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心裡也虛汗着呢,其實都是一個人做的,但是婉蓁既然這樣交代過了,顯然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改變得了主意的人,婉菱在他眼中能力也非常強,但是畢竟妹妹的光環太強勢,讓姐姐失色了不少。(這是必然地的,姐妹倆從小在一起,做什麼計劃的時候,婉蓁一樣是採取引導者的方式,一邊將自己的想法成系統地寫下來,一邊一一的講解給婉菱聽,並且由她自己發表看法和建議。這種帶徒弟的方式確實能夠加速婉菱的成長,但是也在限制了婉菱在有婉蓁主持的南疆計劃中的發揮餘地……婉菱雖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但是爲了保持着婉蓁的領導獨立性和各項行動的連貫性,做起事來就有點縮手所腳。
主要是她的這種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給妹妹添亂的心態在作祟,也讓她做起事來有點大失水準,另外婉菱這次帶隊,其實是她脫離婉蓁的羽翼第一次獨立領導這樣的雜牌隊伍,她又不是重生的,哪裡有那麼多可以借鑑的成熟經驗,就算有也一開始也不知道用那些自己學過的東西有用,所以除了冷靜睿智的一面,婉菱也在不經意間泄露自己的缺少歷練和經驗的一面,換句話說有點有露怯~
這樣一相性比較下來,就連老趙這樣的圓滑老成的都在心中暗暗地將姐妹倆分出了級別,婉蓁娃妖孽是天上級的,婉菱娃再妖孽也是人間級的。)
這種區別對待就導致了他表面上對婉菱的尊敬,心裡其實是喜愛,或者看顧着一個年紀小小但是潛力無窮小後輩的感覺多一點;而對上婉蓁,表面是總是裝出一副長輩的慈愛和關照,心裡尊敬和畏懼更多一點……
所以當婉蓁指使他幹這件事兒的時候,他就只能摸摸鼻子來唄。“傳說什麼的,趙某所知有限,但是江家這對小姐妹,確實是少年不凡。婉蓁那就不用說了,皇帝都下旨賜婚給六殿下了,婉菱呢,她現在是對殿下你有了那麼點好感,你對她有點意思沒?”
老趙仗着歲數大,臉皮子厚,問得那個白呀。呂少庵在一旁聽着撲哧一聲樂了,眼瞅着自家小殿下小臉繃着跟個木頭人死的,說啥也不吭聲。
婉菱,婉菱……他們若是這樣成親,將來會真正的過上安樂的生活嗎?姬毓卓的心在猶豫着,從愛哭鼻子的小丫頭,但後來美貌如花的小少女,從營帳裡隱匿着的大先生,到陪着自己一路躲避衆多追殺仍舊微笑着信賴他終究更夠帶着她安全回到景陽城的小小姐……
她的才華,她的氣度,她的真誠,她的可愛,她的表白……
這一幕幕不停地在他眼前交織着,姬毓卓不覺捫心自問,自己將來會很喜歡很喜歡她嗎?不能夠確定又隱隱有了期待的姬毓卓,有點怔忪地望着趙明濤老先生,突然問道“趙老,請教一個問題,你當年是爲什麼答應下來娶妻的。”
趙明濤被他問的一怔,接着又反映過來,這娃娘不在,爹有那德行的,確實缺少一個心態正常的教導長輩呀,想到這裡不覺放緩了口氣道“殿下,咱那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咱連妻子究竟長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將她娶回來了家。
咱那個時候有個好朋友,沒有聽信家裡的話,自己到外面結識了一位小姐,說是總比娶家裡訂下來的表妹好吧,就另外娶了自己喜歡的。
他的那位表妹就是嫁人咱的人~”噗,聽到這裡,呂少庵當時就噴了,真沒有想到,看着精明幹練的趙老,年輕的時候居然如此聽話,甚至因爲父母之命娶了朋友不要的女子成了親。
“吶,當時認識的朋友都等着看咱的笑話,成親那天咱也覺得似乎這輩子完蛋了,咋就娶了人家不要的女人呢?以後的日子還能過的舒坦嗎?……”說到這裡老趙眼神已經有點飄忽了,陷入了自己對往日的回憶之中,那年嗩吶滴答,羅鼓喧囂,爆竹聲聲,人聲鼎沸,他的新婚小妻子就那樣被擡着入了門……
“拜了天地,又進了洞房,揭下了頭蓋,咱那小新娘擡起頭直視着咱的臉,不吵不鬧,極爲平靜地道“你就咱未來的夫君了嗎?”咱啥啥地點點頭,其實她長的挺漂亮的,當時沒好意思說的,呵呵,後來說了她也沒信。”哈哈,哈哈,堂內傳出歡快的笑聲,這聽老一輩將結婚的經驗可真是少有,呵呵,尤其是還是老趙這等人的結婚經驗……
