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過後,酒席撤去,來爲李仁賀喜的一衆賓客散去之後,一家人在客廳裡高高興興的閒聊。客廳內其樂融融,一片歡聲笑語。突然一陣狂風起過,那可惡的法海氣勢洶洶,率領着大小一幫徒弟破門而入,徑直闖了進來。
“啊!法海。”一家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法海,你果然沒死?”說話的是白素貞和小青。
“瘋和尚,你怎麼進來的?”是李仁在叫。
“瘋僧,你好可惡,難道你非要破壞別人家庭,你才高興嗎?”怒吼的是許仙。
“和尚,你念你的經,我們過我們的日子,愛你什麼事了,你管哪門子閒事。”許姐譴責的問道。
當然,還有哇哇的嬰兒啼哭聲,肯定是兩個孩子發出的了。
白素貞把孩子交給許仙道:“相公,抱好,看好我們的兒子,看這瘋僧來勢洶洶的樣子,今天不會善罷甘休的,少不了一場惡鬥,你抱好孩子,退到後邊,別傷着,無論我怎麼樣,你一定要照顧好孩子,千萬別幹傻事。”
白素貞叮囑完許仙轉身對法海道:“法海,你果然沒死,怪不得相公說見到了你,你已經害了一個凡人,還要再害人嗎?”白素貞目光如炬,面目嚴肅,厲聲喝問。
“阿彌陀佛,妖孽,老衲被你們害的險些喪命,此仇怎能一筆勾銷,至於那個人,是他咎由自取,關我何事。一月前在破廟內就該收了你,老衲念在剛出生的嬰兒份上,才寬限一月,今日限期已到,白素貞,你還是自己走進雷峰塔的好,免得大動干戈。”
白素貞冷笑一聲道:“哼,法海,你以爲你幾句話就能嚇得了我嗎?我白素貞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好個冥頑不靈的孽障,不過,白素貞,老衲要告訴你,你能見到許仙,還要感謝我,要不是我帶着那個人的東西回來,我徒弟無意中幫了許仙的忙,你的相公恐怕還躺在金山寺裡呢!”
“噢,那我還要謝謝你了?”白素貞譏誚的看着法海。
二人的一席話聽的許仙和李仁夫婦一頭霧水,許仙道:“娘子,什麼人的東西呀?怎麼回事呀?”
白素貞怕他焦急,安慰道:“相公,沒事的,法海瘋了,滿口胡說八道,他想拆散我們,信口雌黃而已,你不要聽他的。”
“哦,”許仙答應一聲怒視法海,“瘋和尚,我們與你有什麼冤仇,你五次三番的破壞我們的家庭,身爲佛門中人,你不覺得羞恥嗎?”
法海將禪杖用力一戳,怒喝道:“糊塗,許仙,你都死過一次了,怎麼還不明白,她們會害了你,難道你還不醒悟嗎?”
“哼,該醒悟的是你,佛門中人講得是六根清淨,而你呢?專愛插手管別人的事,娘子害不害我,關你何事?她就是害我,我也心甘情願。上一次是我太糊塗,誤信了你的鬼話,娘子並不是故意而爲。爲了救我,娘子歷盡艱辛,險些死在你手裡,倒是你,處處阻撓娘子救我,你安的什麼心?滿口的慈悲爲懷,仁義道德,卻是真的假仁假義,道貌岸然的瘋僧。”
許仙一席話觸怒了法海,他猛地一聲大喝:“許仙,看來你是不可救藥了,老衲對你也不必留什麼情面,我現在就收了她們。”
白素貞身形一晃擋在了許仙面前道:“相公,你退後,照看好孩子,這裡由我來解決。”面向法海道:“瘋和尚,今天你是狗急跳牆了?我白素貞做過的事向來不後悔,更不會像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和尚求饒,你耍什麼花樣,儘管耍出來便是。”
小青叫道:“姐姐,跟他這種沒人情味兒的東西多說無用,殺了他便是。”說罷挺劍直刺法海,法海閃身讓過,衆和尚呼啦一聲將白素貞、小青包圍在覈心。
白素貞平靜的道:“法海,這是姐姐的家,打壞了什麼東西不妥,我們到院子裡去。”說着昂首走出大廳,全不把法海一干人放在眼裡,小青緊隨其後,仗劍盯着法海。
到了院中,衆和尚又將二女圍在覈心,法海怒喝道:“白素貞,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白素貞輕蔑的一笑道:“法海,好生之德豈是你這種無信無義卑鄙無恥之徒說出口的,你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成不了佛,便搶仙位,搶不到又見不得人家的好,枉你修行一世,卻修了個怙惡不悛,你還有何臉面教訓別人。”
