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煩悶得厲害,像有一團黑氣在不斷翻涌,才踏入朝殿,便有人匆匆來報,“稟國主,帝后在一袖雲受了襲擊,已經……”
驚恐地擡頭,看着渾身不斷冒冷氣的一國之尊,戰戰兢兢地說不出話來。
梵容止住腳步,側首,面如削峰,“說。”
“面目全非。”
來人顫着聲音吐出四個字。
“啊啊……藍鳳祭,你這個棄婦,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放開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清絕殿中,女人瘋狂淒厲的聲音不斷響起,宮女和奴才膽戰心驚地從殿外經過,邊交換着眼色,帝妃失蹤,帝后毀容,兩人三年來都未落下一子,看來,這空蕩的後宮要有新的主了。
“帝后,一定有辦法恢復的,國主那麼寵你,會爲你想辦法的。”
鳶兒和另一個侍女將蓬頭垢面的女人按住,苦苦哀求,謝純然自清晨被人擡回來後,經過多次暈倒甦醒,便一直在鬧騰,神態憔悴蒼白,一雙眼佈滿血絲,嘴脣乾裂,華服凌亂,衣襟露出一片雪白,顯得狼狽不堪。
殿外踏進來一個人,寒霜般的氣息頓時籠罩了大殿。
儘管早有預料,梵容還是有些微的錯愕。
帝后臉上傷痕縱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有些位置甚至森然見骨,整個鼻頭被削去,只露出兩個空洞洞的鼻孔,看上去分外觸目驚心。
胸口更加堵,藍鳳祭,這是你向我示威嗎?
看到來人,帝后倉皇地驚叫一聲,捂住臉,悲聲慟哭起來,“國主,你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
梵容一步步走向境況悽慘的女人,在她身邊停下,沉默着,目光復雜無定,忽然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托起,“是誰,下的毒?”
沒有想到一直對自己恩寵有加的男人會問出這樣的話,謝純然愣了一下,絕望和悲憤的心中更是升起忐忑的情緒,卻哭得更加戚然,“且不說臣妾從無害人的心思,妾身被帝妃毀了容,一直眼巴巴地等着國主來爲妾身作主張,又怎麼會去下毒?”
“是啊!帝后和鳶兒遭人暗算,在一袖雲躺了一個晚上,是今早被人擡過來的,聽說帝姬還逃走了,整個一袖雲不見蹤影,請國主明鑑。”
鳶兒趕緊爲主子辯解。
梵容眸子漆黑,目光逼視着可憐兮兮的女人,手勁加了一把,“一年前,那碗廢功的湯藥,你是不是在裡面下了毒?”
彷彿被觸及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謝純然身子一僵,哭聲慢慢止住了,面對那雙懾人的眸子,肩頭瑟縮了一下,神色驚恐,“妾身愚昧,不知國主在說什麼,妾身容貌盡毀,不敢再奢求國主的眷顧,但求國主念在以往的情分上,爲妾身討一個公道,即使,即使國主以後不會再到清絕殿中來,妾身也再無憾恨。”
“當時,湯藥經了你的手。”
梵容眉頭緊鎖,猶如刀刻,“你敢欺君罔上,難道,是想嚐嚐被做成人彘的滋味?”
謝純然渾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血肉模糊的臉更加猙獰扭曲,佈滿血絲的瞳孔劇烈張縮,忽然爆發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到了這種地步,你不可能再寵幸我,再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英明的國主,就讓我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好了,你猜測的,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我都一五一十地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