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她說的雖然離奇,但見小虎那個樣子,也都信了幾分,紛紛勸說那個少婦不要告官了,少婦見這母子這般情形,也便作罷了。
白素貞在人羣中聽得真切,問道:“這位大嫂,你們聽見他呼喊時,可曾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她早已看出這個叫小虎的孩子所患的並非是一般的病症,而是中了魔怪的咒語,而那魔怪又不在了,以至小虎失去控制時常發作。
這婦人想了一想道:“這個,我們看見他倒在地上時,似乎看見一個很大的東西壓在他身上,可又看不真切,隨後又不見了,我們以爲是驚嚇之餘眼睛花了。”
“那你們看見什麼東西沒有,比如小動物,小蟲子什麼的。”
婦人想了一想道:“這個,當時好像見到一個癩蛤蟆,很大的,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白素貞暗暗點頭。“那你們有沒有看清這個癩蛤蟆有什麼特徵?”
“這個,就是很大,很大,我們當時着急,也沒注意,那個癩蛤蟆蹦跳了幾下就不見了。”
白素貞心中有數了,向婦人道:“大嫂,令郎的病,只有這兒的許大夫能治,別人都束手無策。”
婦人聞聽小虎的病能夠治好,喜出望外,跑道掌櫃面前求道:“大夫,請問您哪位是許大夫呀?求求您救救小兒吧,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呀!”
掌櫃攤開兩手,無奈的道:“這位夫人,我們這裡有章大夫、王大夫、李大夫,胡大夫,就是沒有許大夫呀。”
婦人一聽大哭起來,走到白素貞面前哭道:“這位小姐,我們母子都這般田地了,你何必騙我們呢,這兒根本沒什麼許大夫,你是不是看我們母子還不夠慘哪?嗚嗚。”婦人說着傷心的哭起來。
衆人也認爲白素貞在戲耍母子倆,紛紛指責白素貞。白素貞不以爲意,高聲對掌櫃道:“掌櫃的,你何必藏私呢?讓許大夫過來瞧瞧,許大夫的醫術可是無人能及的,你是不是怕人家出了名,壓過了你的名頭呀?”
掌櫃苦笑道:“這位小姐,你把老朽看成什麼人了,老朽雖無能,巴不得培養出幾個出類拔萃的大夫出來,好爲百姓看病,不過這裡真的沒有許大夫呀,小姐莫不是記錯了?”
白素貞微微一笑:“沒錯,許大夫天天在你們這裡做事,我怎會記錯呢,許仙不就是許大夫嗎?還不快讓他來瞧瞧。”
“許仙。”掌櫃瞪大了眼睛。“小姐說得沒錯,我們這裡卻是有個叫許仙的,對醫理也很精通,好多方面都獨出機杼,醫藥方面的學問我這個老頭子也不敢與他辯上一辯,可他是個學徒,哪瞧過大病,這樣的難症他哪裡見過,小姐你看?”
白素貞臉色一沉。“掌櫃,你也說了,許仙的醫學方面的學識尤在你之上,那就是說他的造詣比你要高了,哪個大夫不是當學徒出來的,掌櫃你沒當過學徒嗎?難道你一開始就懂的行醫了?”
“這”,掌櫃的臉色變了幾變,衆人見白素貞說的有根有據,一齊叫道:“掌櫃,既然許仙能治,就叫他看看何妨,難道你真的怕他超過了你,還是故意藏私?”
掌櫃見推託不過,吩咐阿三道:“去,把許仙叫來,給這孩子看病。”
因藥鋪中新來了一批藥材,掌櫃怕別人不小心把藥材弄混了,特意叫許仙驗收。阿三到了後邊叫道:“許大哥,掌櫃叫你去前邊看病人,快去呀。”
許仙聞言一愣:“叫我?”
“是啊。”阿三把情形簡要地說了一下,不由分說拉了許仙便走。許仙來到前面,見一大羣人都瞪着眼睛看他,他從沒在衆人面前看過病,不由得心裡發怵。一擡頭看見了白素貞,心頭一陣驚喜,剛要開口打招呼,白素貞已經搶先說道:“許大夫,這位大嫂的兒子受了驚嚇刺激,時常發作,你快來瞧瞧。”說着衝許仙使了個眼色。
許仙不明白她是何意,還未開口,小虎的母親已經跪倒在他面前,哭訴道:“許大夫,求您給小兒看看吧,只有您能救他,您行行好吧?”
衆人也道:“許大夫,你就快看看吧,看好了,也是功德一件啊。”
許仙連連擺手道:“諸位,我只是個學徒呀,我不會看的。”
衆人叫道:“許大夫,你莫藏私啊?這母親這般求你,你若不看,太不夠意思了。”掌櫃也道:“許仙,你就看看吧,他們都相信你,你就盡力而爲吧!”
