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淺在擡手按門鈴之前,做了個深呼吸,想到即將要見到君塵寰,她的心裡居然有些緊張?爲什麼會緊張呢,她也鬧不清爲什麼,可能是礙於他那高高在上的大資本家身份吧?
門鈴響過之後,門鈴旁的可視屏幕上立即出現了何姨的面孔,她和氣的問:“周小姐來了?”
“何姨,請問土豆在裡面嗎?”周沅淺急切的問。
“你是問小少爺啊!”何姨說到這裡不由笑了起來,“他剛吃過晚餐,正玩玩具呢。”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何姨將土豆稱呼爲小少爺,周沅淺的心裡就很是彆扭。她的土豆只是個和她一樣平凡的普通人,纔不是什麼盛氣凌人的小少爺。心裡彆扭歸彆扭,總算知道了土豆的所在,讓她的心裡踏實了不少。
“我想進去看看土豆,不知道可不可以。”周沅淺問。
何姨一聽忙迴應說:“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這就去給你開門,寰少可是天天都在想着你呢,要是知道你來了他一準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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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淺表情淡淡的,自動屏蔽了何姨的這些話。只要能讓她進去見到土豆,這就夠了,別的她一概不管!
息君苑大門的門鎖帶有遙控功能,可視屏幕上見到按門鈴的人像,覺得對方可以入內的話只需按一下屏幕旁的按鈕就好,可是何姨卻從開着暖氣的房間裡面出來,走到大門旁,手動開了門,很是熱情客氣的迎了周沅淺進來。
周沅淺向何姨道了謝之後便跟着何姨沿着那條曾經走過很多遍的路,一路進了別墅的門廳。衣帽間處脫了外套換了鞋子,這才穿過玄關進了客廳。
剛一來到客廳便看到土豆戴着頂很是可愛的小兔耳朵的絨帽,穿着件不厚不薄很是舒適的嬰兒連體衫,坐在塊質地環保又柔軟的特製地毯上,周圍擺滿了很是新奇的玩具。小傢伙玩得正開心,小手摸摸這個玩具,碰碰那個玩具,撿了最喜愛的那個朝着嘴裡塞去。
肉乎乎的嬰兒最是可愛,唯一讓人頭疼的就是總喜歡往嘴裡胡亂塞東西。
周沅淺在土豆的身邊蹲了下來,攔住小傢伙肉乎乎的小手:“土豆,這個不能吃,你又不聽話了。”
土豆很不甘心的維持着往嘴裡填東西的姿勢,咿咿呀呀的亂叫一通。
這時何姨笑着走了過來:“周小姐不妨的,這些玩具都是特別加工過的,而且給小少爺玩之前我已經全部消過毒,舔一兩下沒事的,這般大小的孩子就是這樣,攔事攔不住的,長大一點就好了。”
周沅淺自然知道小嬰兒喜歡胡亂往嘴裡塞東西是認知世界的過程,攔是攔不住的,誰讓她能給土豆提供的玩耍環境和玩具都沒有這裡這般的先進呢。心裡稍稍走了下神,土豆那邊就躲開了她的手拿着玩具在嘴裡啃啊啃,口水順着嘴角流到了地攤上,模樣說不盡的呆萌嬌憨。
正在周沅淺看着土豆身上馳名品牌的童裝發呆的時候,君塵寰自樓上走了下來。
身上穿着件褐色的睡袍,剛剛大約是在樓上的臥室裡面沐浴,所以隔了好一會兒才穿着件睡袍下樓來。天底下能將一件鬆垮垮的睡袍穿出如此丰神俊朗的風姿,大約就只有他寰少一人了
。
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威嚴而從容,依舊是那樣的完美,俊美到無懈可擊,不論哪一個角度看去都宛如天上走下來的男神,面孔一如往昔的冷魅絕豔,剛毅的俊臉棱角分明,深邃晦澀的俊眸中迸射出如電的眸光,視線膠着在周沅淺的身上說不盡的留戀和溫柔。
周沅淺戒備的看着他,下意識的擋在了土豆的面前,不讓他接近土豆。
君塵寰揚起嘴角,一抹明豔的笑容自他冷魅俊臉上盪漾開:“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我若是想要孩子,任憑一千一萬個你也是攔不住的。”
周沅淺毫不示弱:“別把自己說得多高尚,若是不想要孩子,土豆現在怎麼會在你這裡?”
君塵寰走到她的身旁站定,居高臨下的睨着她:“我的兒子被人帶到銀行大廳裡面丟到一旁,天那麼冷卻給他穿那麼薄,他一面流着鼻涕一面隨手抓了別人丟棄的紙張往嘴裡塞,那是我君塵寰的親生兒子,我沒看見就算了,既然讓我看見了我斷不會不管!”
