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阮琳茹回家的這段時間,秀湖又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案子是發生在湘江邊上的渡船碼頭,並且是大白天的上午十一點,有許多人親眼目睹下發生的。兇殺案犯在公安趕到前逃離了現場,並回家拿了錢後逃出了秀湖。現在警方正在搜捕、通緝在逃案犯。
這個殺人首犯祁連武是認識的,叫許軍華,在是溫如玉處溫如玉介紹認識的。還一同喝過幾次酒,上夜總會去玩過。此人長得五短身材,有一股蠻力,還不到二十歲。同祁連武在一起時挺尊重他的,一口一個“五哥”的叫,不想現在卻成了殺人犯。祁連武馬上打電話給溫如玉,探聽聽來的傳聞的真實性。溫如玉在電話中告訴他,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溫如玉事先並不知道,是許軍華自己弄出來的意外。他事先並沒有想過要去打架,會用刀子插入別人的胸膛,造成了一樁命案。
溫如玉告訴祁連武他打聽來的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天許軍華同十九歲的肖輝到髮廊叫出了髮廊女劉紅到街上去玩,碰到了才十七歲的徐軍。大家相邀在街上逛了一陣,覺得沒勁,肖紅便提議到湘江邊去釣魚。提起釣魚,許軍華便來了勁馬止贊成,說帶上炊具食品,就在河邊野炊。釣到魚後下酒。有美女相伴,悠然垂釣,豈不樂哉?四人同意了,可是又犯了難,釣魚卻沒有釣杆怎麼辦?肖輝說:“河對面的村莊裡有許多的小釣竹,我們去吹幾根來不就行了。”
於是,許軍華對四人作了分工,徐軍家近,同肖輝去挖蚯蚓並帶把砍竹子的刀來,並帶上簡單的炊具和油 辣椒等物,許軍華帶劉紅到市場中採購魚鉤、魚線、魚餌和食品,弄好後在渡船碼頭集合。分好工後,許軍華便帶着劉紅到市場採購,當他們買好東西,用塑料袋提着趕到渡船碼頭時,肖輝他們還沒到。他們在碼頭等了半個小時,肖輝、徐軍才提着炊具等過來。四人便乘船過了河,在對面砍了幾根竹子,許軍華便將徐軍交給他的砍竹子用的用舊挫刀打磨、改制的刀子別在腰間。徐軍揹着幾根削制好的竹子,四人又回到了渡口。
此時的渡口,因爲附近的農民要進城趕集,人比剛纔來時要擁擠多了。兩條渡船不停地擺渡,還是不能滿足要求,總有些人上不了船,要等到下一躺。徐軍揹着竹杆上秀船時,竹杆過長碰到了人,發生了一此口角。肖輝忙上前說了些好話,平息了一陣風波。過渡的每人的船票伍角。肖輝搶先掏出兩元錢交給船老大,買了四人的船票。待人上齊後,船老大便搖動了柴油機,將船撐離了碼頭向對岸駛去。
這時船老大的女兒開始賣船票,當向許軍華、劉紅收錢時,肖輝馬上答話:“我們上船的時候就買好了的,怎麼還要收呀?”
賣票的顯然不知道這回事,離船尾又遠,柴油機的響聲又大,問後面的船老大聽不見。認爲是又碰到上了專坐白船的賴賬之徒。便問:“我什麼時候收了你的錢了?”