一席話說到法海痛處,他最怕別人提起這些事兒,所以一直想盡辦法極力維護自己的形象。衆徒弟雖然也知道些原因,但是都畏懼他的淫威,哪個敢提起,多的是獻媚之詞,法海聽慣了,心裡倒是滿舒服的。此刻白素貞接他的短,他哪裡受得了,立即發作,暴喝一聲,挺杖攻擊。
白素貞不敢大意,亮出白乙劍對敵,小青早與衆和尚戰在一處。雙方乒乒乓乓,好一場兇殺惡鬥。
許仙及李仁夫婦以前只是聽說過白素貞、小青與法海激戰數次,在他們心裡頂多是比街上那些比武打架的那些人鬥地激烈些罷了,沒想到親眼見到雙方打起來,竟是如此的慘烈。三人看的頭皮發乍,許姐和李仁更是嚇得躲在角落裡不敢出來。
許姐剛要伸頭望一望,‘咣’的一聲響,一個和尚被小青一掌打飛進來,落在許姐旁邊,嚇得許姐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嚎叫道:“我的媽呀,要了命啦。”
許姐嚇得大呼小叫,李仁忙把她扶起,攙到後邊扶着許姐坐下道:“打架是男人的事,女的也得會功夫才行,你和內弟這樣的別摻和,退後,看我的,我是衙門裡的捕頭,功夫了得,看我抓了這幫強盜和尚。”
李仁說着取下掛在牆上的腰刀,拔刀出鞘,向外便走。還沒出門,又聽見‘嘭’的一聲,又一個和尚被小青一腳踹了進來,正好砸在李仁身上。李仁當場跌倒,那和尚又壓在他身上。李仁連摔帶壓,身上好不難受,痛的他叫道:“哎呦,我的腰啊,你長眼睛沒長眼睛啊?看不見我要出去麼?還不快起來。”
那和尚被小青狠狠地踢了一腳,也是十分痛苦,見李仁罵他,勉強從李仁身上翻下來道:“施主,你以爲我願意呀,我是被踢進來的,我還痛着呢?”
李仁見他還嘴,心頭火氣更大,捂着腰站起來道:“你痛你活該,誰叫你跟着那個死和尚來鬧事,噢,你痛你就拿我當肉墊啊?我踢死你,我的腰哇。”李仁說着狠狠地踢了和尚一腳,這一下牽動了腰,痛的他呲牙咧嘴。
這和尚一想也對,要沒人家當肉墊,自己這一下還不摔碎了屁股,忙雙手合十謝道:“那多謝施主爲我當肉墊,小僧甚是感激,就此謝過了。”
和尚雙手合十,拜謝李仁,但因他躺在地上,受傷很重,動作甚是滑稽可笑。氣的李仁又踢了他一腳,罵道:“你還說呀你,我踢死你。”這一次又牽動了腰,痛的連連叫苦。
許仙忙把他扶到椅子上讓他坐下。“姐夫,你就歇會兒吧,這羣賊禿和尚窮兇極惡,兇殘的很,你打不過他們的。”許仙嘴上安慰姐夫,心裡哪放得下娘子和小青,眼睛始終望着她們,若不是自己不會武功,若不是懷中抱着孩子,許仙早想衝過去與法海拼命了。
李仁聽許仙這般說他,倒來了氣,張口叫道:“誰說我打不過他們?我堂堂一個衙門裡的捕頭,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我捉他兩個來。”說着想起身站起,剛一動彈,又碰到了腰,“哎籲,好痛啊。”
許姐責怪他道:“不行就別逞能了,說的好聽,什麼武藝高強,銳不可當的,還不是被一個受傷踢進來的和尚撞都撞傷了,還逞什麼能?好好待着吧,真沒用。”
許姐這一罵,李仁火氣更大了,衝許姐叫道:“我不行,你行,你去呀,你比劃比劃,人家不打死你纔怪呢?”
“去就去,怕誰呀?你們男人就是不行,到了關鍵時刻,還不是素貞、小青出馬,現在輪到我了,看我的,抱着孩子。”許姐把孩子交到李仁手裡,剛想起身還沒起來,又聽見‘嘭’的一聲大響,一名和尚又被踢飛進來,這次踢的力大,這和尚直飛進屋中,正好落在許姐腳下。
“哎呦媽呀,”許姐嚇得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李仁見她嚇得面色蒼白,不住的顫抖,覺得心中好笑,竟哈哈大笑出聲,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他還能笑得出來,真讓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