,最愛口是心非,有時候明明嘴裡說着喜歡,其實心裡討厭的很呢,可有的時候呢,明明嘴上說的是討厭,可是心裡喜歡的緊喲,男人的話,可不能全信。”
“呵呵,姐姐的話,妹妹一定會牢牢記得的,那我就不送姐姐了。”
柳絲絲直接下達了逐客令,蘇婷也不介意,心裡反而卻因爲佔據了上風而感到高興:“妹妹客氣了,什麼送不送的,好好照顧程宇,我會常來看他的,這次因爲我受傷,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姐姐慢走,出門左拐,不送。”柳絲絲有些氣惱。
“呵呵,妹妹真是可愛。”走到門口的蘇婷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笑着說道:“妹妹,浴室裡的男士內衣上標籤還沒撕呢,剛買的吧?呵呵,臉紅什麼,走了啊。”
依靠在牆上的程宇聽到了外面兩個女人的全部對話,渾身上下都是一陣虛汗,兩個女人說的話,句句都帶着刀子啊!自己如果出去的話,估計早就被剁成肉泥了!
女人,都他媽的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