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錦雲殿西廂的門是虛掩着的,謝純然在漫漫長夜中等待,又多次遣鳶兒去一袖雲查看,原以爲藍鳳祭不歸,這清穹王府又沒有什麼侍妾,等梵容難耐情慾,必會找上殿來,到時生米煮成熟飯,爲了顧全她女兒家的名譽,梵容不娶也得娶,沒想到一晚上過去了,連梵容的影子也沒有見着。
爲了不露出破綻,她是斷不能讓人探梵容的動靜的,煎熬地捱到早上,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匆匆而來。
臥室的簾子被勾起,梵容面目表情地走出,目光在女子臉上淡掃而過,“謝小姐這麼早過來,有什麼要緊事麼?”隨手打了一個“坐”的姿勢。
謝純然盯着男子的臉,神色疑惑,梵容中了她的情藥,居然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難道他只吃下了她看到的那一口,在她走後用功力逼了出來?
施施然坐下,柔媚一笑,語中帶着一絲刺探,“純然是想知道,昨晚親手爲世子做的紫薯銀耳百合羹世子可喜歡?吃下後可睡得安逸?”
梵容睫毛輕垂,撫着拇指上的扳指,涼涼道,“味道倒是極好,只是恐怕甜料放得有些多了,昨夜藍姑娘也嚐了一些,由於滋補過旺,氣血上涌,行走不暢,便將就着在這兒留了下來。”?
謝純然臉色一白,咬了咬牙,“藍姑娘昨夜在世子的殿中……過了夜?”
真是白白便宜了那個賤人!
梵容有些好笑地暼她一眼,“若謝小姐今後還有心爲本世子做羹湯,希望料放少一些,畢竟昨夜本世子也渾身發熱……”話到此處頓住,脣角玩味地勾起,眸子卻是沒有任何溫度的疏涼。
謝純然又悔又恨,極力壓住急切,帶着關心詢問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世子有沒有對藍姑娘……或者藍姑娘有沒有輕薄了世子?”
“謝小姐這話就問得不對了。”藍鳳祭從房間內走出來,烏髮斜綰,桃花素簪更襯得清媚的顏容魅惑清貴,大紅的衣裳亦多添了幾分妖冶大氣的美麗,勾脣淡笑,“鳳祭是一個女兒家,無論如何德才疏淺,貌陋態醜,也是世子輕薄鳳祭,謝小姐怎麼說反了?”
謝純然扣緊手指,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看來,兩人昨夜真的有了肌膚之親,心中恨嫉交織翻涌,落在藍鳳祭臉上的目光如煨了毒,“藍姑娘是庶出之女,不比世子尊貴,當然是藍姑娘輕薄世子了,而世子對藍姑娘卻是恩情浩蕩,雨露福澤,世間多少女子求之不得呢。”
梵容看着藍鳳祭,眸底有暖意,“身子可好些了?”
藍鳳祭含怨道,“謝小姐都這樣說了,還望世子今後自重一些,免得鳳祭委屈了不算,還被旁的人隨心所欲地污衊,更是玷污了名節,昨夜的事已經無法改變,鳳祭勢單力薄,要怪也怪不得世子,只能求着今後能多避紛雜,清心度日。”
梵容微挑眉頭,之前就察覺到她黑,沒有想到能夠黑到這種境界,設計玩弄謝純然也就罷了,還在他眼皮底下大大方方地誣陷他,不過,他倒是希望她誣陷成真,想到她口中吐出的兩個字,胸口不由得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