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舅爺顯然不知道我現在居然有那麼多的心思和秘密,依舊樂呵呵慈祥善目的給我夾菜,叫我多吃點,這一切難道不正是我想要的?想要回到從前歡樂溫馨的親情香味,現在不就是了?我爲什麼還要回到現實,難道是我沒有受夠社會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和明爭暗鬥?我不喜歡紅燈綠酒的生活,那裡讓我覺得烏煙瘴氣,經歷的事情多了,以前我的魂就變得越來越重,沒有意識到魄它在消失。而就是在此刻,我的心,它幾乎是了無牽掛…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牽掛或者是執着,他就不知道要怎麼走,幹嘛走,以前的執着壓在我身上,讓我喘不過氣,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在這裡當個安心人,遠離人間塵硝,當個閒雲野鶴豈不是更好?況且這裡還有我的舅爺…
我完全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了,臉上重新掛上天真無邪得甜蜜笑容,給舅爺夾菜,聽他講他年輕時的故事…
不知道怎麼了,我居然在舅爺輕微搖曳得懷裡睡着了,舅爺還是像往常一般,喜歡皺着眉頭依在老爺椅子上睡覺,大黃也還是把肚皮壓在舅爺的腳上打鼾。我也還是像如往常一般,調皮的睜開的右眼睛的眼角,趁着舅爺熟睡,往他耳朵裡面吹氣,這時,舅爺肯定的眉頭一定會自然而然的放鬆,恢復往常的慈眉,我也纔可以調皮的又在舅爺的懷裡跟着老爺椅調皮的搖曳睡着……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舅爺去哪裡了嗎,你真的就沒有牽掛了嗎”?我腦子裡有一道聲音在回‘蕩’。是油水肚的聲音!
我心中一緊,他是怎麼知道我還有一個舅爺,這件事情連黑子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陸廣水,陸老先生他在哪裡,如果你不是真正關心你舅爺的生死,你可以不出來”。油水肚又大聲的叫到。
這下子,我完全失去分寸了,油水肚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不僅僅能夠說出我舅爺還能清楚的知道我舅爺的名字,聽他的語氣他似乎知道舅爺現在在哪裡,而且“關心舅爺的生死”!舅爺他有危險,不!他已經消失了十多年,不可能還活着!不!我是個膽小鬼,是我不敢面對現實!幾種聲音在我腦子裡面迴旋!我十分痛苦的睜開眼睛,慢慢睜開舅爺抱着的手,跳下地面,沒有一點力氣,如同一團爛泥,癱軟在紅‘色’硬土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的地上!
狗是最敏感的動物,我不大不小的臥地聲驚醒了大黃,它四腳一申,跑到我面前,搖着尾巴,吐出粉紅‘色’的舌頭‘舔’着我稚嫩的小臉,放在平時我肯定會被大黃像抓癢癢般的舌頭逗得發出銀鈴一般清澈的笑聲。可心太重,什麼東西也穿不進我的心中。油水肚的話有七八分真。可是他到底爲什麼會對我這樣一個對他沒有一點用處的人如此的‘花’費心思,難道只是爲了跟我做朋友,我只是一個幹着犯法買賣的普通人,壓根就對油水肚從事的挖墳掘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可以連接得上,他爲什麼要把我調查得如此的知己知彼?我只是一個對他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的人!
我眼前突然出現現實世界中舅爺在一個幽暗的深‘洞’裡對我喊救命。他,變得更看了,雙眼因爲睡眠不知,眼袋黑得像鍍上一層黑漆,臉‘色’慘白、慘白的,沒有一點‘肉’,眼窩跟雙夾深陷,頭上臉上沒有一絲‘毛’發,乍一看就是一個包上一層人皮的死人頭骨!舅爺的手筋腳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挑斷,無力的在地上掙扎,身上僅存幾塊破布放在關鍵部位,要不是一動一動的掙扎,我以爲,他,已經逝世了!
我再也受不了這些個刺‘激’,一下子爆起,身上頭上青筋爆起,臉上脖子發出嚇人的紅‘色’,我眼睛透着嚇人的青‘色’,擡腳,狠狠的就踩在正在對我搖尾巴的大黃的頭上。下一秒,大黃沒有叫出一聲,只是永遠已經閉不上的眼睛在疑‘惑’的看着我。
我這一腳,把舅爺也吵醒了,他眼皮上下慢慢的睜開,舅爺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要是他醒來是個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況且我現在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殺伐果斷,趁着舅爺還沒有清醒我一個翻身,拿出短刀匕首朝着舅爺心臟的位置狠狠地就刺下去。
“呃”舅爺慘叫一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我,臉上寫滿驚奇。我再也頂不住這刺‘激’了,雙手下垂,雙膝一軟便跪下舅爺面前,痛哭流涕,沒有人知道這刀,我下得有多重!
