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妙言突然發現這個小綠裙是個美人。
她立刻來了興致,把自己調好的珍藏胭脂水粉全搬了出來。這些可全都是她的寶貝,以前連褚鸞也不讓碰的。
倒不是她小氣,而是褚鸞見過的好東西多,對她這些,總是要評頭論足品鑑一番。也沒什麼意思。
見燕妙言要給她化妝,鄭蠻蠻連忙道:“我自己來。”
燕妙言奇道:“從來沒見你上過妝,以爲你不會呢。”
“我會的。”她一笑。
說實在的,這個時代的審美……
如果說現代的標準是,“你看得出我擦了粉嗎?”
那麼現在的標準就是,“你看不出我擦了粉嗎?!”
很明顯,一字之差,加上標點符號,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很長一段時間鄭蠻蠻其實是在想,是不是因爲銅鏡太模糊了看不清,所以這羣姑娘才使勁往自己臉上抹粉……
鄭蠻蠻最直觀的印象就是那次趙王妃歸來,衆女盛裝打扮的時候……那叫一個濃啊。雖說人家技術高超,這麼濃的妝一點兒也不豔俗,反而顯得各種高大上。可是鄭蠻蠻不覺得自己能接受自己的臉被描成那樣。
要是讓妙言郡主動手……咳。
不過說真的,妙言郡主這裡的確都是好貨。鄭蠻蠻興致也不錯,很快用羅黛描了眉。妝點了一下皮膚眼睛和嘴脣。就差不多了。
燕妙言盯着她看了半天,道:“好看,渾然天成。”
鄭蠻蠻笑了笑。
燕妙言一邊給她貼了個花黃在額心,一邊道:“你是不是不喜歡上妝啊?我告訴你,你這樣雖然好看,可若是赴宴可不行。衣服太豔,你壓不下去的。”
鄭蠻蠻想想也是。這清新脫俗神馬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追求的。若是正式場合,那樣跑出去也太另類了一些。再加上剛剛看到妙言郡主的一些宴會服裝,若是不用重妝來壓,恐怕會有小孩子偷大人衣服穿的感覺。
貼了花黃,燕妙言又親自給她梳了個羅魚髻。靈動的美人兒倒顯得更加慵懶嫵媚了。
連小翠都道:“小姐真好看。”
燕妙言也直笑,道:“果然是人要衣裝。”
說着她又招呼人,讓去把翠屏居整理一下,好給鄭蠻蠻放衣服。
兩人說說笑笑,又過了好一會兒,丫頭就來報喜,說是世子妃生了個千金。
燕妙言一喜,道:“那可好了,我娘要高興壞了。我爹也要高興壞了!”
世子妃……頭胎應該還是生個兒子好些的吧?何況現在世子在京城。
燕妙言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我爹這些年就想小閨女呢。沒想到,添了個孫女兒,最高興的肯定是他了。”
也是……他家兒子多。
燕妙言拎着鄭蠻蠻出去轉悠了一圈,馬上就收穫了一大羣人或真心或違心的恭維。她自己反而得意洋洋的。
側妃就笑話她,道:“瞧你,比你自己受封還高興呢。”
燕妙言笑道:“蠻蠻受封我也高興!”
趙王妃在屋子裡陪世子妃。一方面也是爲了安撫世子妃的情緒。說真的,生個姑娘她挺高興的,可就怕世子妃多想。
衆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燕妙言見沒人管她們幾個小女孩子,就主動包攬了幫新縣主安排各項事宜。
但是許側妃攔住她,道:“……畢竟是侯爺名下的縣主,住在哪兒,也不好商量。最重要的是,得先商量過你大哥。這事兒縣主也別急,由我來安排就是了。郡主要是實在是閒不住,不如帶她先去選些首飾什麼的。”
她又斟酌了一下,道:“貼身服侍的人什麼的……也等侯爺和大王子商量過再說吧。”
頓時燕妙言垮了臉。
倒是鄭蠻蠻看着她直笑,道:“什麼都不用忙還不好?咱們出去玩兒去。”
燕妙言聽了眼前一亮,立刻道:“好好,出去玩兒去。”
側妃看着她們一溜煙的身影,連忙道:“帶着人去!”
“知道了!”燕妙言遠遠地留下一句。
“這些孩子……”
許側妃嘴角噙着絲笑意,回過頭,卻猛的看到褚鸞郡主繃着臉站在一邊,眼中看着那兩個小女孩子消失的方向。
她雖然倔……可是許側妃還是在她眼中看到一絲絲的難過。
之前的事情,側妃是知道的。不過在這種環境裡,很少有人願意去攤渾水。褚鸞當衆提了出來,她當時就沒說話。事後,她也不打算去踩褚鸞兩腳。
妙言郡主和自己的小金蘭鬧翻,說奇怪,也不奇怪。那孩子風光霽月,最是容不得這樣的事情。
這種品性在皇族裡尤其難得。可是她愛憎分明……王妃卻隱隱擔心,只恐她以後的路不好走。
這陣子,褚鸞郡主也沒少捱折騰。
最終,許側妃嘆了一聲,也不去安慰她,只當沒瞧見她的失落和難過,轉身管自己進了屋子去看世子妃。
那天燕妙言拉着鄭蠻蠻在街上玩到大晚上,王府的人來找還不想走。後來楊雲戈的人找來了,兩個人都怕了,連忙往回趕。
鄭蠻蠻習慣了從側門溜進王府,被秒言郡主一把拽住,敲開了正大門,才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妙言郡主還不忘教育她:“你現在是縣主了,還老是鑽小門算是怎麼回事?”