就臉姬毓卓那張小酷臉上,都隱隱地露出一絲笑意。
“接着她就說“夫君大人,接來來的日子,咱會認真努力地去做,你能給咱一個做一個好妻子的機會嗎?”……哎,當然咱也有點傻,還問了她是不是因爲她表哥不要她了,所以她纔會這樣的小心翼翼地請求”衆人聽了這話,無不在腦中浮現了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年輕,因爲被父母說教着娶了新婚小妻子,但是心裡還不是心甘情願的,當小妻子說要好好的努力的時候,還傻傻地揭開人家的傷疤……汗……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表哥是個好人,至少他不喜歡咱也勇敢地提前說了出來,咱只是個普通的閨閣女子,沒有入得了表哥的眼緣也是有可能的。夫君大人,老話講夫妻一體,成親只是一個開始,縱然是婚前再互相喜歡,婚後若不相互扶持,好好經營,也難以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咱是個幸運的,嫁之前,爹孃就說,他們都打聽過夫君大人幾次了,都說夫君大人是個心眼實的好人,是個……良婿。
夫君大人,或許,咱們沒有什麼山盟海誓,新婚也只是個新開始,但是,它畢竟給了咱們倆個人一個一起好好努力,好好過日子的機會,咱想……只要咱一直一直的努力,夫君大人也一定會漸漸……喜歡上咱……”
她當時說了很多心裡話,老趙都記得很清楚了,即使過了這些年也記得同樣清楚。
殿下,婚姻跟你的武道一樣,都是必須勇敢的踏出一步,然後用心用力的去經營的,有些人婚前喜歡,婚後反而不再喜歡了。有些人婚前連面都沒有見過,卻在日後的互相扶持,互相照顧中感情日深……
白頭偕老的夫妻不是想出來的,而是走出來的,處出來的,不付出,哪裡有回報,不認真,哪裡能指望人家也會同樣一心待你?
你說,老趙說的有道理嗎?”
姬毓卓聽了他的話,先是沉默了好久,接着微微地點點頭。老趙見他點頭,頓時咧嘴笑開了,好嘛,這事兒終於見光亮了。“殿下,既然如此,那老趙說的這樁媒,你同意不?”
他這樣一問,許廣和呂少庵頓時都把視線集中到了姬毓卓臉上,屏住了呼吸,嚴陣以待地等待着這位小主子的答覆,是成,還是不成呢?
姬毓卓既然有所決定,就真正地放下了猶疑,很認真地點頭道“好。”頓時,許廣和呂少庵同時送了口氣,倆人對視了一眼,眼淚都含在眼圈裡了,汗,這給人家當小弟的容易嗎?差點都沒有急出心髒病來……
姬毓卓同意了這樁婚事,許廣就首先奔走起來,這次呂少庵也當仁不讓地直接插手進去,開玩笑,他怎麼會放過這個可以和鄭笠加強聯繫的機會,尤其是在傢伙還每次都把自己跟姚家那麼點曖昧的事兒拿來說說,鄭家一衆三代小將們,一聽說這個美得冒泡的小白臉居然還灰常有可能成爲老太君的姻親,頓時不會也不敢欺負他了,原本還打算揍他成沙包來着,誰讓真小子張得這麼小娘~
呂少庵還不知道自己的美麗容顏殺傷力這麼大,居然讓鄭家的小子都對他的臉產生絕殺的心裡,準備偷偷下麻袋敲悶混,收拾他一下。
許廣見到呂少庵在鄭家三代中居然能夠混得如此如魚得水,眼珠一轉,就改變了策略,他聽說鄭家三代的小將軍們個個好武成癡,便不停地打着籌備婚禮的事宜的幌子將一批一批的精緻甲冑、好馬,名劍不要錢地送到這些小將軍的手中,而且他還發現鄭家三代的小子們,一個個都有灰常特別地愛好,甲冑,真金白銀的打造出來,咱不怕重呀,越重越好,越沉他們煉起武術來越哈皮;好馬,要哇,最後再配上一個寶石鑲嵌的馬鞍子就更好了;名劍???要哇,要哇,劍鞘上的夜明珠越多越好,啥,你說華而不實?老子本來就是弄回去哄媳婦開心的,自然是越閃亮閃亮越好啦……
就在這磕磕碰碰,吵吵鬧鬧中,倆家訂下來的婚事傳遍了整個景陽城……光王一聽,徹底做不住了,王駕都不要了,直接騎着馬,帶着人殺到了鄭笠府上“鄭笠,鄭笠——,你快點給孤王出來~”氣急敗壞的叫囂聲一路從門口延續到了前院,鄭笠老腰子一挺,鬍子一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怒道“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