許仙推託不過,上前爲小虎把脈,又看了舌苔,眼底,沉思了片刻道:“這孩子的病是由於受了極度的驚嚇,神志迷亂,但體內卻有種毒素存積,需要清除,你們先把他安頓好,我去採藥,有味藥必須是新鮮應時的纔可加大藥效,你們看住他。”許仙囑咐完後,背了竹簍,帶了藥鋤上山採藥。
衆人見許仙說的頭頭是道,認爲這孩子有救了,但恐怕小虎在犯病,便將他綁在一張椅子上,免得他發作起來跑掉。
白素貞見衆人散去,也隨着衆人出來,姐妹二人尾隨許仙來到山上,只見許仙尋尋覓覓,採了幾樣藥材。因尋這幾味藥材爬了半天的山路,早已累得不行了,坐在樹下乘涼。
小青對白素貞道:“姐姐,你爲什麼要幫許仙,他就是用了這些藥,也只能緩解病情,又不能根治,你是不是還想着他?”
白素貞一笑:“青兒,兩碼事的,你怎麼老往一處想,我要幫他名揚錢塘。”
“啊,你幫他名揚錢塘,還說沒想着他,我看你是想瘋了。”
“青兒,不一樣的,我幫他成名,也算是功德一件嗎,何況上次你還欠他一個人情呢?咱們得還哪!”
一提到小青害得許仙無辜入獄的事,小青便不言語了,白素貞笑道:“好了,青兒,我們回去吧,他也要走了。”
“姐姐,你莫非想幫他治好那個孩子,那可要花費功力的。”
“哎呀,青兒,不礙事的,姐姐有分寸。”
許仙採了藥回去,配製好方子,將藥煎了,給小虎喝下去,一個時辰後果然見效,小虎不再鬧騰亂喊亂叫,情形好了許多,婦人千恩萬謝。
許仙對婦人道:“小虎的病不是一副藥就能治好的,要加以時日,自會好轉。”婦人又一番道謝。
夜深了,白素貞出了院子,想去藥鋪救治小虎,小青從暗處閃了出來攔住她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會去,你真的要去麼?”
“當然了,青兒,做功德嗎。”
“我看不是吧,是做人情吧?”
“青兒,你怎麼懷疑姐姐呢?你不希望姐姐早日成仙嗎?”
“好吧,好吧,但願是功德一件。”小青無奈的搖搖頭。二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夜幕中。
藥鋪中,其他人早就睡了,小虎的母親也扒在牀頭睡着了。白素貞輕輕走過去,袖子一揮,讓婦人沉沉睡去,然後將她扶到一張椅子上。
安頓好婦人後,白素貞將小虎盤膝坐好,自己坐於小虎身後,雙掌掌心貼在小虎後背上,以自身的千年功力爲小虎清除體內的毒素,破解咒語。
小虎體內的毒素倒不難解,不多時白素貞便將它驅除乾淨,可那咒語卻很頑抗,不時地在小虎體內衝撞,不讓白素貞捉住。費了一番周折之後,終於將咒語解除,見小虎將要醒了,白素貞輕輕將他放好,一閃身出了藥鋪。
小青早已在外邊等候,姐妹二人回了白府。
第二天一早,小虎一覺醒來,睜開眼看時,發現自己在藥鋪中,他不明白怎麼回事,見孃親睡在椅子上,上前叫道:“娘,你醒醒,咱們怎麼在這裡?”
婦人聽見叫聲睜開眼,映入她眼簾的是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小虎的臉龐。
“娘,我們怎麼在這兒?我們回家吧?這的氣味好難聞啊。”
婦人見孩子說話不再瘋瘋癲癲,已經正常了,大喜過望,衝着後邊大叫道:“許大夫,許大夫,小虎好了,小虎好了。”
許仙聞言趕忙穿好衣服出來,掌櫃夥計也跑了出來,果見小虎神采奕奕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了昨日的糵傻之相。
“哎呀,奇蹟呀,許仙,你真行啊!”掌櫃對許仙交口稱讚,其餘衆人也讚歎不止。
婦人拉過小虎,叫他給許仙跪下道:“乖孩子,自從你得了這場怪病,父母都要愁死了,是這位許大夫的回春妙手救了你,你快謝恩哪。”
小虎恢復正常後,自然懂事,跪在地上給許仙磕頭道:“謝許大夫救命之恩,小虎多謝許大夫……。”婦人也跪倒在地。
許仙連忙將婦人、小虎攙扶起來,道:“你們不必這樣,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許大夫真是大好人哪。”“嗯,大好人哪!”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一些人,許仙治好得了怪病的孩子這一消息一經傳出,轟動了錢塘,人們交口稱讚,很是敬佩,許仙的名氣也自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