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呂少庵的小青年嘿嘿一笑,壞味十足地道“說得跟真事是的,就算是當年是咱錯吧,誤會了姐夫你。但是,姐夫呀,你可不要忘記了,你能娶到咱姐姐可都是咱的功勞,要是咱把當年的真相給姐姐一說……”張援趕緊飛奔過來,死死地堵住某個臭小子的嘴巴,一臉苦惱又咬牙地道“好吧,好吧。算咱怕了你。少庵呀,你一向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說,這次來找【你都已經絕交的姐夫】是爲了啥呀?”
呂家也是望族,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家鄉又是有名望的大賢,母族也是貴族小世家。他呂九精這次拼死拼活地跟着到京畿地區任職的二叔一家一起來到京城,還不是爲了一個女人!一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女人!
張援瞅着呂少庵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沮喪失望,一會兒又痛心疾首的樣子,似有所悟。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咱回家去說吧。”呂少庵卻不肯移動雙腿,直到張援不解地望向他的臉,才緩緩地道“姐夫,你相信,這世上還有那樣一種女人,選夫婿不選才不選貌,專選官職大小?”
張援聽了心中就惡感大生,不由怒起不爭氣地道“就這樣貪慕虛榮的女人你也放在心上嗎?”呂少庵沒有辯駁,卻怔然道“咱也原本以爲這樣的女子是不會放在心上了,按照咱以前的脾氣這樣的女子該是咱最鄙夷和厭惡的。”
張援暗道,不好,這小子這副樣子分明是深深地喜歡上了對方,不禁道“少庵,天下的好女子何其多呀!莫要爲了那樣的女子傷身!別的不說,就說京城之中良家女子便多不盛數。姐夫一定給你找個合適!”
不過,呂少庵的眼神卻直鉤鉤地定着某處,張援一愕,也隨着呂少庵的眼神瞅去,就見一乘二人擡的小轎子在幾個男僕和二個丫環的護送下,輕飄飄地朝着一處全是官僚眷屬們居住的巷子中行去。走過倆人身邊的一段時間,張援模糊地瞅見一個窈窕的少女倩影。“就是她嗎?”
張援的輕問並沒有得到小呂的回答,剛想再言“迴避,迴避,光王世子進京了。”京城戍衛軍兵士成隊地開道列陣,驅趕街面上的百姓,待到張援倆人躲避道御道一側,寬敞的御道街面已經大半被清空出來。
接着百姓們迴避的迴避,圍觀的圍觀,遠遠的光王世子的車駕一路行來。“咦?光王世子也進京了?”呂少庵已經快速回復了清醒,一臉憂色地道。“光王世子這時候進京有什麼不妥之處嗎?”張援也覺得奇怪了。“姐夫你當年遊學回到青州,卻被一封信調到了莫高山,老實說,姐夫,那封信是不是南大師寫的?”
“沒錯,”張援突然裂開嘴巴囧笑道“老師的意思,就咱那水準正好用來教導皇六殿下!”呂少庵聽了這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莫非南大師覺得姐夫很適合教小孩?”張援臉上浮出了汗顏和尷尬之色,吶吶道“大概……”
“咱來京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南揚子,他好像看上去很疲倦呀!”呂少庵道。“嗯,原本他也奉師傅的命令跟隨鄭三將軍進京輔助。後來他說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出京一些時日,這邊的事情會轉交給其它人!”張援解說道。
“咦?這麼說南揚子是做了鄭家的謀士嘍?他這一走,咱到是好奇了,會是誰來接替他呢?據咱說知,南大師身邊的弟子們都各有要事忙碌着呢!”呂少庵奇異道。“別說是你了,咱也正奇怪呢?尤其是鄭老將軍也進京了,這鄭府的謀士人選可就真的變得舉足輕重了。”
“爲什麼呢?”呂少庵一臉的不解。“師傅早年就同鄭老將軍有私交,倆人曾是結義的兄弟,如今朝中局勢緊張,他若不選派一個妥當的人來,指定是不放心的。”呂少庵恍然大悟,原來南在臣與鄭笠居然還有這樣的私交!
“怪不得咱進京前阿爹說過,京城的局勢將會越加混亂,這個光王世子進京咱就覺得是印證了阿爹的話,不過照你這麼一說,鄭老將軍這次入京任職也是非同一般呀!”小呂同學深有所感地道。
“天子佈局,咱們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所站的位置不同,所用觀察工具也不同,想要想到一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張援安撫似地拍拍小內弟的肩膀,一扭頭就瞅見光王的車駕走遠了。
戍衛軍兵士們隨着車駕漸漸地收攏隊伍,有一部分列陣綴在後面保護,另外一部分就隨着各營的校尉們各自歸建。就在這時,前往百丈之外傳來婦女的淒厲叫聲。張援倆人聞聲就趕往事發處,到了那處一瞅,是一隊奉了皇命禁衛軍保護着幾輛車駕一路趕往皇宮。他們急匆匆地走了,除了地上一攤血跡,啥也沒有留下。
張援不明所以,就拉着一個原本在此地擺攤的老漢一問。原來是一隊奉命帶太醫和一個患了瘋病的女人進宮的近衛軍,走到這處的時候那個患了瘋病的女人偷跑下車,還要咬人。那位領隊的小校尉手起刀落就把那瘋女人給砍死了。屍體也被帶走了。
張援聽罷眼神閃閃,急急拉了內弟的袖子道“走,咱們趕緊回去。”
……張援和小呂回了姬小六準備給他的住處,另一頭他們倆人瞅見過的那頂小轎子,拐了幾拐,拐進了一處小巧精緻的三進小院子。小轎子一直擡到二進門口才落了下來,一個臉帶面巾的小少女從轎子中走了出來,這個小姑娘,體態輕盈,腰肢不盈一握,行走間搖曳多姿,不見撩人之舉止,卻渾身帶着一股魅惑之韻味!
她身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輕聲回稟道“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重樓主人早派人送來了花箋。”那個帶面巾的小姑娘聞聲一頓,軟濃道“咱這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不來道賀也就罷了,怎麼連個禮物也不送上一送,就送來一張花箋,可真是氣煞人了。”
嘴上說是嗔怪,但那婉轉動聽的聲線卻聽着就叫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