周沅淺聽到他說的土豆衣着單薄的被丟在銀行大廳的一角一面流着鼻涕一面抓了髒東西往嘴裡塞,心頭亦是一陣心酸,一時間有些心虛不知道怎麼分辨纔好。
阿翹這些天一心在忙銀行貸款,而且她至今單身沒有生過孩子更不知道怎麼帶孩子,對土豆照顧不周也是有的,可是這些都不是理由,土豆慘兮兮的出現在君塵寰的面前是真的。
周沅淺無言以對的當口,君塵寰來到土豆的身邊蹲了下來,笑眯眯的看着正認真“吃”着玩具的小土豆。
而土豆居然很大方的將手裡的玩具朝着君塵寰遞過去。君塵寰沒有接那個沾滿口水的玩具,而是兩臂一伸直接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高高的舉過頭頂,小傢伙頓時被逗得咯咯直笑。
周沅淺一旁看着君塵寰,印象中寰少的一張冷漠俊臉上從來都沒見過這樣溫暖和煦的笑眯眯的表情。
再看看小下巴上掛着晶瑩的口水正眯起眼睛笑得正開懷的土豆,自己以前逗他的時候他從沒笑得這樣燦爛過。這還是他頭一回和君塵寰一起相處,居然就這麼熱絡了?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父子天性?
旁觀了幾秒鐘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來帶土豆離開的。於是開口對君塵寰說:“我是來找土豆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這就帶他離開了。”
君塵寰聞言偏頭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心頭的那股子怨氣還沒有消,不想再惹她不快,她說來接孩子,他就將土豆遞到她懷裡。
周沅淺趕來這裡的路上一直在考慮君塵寰若是使手段搶孩子的話自己該怎麼應對,他如此這般爽快的將土豆歸還給她,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正抱着土豆藉着掏紙巾給他擦口水的功夫琢磨着這些的時候,君塵寰已經走到沙發旁落了座,慵懶且尊貴雍容的拿出根香菸來點了,吩咐何姨說:“去把土豆的東西收拾了,然後送他們離開。”
周沅淺一聽更是意外了,他不僅沒有搶土豆還這麼大方的讓保姆送他們母子離開?什麼時候詭譎狡詐的寰少這麼好說話了?巧取豪奪成性的霸道寰少會這麼輕易的放他們
走?事情似乎不太對,這背後肯定有貓膩。
周沅淺揣測着這些的時候何姨已經提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走了出來,很是客氣的對周沅淺說:“周小姐,天晚了,這附近不好打車,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息君苑附近的交通確實不怎麼便利,看着何姨臉上和氣的笑容周沅淺沒辦法拒絕。正準備點頭答應,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何姨拖着的那個大大的行李箱上,這口這麼大的箱子又是做什麼的?
何姨順着周沅淺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裡拖着的箱子,開口解釋說:“這裡面都是小少爺的東西,有衣服,玩具,日常用品,全都是寰少親自挑選的,既然小少爺要跟你走,這些東西留在這裡也沒用,不如都收拾了你一起帶走好了。”
周沅淺下意識的要搖頭,她又不是養不起孩子,爲什麼要要他給的東西?
何姨見周沅淺持反對態度,不等她說話,搶先開口道:“都是花大價錢置辦的東西,扔了着實可惜,孩子最是無辜,周小姐你是小少爺的媽媽肯定也希望他過得好對不對?你就當做這些東西是別人用剩的好了,別那麼較真。”
周沅淺將目光從那口大箱子上轉到客廳沙發上坐着的君塵寰的身上。只見那男人一雙諱莫如深的眸子正散發着幽暗深邃的光芒,如閃電般極具穿透力的視線帶着些許的玩味凝視着自己。
他算準了自己不會收下那口箱子,就等着自己拒絕這個箱子之後再使後招對不對?周沅淺太知道這個男人的城府了,面對他的時候不自覺的就豎起了層層的防線。和這樣狡猾的男人相處久了,神經就不得不敏感起來,因爲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算計的渣渣都不剩!
正是出於這樣的一種心思,周沅淺收下了何姨拖在手裡的那口大箱子:“既然是特地給土豆準備的,那我就收下了。時間不早了,何姨,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是,周小姐,您跟我來,我這就去取車。”
何姨一路將周沅淺送到她入住的酒店之後才原路返回。
周沅淺帶着土豆回了房間,阿翹看到土豆平安被周沅淺帶了回來才鬆了口氣。
雖然感覺周沅淺和寰少之間的感情挺複雜,可是考慮到寰少的身份很不一般,阿翹便什麼都沒問。
看着周沅淺已經哄着土豆開始睡覺了,阿翹也開始準備入睡。原本她還想告訴周沅淺她辦理低息貸款的那家銀行就是寰少衆誠財團旗下的銀行,還想告訴周沅淺寰少在看到土豆之後居然破例免去利息放了款。可是後來發現周沅淺那樣的敵視寰少,便將那些事情都按下去沒提,她怕提及這些周沅淺又要發火了。
一夜安睡,第二天一早周沅淺就帶了土豆一起去給林老爺子送舊日記了。而阿翹終於如願拿到了貸款,也離開酒店去了車站,準備返回B市註冊公司。
林老爺子這些日子住的是公職單位的招待所。周沅淺找到林老爺子後將自己專程回去小城拿來的爸爸的舊物交給了他。
林老爺子接了東西,粗略的查看了一番後對周沅淺說:“東西我收下了,接下來我會盡力幫你搜尋證據,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有消息之後我會打你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