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把一個害她的仇人當做恩人供養着。
這真他媽的什麼狗屁人生啊!
寵兒睚眥必報慣了,人不欠我我不欠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這一下子,她便揹負上一條冤死的命,而眼前的人,正在摧毀着她的信仰。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月如雅的命,她該拿什麼償還!
寵兒的臉,煞白煞白的,一下子她便成了殺人犯。
她竭力地鎮定,好一會兒,她平靜地望着西雪堯,質問:“你到底想要怎樣?”
西雪堯笑了,豔絕的男人,笑起來不可方物:“我不是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我要的都要自己搶,愛情也是,你也是。寵兒,這麼多天,我救你,逗着你,可是你的目光從未在我身上停留。可是我還是想要你,我會不惜一切去搶。你要找海藍之心救墨理,我只是想知道,當我拿到海藍之心,你是不是會認真地看我一眼,就像是在南宮的桃花池畔,你爲我驚豔的神色!”
他笑得哀慼絕麗,紅衣纏身,宛若紅蓮業火,在這如血殘陽裡,妖嬈至極。
緊接着,他略一揮手,萬千蠱蟲在甲板上拼湊出色彩斑斕的流動着的字體:寵兒,我喜歡你!
那些蠱蟲,在夕陽裡閃耀着猩紅的光,就像那人華美豔絕的臉,如斯絕美。
“要不了多久,你們便可以到海藍之島,我們便試試,誰先拿到海藍之心吧!”
話音落,西雪堯後退一步,便往海船上墜落了下去,他的嘴角,勾着堪稱絢爛的弧度,像是那下沉的夕陽,美麗而悲壯,輝煌燦爛。
西出陽關,雪堯傾城,最美不過西雪堯。
那些蠱蟲久久不散,在這黃昏中形成一道美麗的景觀,寵兒卻只覺得悵然。
這樣華美的一幕,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原本在診治身體的墨理也走上了甲板,他看着那些色彩斑斕的蠱蟲以及那些慌亂地往水下看的員工,瞬間明白了剛纔發生的一切。
他走了過去,將他的手放在手心,然後同着自己的手相扣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多美的誓言!
許久,寵兒這才轉頭看她,臉色如同迷路的小孩:“我殺了她!”
墨理知道說的是月如雅,爲了一個得罪自己的女人愧疚嗎?他,真的不准許!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着他。
他將她摟入懷中,抱緊,聲音如同長者一般:“是我殺了她!”
“可是如果不是我……”
“就算不是你我也會殺了她,得罪我的寵兒的人,必須死!”
淡漠的語調,擲地有聲,卻又帶了毀天滅地無視一切的銳氣和囂張:“我不怕入地獄,因爲我本身就是地獄。”
寵兒訝然,這無疑是極其狂妄的話,無視諸神,無視諸佛。
可,她莫名地就不再擔憂,好像因爲身邊的人是她的老墨魚,她便可以藐視一切蒼生:“我陪你!”
六道輪迴的陪你!九天又如何!九幽又如何!你有我,生死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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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陡然,船艙裡傳來一陣驚呼,很快地楚山便前來彙報:“羅盤在這裡不起作用,我們的船,毫無方向!”
無磁場區!
寵兒訝異地擡眸,望着遠方,陡然一塊巨石一般的島嶼出現在自己面前,蒼青色覆蓋其上,古老得像是海底的化石。
“你看那裡!”
墨理和楚山齊齊忘了過去:“海藍島!”
大海至藍,寶島海藍。
傳聞中最難尋覓的島嶼,如此輕易地便出現在寵兒面前,寵兒只覺得匪夷所思。
難道是因爲西雪堯,神秘的蠱師,可以同一切蟲子感應。
她這纔回憶起西雪堯剛纔說過的話,眉宇止不住蹙緊。
絕對不能讓西雪堯拿到海藍之心,說不好,他會對自己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她已經不能再讓老墨魚再爲他冒險了,那一次和墨邪的賭局,賭命,那砝碼,太大了。
“我們快點上岸吧!”寵兒眼神專注。
“準備靠岸,然後上小船。”墨理淡笑着看了她一眼,冷靜地命令道。
除了負責照看船隻的出行人員,臨江盟和藥王谷都上了小船準備登島,這畢竟是傳說中的神秘之境,誰都格外的警惕。
火把打得亮如白晝,寵兒心底隱隱不安,止不住拉着墨理的衣袖,道:“要不,我們明天在上岸。”
墨理親了親她的額頭,眼睛裡綠油油的,如同午夜的狼:“不錯的選擇,正好我已經被你餓很久了!”
寵兒臉一下子就紅爆了,這個色胚,該死的,你能再色一點麼?
毫不客氣地,一把掐了過去。
寵兒發覺跟墨理在一起,她純潔了好多,原本一彪悍重口的姑娘,可是這陣子在墨理身邊,那不是一般的弱,矜持得很。
不是寵兒不想強大,而是表現得很強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被墨理這變態死死壓的代價。
經鑑定,某方面,她真不是對手。
寵兒素來機靈,既然不是對手,很是理智的繞道,而且極少談那方面的事情。
於是,可憐一強攻,慢慢變傲嬌受,真弱,得想辦法改變這現狀,可寵兒目前貌似全無辦法!
思忖間,一陣密集的箭矢從島上射了出來。
“島上有人!”
“該死的,怎麼隨便就開始射箭啊!”
“……”
陡然受到攻擊,船隊有些亂,但很快地,便鎮定了下來,已經有人開始自報家門:“島上的居民,我們來自大梁,來此尋找海藍之心,可否讓我們上島再談!”
可回答他們的,是一陣從喉嚨裡的“嗬嗬”聲和歡呼聲,以及更加密集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