肖輝答:“你沒收,有人收了。反正不會再買。”
買票的很生氣,挖苦地說:“沒錢買票就明着講,何必要這樣講光面話呢?伍角錢都掏不起。”
肖輝聽到挖苦也來了火:“誰沒錢買票來着,你這婆娘講話嘴咋這樣臭?是不是認爲我們幾個是軟種,好欺負?說着就往賣票的前面擠。
“喲嗬!蠻橫有,不買票還想撒野啊?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說話的是個理着平頭的二十來歲的小夥,叫齊小亮,是對何村裡面的,也是平時在村裡橫行霸道,打架生事的主。聽說他在追船老闆的女兒,就是那個賣票的姑娘,所以站出來爲她出頭。
“你是哪個?有啥資格來管親事?”許軍華眼一瞪,對着齊小亮吼。 “你管我是哪個。反正不買票就別想下這條船。”齊小亮並不怕許軍華瞪眼。
“那要看你有沒有能耐出頭了。”許軍華輕蔑地說。
“你去打聽打聽齊小亮,就曉得我有沒有這個能耐了。象你們這號街上的,我見得多了,誰怕誰來?”齊小亮針鋒相對,毫無半點退縮。
“那好,我們下了船再講。”許軍華說。
“沒給錢,還想下船?想得倒美。”齊小亮嘿嘿冷笑。
“你想怎樣?”許軍華問。
“沒錢也行,讓這小妞陪我玩玩也可以,我替你們給船錢。”齊小亮說着話就伸手向劉紅的臉上摸去,被許軍華一把抓住了手,恨恨地說:“你這是找死。”
“你小子講誰找死?”齊小亮用勁一推,許軍華站立不穩往後退去,差一點將後面的一個人擠進河裡。
“你們要打架,上了岸去打,把旁人弄到河裡淹死了,你們哪個負責?”一箇中年人看不過去,站出來對他們吼。齊小亮剛想發作,但一眼見到全船的人都憤怒地瞪視着他倆,便不敢犯了衆怒,交待了一句:“等下有你們的好看。”
齊小亮轉身對身後的一個小夥子耳邊唧唧咕咕地說了些什麼。
船要靠岸時,熄了柴油機的火,船老大走到船頭來撐船。剛纔船上的爭吵,由於離得太遠,加上柴油機的響聲太大,他沒聽見。等船靠了岸,乘客陸續下了船,肖輝問船老大:“我是不是給了你兩元錢,買了四個人的票的?”
“是啊!你買了票的。”船老大答。
“那我們可以走了?”肖輝繼續問。
“當然可以。”船老大說。
“那我們走。”許軍華說。首先牽着劉紅上了岸。肖輝跟在後面,徐軍扛上竹杆也上了岸,開始上坡。
“軍華,哪兩個傢伙也上來了,手裡拿着皮帶,要打我們呢!”肖輝在後面告訴他。
“不要怕,他要來打,就給他頓狠的。”許軍華停止了腳步轉過身,又對劉紅說:“你站到一邊去,別傷了你。”
就見齊小亮手中拿着一根牛皮製的腰帶,同另一個人向他們追來。許軍華站在那裡不動等着,見齊小亮走近了,問:“你想幹什麼?”
“我想揍你*養的。”。齊小亮舉着皮帶就向許軍華揮去,在他左頻上狠狠地抽了一鞭。肖輝丟掉東西,衝上去在背後攔腰將齊小亮抱住。這一鞭抽得許軍華臉上火辣辣的疼,一下子就將他給激怒了,眼睛充滿了血,怒火使他來不及細想,就抽出了插在腰間的用來砍竹子的用舊挫刀改制成的短刀,向齊小亮衝去,只一下就送進了齊小亮的胸膛。
齊小亮恐懼地看着自己胸膛上露出的刀柄,他沒想到許軍華會這麼狠,會真的用刀子扎人。他到死也未弄明白,就爲這麼一點小事,就會送掉性命。
血已順着刀柄迅速地往下流,齊小亮已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意識開始模糊,慢慢地往地上坐去。
許軍華一時也被自己一怒之下的出手驚呆了,一時不知所措。望着滿地的血,已失去了主張,呆呆地站在那發呆。肖輝在齊小亮身後抱着他的腰,沒有看見許軍華出手用刀子扎進齊小亮的胸膛。當發現齊小亮中刀倒在地上,嚇得哆嗦着,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可咋辦?他死了,已經死了。我們跑,跑吧!”
“跑?對。我們得馬上跑。”許軍華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釘了人,呆在這裡只有等死,便將手中的刀奮力丟進河裡,沒命地飛跑出去。
許軍華拼命地跑,不知不覺地衝到了自家門口。他使勁地敲門,打開了門的母親,看見他滿身是血,驚問:“軍華,你這是怎麼了?”
