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商量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第二日一早,上官氏和穆氏、韓氏、王氏和晏氏的家主們都找上顧氏家主,先讓顧氏家主帶大家給太子殿下致意,另外送上一份厚厚的贈禮。
接着大家都在朝上乖巧了許多,皇帝說啥再也沒有人會跳出來反對了,皇帝一說什麼,下面的大臣就喊:陛下英明,臣等附議。
這把皇帝給爽的,心說這羣刺頭終於讓朕給制服了,真是太哈皮。皇帝是哈皮了,但是還有更讓他哈皮的事兒呢,一下了朝,就不是各家族的幾大家主了,而是真正掌握這些家族的實權的各家族的老太爺子們紛紛出現在他面前,三呼萬歲之後,還徹底謙卑下去原本高傲地頭顱,交出了大宗的私產和手中掌握的各項權利。
君權,真的在他這一代完成了集中。五百年啊,從開國以來魏國就從來沒有中央集權過一次,這一次,這一次,在他厚積薄發隱忍了二十來年今天終於實現了,姬幸和忍不住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列祖列宗在上,他姬幸和終於完成了他前代祖宗麼都沒能完成的夢想,哈哈,哈哈哈……
但是,得到了對方的交出的權利,並不代表你就自己掌握了,姬幸和很明白這事兒,在開心了半天之後,就召集來張德儀、郭博、雲崇子等心腹大臣們,開始佈置任務,與時間賽跑,一定要趕來南疆失陷之前,把魏國的權利集中和交替完成好,併爲最後即將到來的大戰做出準備。
皇帝左思右想,他最少還需要三到四個月的時間完成整個權利集中和交接的工作,便下旨意嚴令南疆姬毓卓,鄭笠必須守住南疆四個月,無論其它地方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得離開。死守南疆,不成功便成仁,若不然,就是叛國大罪,是要抄家滅族的。
鄭笠收到了聖旨氣得鬍子都撅了,破口大罵小和子辦事不地道。內侍把這話回去都學給了皇帝聽,皇帝也氣得不行,拔出身邊的配劍就要砍了那老混球。卻被雲崇子,一把拉住道“陛下,陛下,用人之際。陛下二十來年都忍了,何方再忍一時呢???”
皇帝一聽,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何必呢?爲了一個小小的鄭笠,至於嗎?尤其是那老混球根本就是個老眼昏聵,一點都沒有發現自己大變了實力,現在是君臨天下的真正大魏之主了。自信心極度膨脹的皇帝陛下最後還是開心想到,反正自己就多忍一會兒,等到一切大事底定,鄭笠老頭兒,看不順眼就殺了他不就好了嘛。“好吧,聽雲師傅的。”
魏帝重新掌握了國家實權,魏帝全面壓制了國內大貴族世家勢力??魏帝中央集權,意氣風發???
蜣部的大汗哲日勒,看着這一日增似一日的魏國密報,抿着嘴脣,眯着眼睛,危險地對身邊的心腹大臣道“這魏國的老皇帝,最近過的未免太舒服了點吧??……他送來那小皇子的跟腳調查出來了嗎??”
“都調查出來了,這位小皇子是皇帝臨幸的一位宮人所生,生下皇子之後,他生母就被下毒毒死了,這事是淑妃找人乾的。這位小皇子四歲之前,一直都是他生母的一位結拜姐妹照看,爲了能夠不死的不明不白的,這小皇子一心一意地在皇帝面前表現的聰明伶俐,卻不想四歲的時候,又讓皇帝當做穩住惠妃和江氏的棋子抱養給了惠妃。
他長大以後,一直以爲自己是皇帝屬意的未來繼承人,很是驕傲,可惜後來就被皇帝厭棄,皇帝還明確指出自己屬意的未來繼承人是他弟弟,曹淑妃所出的皇七子姬毓秀。這位小皇子遭受了天大的打擊,差一點沒病死在宮中,後來忍耐力不錯,又堅持這活了下來。
由於魏國的帝位繼承,很少有順位繼承,太子和皇帝屬意的皇子最後繼承帝位的人也有可能不是。所以魏國還是有許多人看好他和幫助他的。”
“后里呢,他是怎麼到蜣部來的?皇帝給弄來的?”哲日勒大汗繼續問道“大汗,這位小皇子是自己申請來的,主要是他國內,身後皇帝的壓制和監視,活着都挺不容易的,更別提未來了。所以他萬般無奈下,自己來到了蜣部,一邊在這邊遙控國內,讓人回去給他招兵買馬,不知內線。另外一邊,積極收買咱們國內權臣們,好讓咱們給他說說,讓他早點回到國內去。”
“啊?那本汗怎麼沒有聽你們給他說過好話呢??”哲日勒汗故意問道。
他那心腹乖覺地道“大汗,咱們都是大汗的大臣,豈能是他一個外國的小皇子說收買就能夠收買的??”哲日勒聽了這話心裡很舒服,但是表面上還是很假仙地責備道“人家小皇子也不容易嘛,有是送東西,又是送美女,你們就算不放他回去,給他說幾句好話也是應該的嘛。”