鄭蠻蠻走小門倒不是因爲自己的身份,楊雲戈帶着她次次都是走大門的。只是現在大門關了,小門還開着,有門不走,非去敲開另一扇門,怎麼想都有些逗比。
嗯,煞有介事的逗比。
她也不和妙言郡主爭辯,笑嘻嘻地回到了翠屏居。
結果楊雲戈陰沉着臉瞪着她。
“你穿得花枝招展的,出去瞎晃悠什麼?”
鄭蠻蠻貼着門,小心翼翼地挪進來,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不是您老嫌棄我穿得不像樣子麼,我今天好好穿了,怎麼又不對了?”
楊雲戈長出了一口氣,道:“那也不該那麼晚還在外面晃盪。”
鄭蠻蠻頂了一句:“郡主穿得比我還花俏,平時呆得比我還晚呢。”
“她有成羣的女衛,還有暗衛保護,你有什麼,就穿成這樣跑出去玩到半夜!”
鄭蠻蠻呆了呆,然後道:“我,我今兒不是跟着郡主麼……”
“說一句頂一句,你出息了是吧!”
鄭蠻蠻有點委屈。她今天本來是有點小興奮,結果一回來就要捱罵。於是她倔着杵在那不吭聲了。
楊雲戈道:“你給我過來。”
鄭蠻蠻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結果被他一把擰住手也不知道怎麼就摁到了桌子上。
楊雲戈摁住她,低聲警告道:“便是做了縣主,也別想逍遙。該伺候我還是得伺候我,該聽我的話還是得聽我的話。莫說遼南這偏僻地方,便是京城,郡主縣主一大把,我從來不看眼裡的,知道了麼?”
“……不是你給我求來的縣主封號。現在又跟我說不算什麼,你還真是奇怪的很。”鄭蠻蠻嘀嘀咕咕。
楊雲戈本就色厲內荏,此時就哭笑不得。
抓了她起來放在自己懷裡坐下,摸摸她的胳膊,道:“聽不聽話了?”
“聽話,聽話!您說的,一個縣主,還是毫無根基的縣主,在您眼裡算得什麼?我哪敢得意啊。”
“誰說你沒有根基的!本騎主就是你的靠山,便是侯爵府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鄭蠻蠻被他逗樂了,道:“騎主,您真彆扭。”
楊雲戈摟着她不說話,片刻後又去嗅她脖子裡的香味,嗅着嗅着,又親了上去。鄭蠻蠻怕癢地縮了起來。
他手裡用了力氣不讓她躲,一邊道:“我今天和鄭侯爵商量過,你作爲縣主,一應侍衛我來出。僕衆侯爵府給你調。娘會給你另起新院,但是我會把翠屏居和你的新院打通……明白了麼?”
侍衛他來出……
還要把院子打通……
鄭蠻蠻好奇地道:“騎主,您這樣……算什麼呢?”
“算是我給我的寵姬求了個封號。”
他一把把她抱起來,走了兩步丟到牀上,又似笑非笑地道:“免得你總是覺得自己位卑言輕,又成日怕着那家賣胭脂的來跟你牽扯不清。”
鄭蠻蠻滾了兩下,不說話了。
其實他給了她求了封號,她心裡還是有點小期待的……不是期待縣主的尊榮,而是一點,嗯,別的什麼東西。
結果到頭來她還是個陪睡的。做了縣主,也是個陪睡的縣主。雖然知道他這個人一向把自己的需求擺在第一位,既然他想要她,就不會管她是不是縣主。但是要是打從心裡珍愛一個人,大約是不會這樣的吧。
他可以大方地爲她求封,送她價值連城的首飾。可是卻依然把她圈養起來,不管不顧。
算了,想什麼呢,好好過日子纔是正經。
楊雲戈已經解了外套,上了牀來。
少頃,就覆在了鄭蠻蠻的背上,低頭吻住了她的耳垂。
鄭蠻蠻嘟囔道:“沒卸妝沒洗澡呢。”
“待會兒抱你去。”
說着,他的手就伸進了她衣服裡,手心竟已經是滾燙的,覆住一寸一寸的肌膚摩挲流連,令人戰慄。
鄭蠻蠻掙扎着想翻身,他卻不讓。她便只好趴着了,隨了他去,自己扒拉着手指玩。
衣服一層一層被剝下來,發現她好像沒什麼反應,楊雲戈擡頭看了一眼,結果臉都綠了:“鄭蠻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