許軍華用背關上門,靠在自家的門上喘着粗氣。一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媽,我殺人了。”
他已經無力支撐自己,虛脫得坐在地上。
母親被他的話嚇壞了,驚慌失措,在房子裡轉着圈圈:“到底是怎麼回事嘛?軍華,你告訴媽媽。”
各市地軍華緩過了一口氣,說:“媽,兒子對不起您老人家,您好就別問了。快給我準備些錢和衣服,我要逃命去。”說着,他又迅速地爬了起來,打開衣櫃,找出兩衣服胡亂地穿在塞進一個小包中。將身上的衣服迅速地脫下,塞進了個塑料袋中,丟進牀底下,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裡他媽媽慌慌張張地拿着一沓錢,遞到他手中說:“家中就這一千二百元錢,你可要保重啊!”母親說着已經哭出了聲。
門外已傳來了腳步聲。許軍華將錢塞進褲袋中說:“來不及了,媽,對不起。”迅速地提起小包,打開後門驚慌地逃了出去。
齊小亮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死了。公安局已經封鎖了各個車站,路口。許軍華一時逃不出秀湖縣城。夜裡,他打電話向溫如玉求救,溫如玉派人將他領到了一個極隱蔽的地方躲藏了起來,等風聲稍定後,再逃出秀湖去。不過,溫如玉未將隱藏許軍華的事告訴祁連武。溫如玉認爲,這種事情越少有知道越好。
祁連武沒想到許軍華會這麼莽撞,這麼沒有頭腦。大衆廣庭之下,居然會爲了芝麻小事就殺光了人。既然有那麼多人看見了,還能往哪裡跑?這要看他的運氣好不好,能不能逃出秀湖。隱姓埋名永遠也別回秀湖了,也許還能救一條命。不過,象這種沒有頭腦,只知道蠻幹的蠢貨,打了靶也是活該。祁連武想。
阮琳茹在她父母的再三摧促下,終於在年關的前兩天從深圳趕回了秀湖。比方父母當即決定在正月的初八爲他倆舉辦婚禮。他們的婚事提上了比方家的議事日程,當成了最大的一件大事來辦理。進入了匆忙的婚事準備中。這時,政府機關已經放假過年了,祁連武同阮琳茹已無法去領結婚證書。
他們倆人的婚禮,操辦很隆重。不光是雙方的親屬好友全來了祝賀他們的喜結良緣。左鄰右舍卻爲這一對佳配送了禮。祁貴山在生意場上的一些朋友,都送了禮,甚至一些領導都來祝賀他喜得賢媳。祁連武的一班朋友,都送了厚禮,祝賀他們五哥的新婚。溫如玉帶來了一班子人,還專門請了縣劇團的來表演助興。接親的小車排成了長龍,宴席開了五十多桌。
田甜居然也隨着張祥來了,不無醋意地向她的五哥道喜,暗地裡在祁連武狠命地擰了一把,來發泄她的妒忌。祁連武差點被擰得痛呼起來,生怕田甜在此鬧出事來,暗地埋怨張祥將她帶來。幸福好田甜很能節制,大方地走去向阮琳茹,真誠地向新娘祝福。祝福他們的白有關當局諧老,永結同心。
乍見了阮琳茹後,田甜就被告她的氣質所折服,感到自己自漸形穢。自己無論在哪方面都是不能想比的。她也覺得阮琳茹是與五哥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有對她真誠地祝福了。自己還過是路邊的一棵野草,五哥能停下腳步輕撫一下,她已滿足了。
婚後,祁連武同阮琳茹開始了小兩口的婚姻生活。倆從相親相愛,在家度着密月。當摟抱着美麗的妻子,享受着人倫的擁有和侵佔時,祁連武一時忘記了外面的一班朋友。當同新婚妻子一同進入夢鄉後,睜開眼來,有時他相聚,就這樣規規矩矩地過日子算了,不再摻合那些打打殺殺、腥風血雨的生活,在妻子的懷抱中,平靜地渡過自己的一生。但祁連武不是一個能安份的人,在家的日子久了,阮琳茹的柔情已不能完全拴信他這匹野馬。他是屬於山野和草原的。馬廄再華麗母馬再漂亮溫柔,繮繩再牢固也不能縛住這匹野慣了的野馬。
正月剛過,*的一個電話,就使他掙脫了繮繩的束縛,逃離了華麗的馬廄和美麗、溫柔的新婚妻子的溫柔鄉。
因爲*的電話對他太興奮了,吸引力太大了,使他逃也似的脫離了妻子的枕畔,趕往*說的地方。因爲*在電話中說:“五哥,我認識一個人,他有幾個朋友,他知道哪裡能弄到槍,並且風險不大,數量還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