那心腹立馬打個哈哈,卻說什麼朝中大臣們都是些有氣節的人之類,卻死活都不吐口說要給人家說好話。
哲日勒對這心腹很滿意呀。“好了,好了,找個時間,讓他過來本汗這裡一趟,本汗到是願意做這個好人,幫助他回國去。只要他是個真明白不是個假明白的人。”
大汗這話,莫非另有深意,他家心腹左思右想沒有猜透,卻還是將大汗要見魏國來的姬毓寧笑殿下的消息傳送到了前線之中。
姬毓寧收到這份傳見,上馬就意識到或許機會來了,便隨同特使去見了蜣部大汗哲日勒。蜣部國內戰爭還沒有徹底斷絕,但是由於之前倆國交戰戰死了不少士兵,倆國的大汗都不大好向國民交代,所以雙方很自覺地又竟如了僵持狀態,互相建立營盤駐紮,監視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所以姬毓寧到了這裡之後,還沒有碰上一場真正的戰鬥,到是他這一走,張援,龔雲,竇城都帶上了,最後他還選擇帶上了聶鳳歌,其它人都暫時留在了這邊的大營中。他們走的第二天夜裡,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是他們頭的頭天夜裡,姬毓寧所在的大營被敵人半夜襲營絞殺,一個活口都沒留。
姬毓寧和張援互看一眼,全部都沉默了,雖然早知道會如此,但是真的發生了,還是有些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真的都死了呀哲日勒大汗想做出一場戲,讓他相信他的皇父在家裡有了實權之後就想除掉他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皇子,在這種絕境之中,他不然會倒向投靠蜣部這位大汗,以獲得庇護和兵力。
想了整整一夜,熬得眼睛都通過了,姬毓寧又隨着特使上路了,進入了海緹之後,哲日勒馬上就宣見了他們。一見到姬毓寧一行幾人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哲日勒首先轉變了態度,由原本的高傲轉變成同情、憐憫和友善,並且擠出了幾滴鱷魚般的眼淚。
就這姬毓寧還不及開口的時候,就拿過了一封迷信給姬毓寧看,那上面是哲日勒稱其爲繳獲的密件的東西,是魏國皇帝下密令要秘密殺死的姬毓寧的暗信。接着他又備有用心地說起了同情姬毓寧的遭遇,還有那夜姬毓寧的大營被襲擊,部衆全部喪生。
就在姬毓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狼狽的嚎啕大哭地時候,哲日勒適時地遞送出了橄欖枝,投向咱吧,給本大汗做兒皇帝,將北疆化割給本大汗,本大汗就派兵支持你爭奪皇位,以幫助你國解除南疆穆國軍隊爲藉口進駐你魏國。咱們大家不是盟友嗎?不是兄弟嗎?
兄弟互相幫助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姬毓寧淚眼朦朧中,手抖得跟心臟一樣的激烈,現在他纔算明白爲什麼蜣部要真魏國結盟,原來他們不只是想要錢,還想要地。北疆雖然地廣人稀,卻勝在地域廣大,那裡是魏國北方的屏障啊,失去了北疆,魏國的京城就相當於門戶大開。
人家蜣部想啥時候來跑一次就跑一次馬~完得你一點折都沒有~
但是,若是不跟這位哲日勒大汗結盟,自己知道了這些秘密,他是不會容許自己活着走出汗宮的,更別提安全回國了。想不到他一心爲國,到如今卻被逼迫着到了必須賣國的境地~
怎麼辦???天啊,一邊是他身爲姬氏皇族的驕傲,是他的天生責任,一邊是他的生命和未來,是他的前程~怎麼辦纔好??
姬毓寧陷入了複雜的心裡鬥爭中。最後,姬毓寧有想起了張援,張援一定是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一切,但是他卻沒有告訴你,爲什麼呢?啊是爲了要考驗他,在種時候是爲了生存而掙扎,還是爲了原則而赴死???
最後的最後,姬毓寧混身冒汗,相似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虛脫地噗通一聲跪到了哲日勒的膝下,恭順地道“父汗——~”然後一伏到地,磕頭。
在哲日勒放聲狂笑之中,鮮紅的血淚順着他的眼角一滴一滴的墜到地上。對不起,魏國,對不起,姬氏,若是不能活下去,一切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跪,成爲姬毓寧一直暗藏在內心深處的傷疤和污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