出乎意料的是舅爺慢慢的平靜下來,看不出有絲毫的埋怨,還是像往常一般撫‘摸’着我的臉,頭靠在我耳邊輕聲溫婉的說道:“你已經選好了”。
選好什麼?!我擡起頭,不懂舅爺說的什麼意思。
咳、咳、咳、咳…舅爺捂着被刺中的心臟,死命的咳嗽,嘴角慢慢流出黑紅‘色’的血,“呼、呼、呼、呼”肚子上下起伏,出氣多,進氣少,這是人即將死去的徵兆。舅爺雖然滿面鮮血,但依舊慈祥的‘摸’着我的頭,最後舅爺的手在我頭上一‘抽’,我感覺我頭上舅爺的手已經完全的壓在我頭頂,頭我擡起頭,舅爺頭已經慢慢下襬,身體慢慢向前彎曲,最後閉上他溫柔一輩子的眼睛,直到…最後的目光仍舊是那麼的,溫婉,慈祥。
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做人的底線,我親手殺死了我的舅爺,大黃,我的親人,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權利在爭取到任何有關榮譽的東西,是不是我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帶着人皮面具的畜生,墮落成爲一個半獸的人!??
啊~啊~啊,我力盡聲歇,抱着舅爺逐漸冰冷的屍體狂吼。
油水肚說得不錯,舅爺和大黃死後,他們的屍體變成了兩個鬼臉面具,原來一切都是這些面具搞的鬼,我從身上拿出火機,一把火把它們化成了兩團灰燼,接着我眼睛想被閃光彈給閃到,眼睛一白,看不清任何東西!
當我眼睛再次看到東西時,發現我正在看着牆壁上的一個鬼臉面具,出神,緊着耳邊就傳來油水肚的聲音:“哎呦!兄弟,你總算是清醒啦,不可是不知道,胖哥真是爲你提心又跳膽,這一上一下的血壓又高了不少啦”!
我回過神問油水肚道:“你是怎麼知道陸廣水的這個人的?你在調查我”?!!
“嘿嘿”油水肚笑了聲:“兄弟,你先不要‘激’動,我看到你身手和陸老爺子很像所以推測的擺了”!
油水肚和平常一樣,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是關於舅爺的事情我怎麼能輕易的放棄。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冷眼看着他,跟他僵持着。
油水肚拗不過我“得、得、得,我拗不過你”哎!嘆了一口氣又說道:“陸廣水這人人並不難查,20年前幾乎整個考古界古玩界都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卻在20年前神秘的失蹤,這個世界我查不到任何有關他的線索,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我覺得油水肚是在開玩笑,呵~舅爺一個黑不溜秋的農村佬老實巴‘交’的,居然還能在考古界和古玩界‘混’的風聲水起!油水肚這個人善於僞裝自己,說話又十分‘精’明,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油水肚已經學得爐火純青了。我不給油水肚想說辭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他是我的舅爺”。
陸兄弟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說着掏出手機,我一看,好傢伙有錢人,蘋果!然後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很快一張相片出現在我的眼前,照片是*十年代的黑白照片,手機上面顯示的紙張明顯有被手沖刷過的痕跡,紙張黃的發黑,看來是有點年頭了。相片背景我並不陌生,是我和舅爺在二龍山的老家,上面站着兩個人,都穿着一身獸衣獸‘褲’,頭髮蓬鬆,臉上黑黑的全是灰塵。這兩人便是我,還有舅爺。我那時7歲,一臉的稚氣,水汪汪的看着攝像機的鏡頭,表情呆滯,舅爺身子骨更加英朗,眼睛少了幾年以後的無奈。油水肚怎麼會有我和我舅爺的相片,我記得我記憶中並沒有跟舅爺照過相,一場大火之後,有關紀念舅爺的東西更是少之又少,油水肚是怎麼找到這照片的。我再繼續往手機屏幕上看,2014年10月23日下午雲南。這張照片在雲南出現!難道舅爺人現在在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