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去找那本舊日記,你等我消息。”林鐘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利落的答覆說。
周沅淺講完電話,收起手機,抱了土豆一路趕回落腳的酒店。
回來酒店的客房,土豆已經玩得困了,小臉被風吹得紅撲撲的睡得正香。周沅淺將土豆放到牀上,扯了被子給他蓋了個嚴實,確認他不會感覺到冷了纔在一旁坐下來活動活動自己抱孩子抱得酸掉的手臂。
做一個單身媽媽不容易,做一個經濟緊張且揹負着仇恨的單身媽媽更不容易。但願這一次能讓仇人陳志聽得到應有的制裁並順利的將姐姐救出來。這樣以後的日子多少就會輕鬆一些了。
稍稍地歇了一小會兒,身上的疲憊剛剛退去,衣袋裡面的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電話是林鐘打過來的,只聽手機裡面林鐘的聲音說:“淺淺,那本舊日記我剛翻了一遍,裡面你爸爸確實有寫到當時幫着陳志廷營救他被綁架妻兒的事情,其中提到過幾個當天一起參與營救的警察。這些人的名字我已經記了下來,等一會兒就給林老打電話,讓他安排人去探訪。”
聽到林鐘的話,周沅淺很是驚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果然是老天眷顧,也果然是邪不壓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只要是做過的事情,都一定會留下痕跡。
想到自己姐妹兩個在心頭擠壓多年的仇恨終於在林老的幫助下有了了結的可能,周沅淺的心裡就一陣輕鬆和喜悅。
“這些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事情有了起色之後我會再聯繫你。”林鐘的聲音安撫說。
周沅淺答應說:“好的,今天晚上我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對了,你姐姐現在怎麼樣?”陳志廷的案子已經有了線索和證據,林鐘現在最擔心的便是周沅深了。
周沅淺如實回答說:“林老爺子說我姐姐雖然沒在陳志廷手上,可還是被看護着,相關部門正在和國際刑警方面取得聯繫。”
“好的,我知道了。”林鐘淡淡的說。
周沅淺忍不住開口:“姐夫,你別擔心,姐姐會沒事的。”
“嗯,我知道。她會沒事的。陳志廷這個人那麼難纏現在都到了要顯形的時候,阿深和我無愧於天和地,自然會沒有事。”林鐘說。
見姐夫很想得開,周沅淺便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
那本舊日記裡面提到的當年的那些人,相信姐夫給林老爺子去過電話之後林老爺子自然會派人去探訪。只要找到當年爸爸,陳志廷他們一起共事的老警察之後,當年的事情要調查起來就輕鬆和真實許多。
而且林老爺子這位退休老領導親自出面調查此事肯定比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去跑腿要有效的多。
這麼一來,自己就能鬆一口氣好好的歇一歇了。
周沅淺心頭壓着的大石被搬走,渾身上下說不盡的輕鬆,走進浴室裡開了花灑準備好好的衝一個熱水澡然後再好好的睡一覺。
溫熱洗澡水的沖洗下,她不由想起陳志廷當初將爸爸的那些舊照片舊日記本當做爸爸的遺物給自己寄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就是那些東西給自己提供了最有力的尋找證據的線索呢?
天底下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清楚,陳志廷的心裡一直認爲是爸爸當初營救不利害他妻兒被撕票,正是因爲他一直存在着這樣的誤會對爸爸心存怨恨,所以他是不會耐着性子去看爸爸的那本舊日記,他那莫須有的恨意給了自己這麼一個爲爸爸翻牌的機會!
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周沅淺終於開始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然而這個好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第二天一早,天色剛朦朧亮,窗簾緊閉的酒店客房裡面還是一團漆黑,周沅淺放在枕邊的手機就鈴聲大作起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周沅淺努力的從睡夢中甦醒過來,摸到枕邊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姐夫打過來的。這麼早打電話,出了什麼事?
電話接通,林鐘的聲音從手機裡面傳了出來:“淺淺,林老剛和我說,你爸爸的這本舊日記有可能會提供更多的證據,眼下已經是十二月,要想趕在年前將這件案子了結這本舊日記需要儘快的送到檢察機關相關人員的手中。”
“考慮到這本舊日記非同尋常的價值,快遞過去肯定不保險,我的腿腳不方便出遠門,林老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所以只能你來跑這一趟,回來拿了舊日記再返回海沙市。”
周沅淺聽了這些,開口說:“沒問題,不過是跑趟腿而已,應該的應該的,只要能快點結案讓我做什麼都行!”
“老爺子說了,只要證據有力,年前結案基本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周沅淺一想到壓在自己和姐姐心頭的巨大仇恨就要消失了,往後的日子就能太太平平的過了,心裡就升起無比的激動來。
因爲這一次的往返時間太緊,帶上土豆的話這孩子顯然會吃不消這樣的奔波,所以只能找人先代爲照看土豆。林老爺子那邊要處理的事情要見的人太多不方便照看孩子,好就好在今天阿翹又要來海沙市辦理低息貸款。
考慮再三,將土豆託給阿翹照看似乎是最合適的。於是給阿翹打了個電話,問了她今天什麼時候到海沙市。好在阿翹爲了儘早辦理低息貸款手續,上午就能趕過來,這麼說只需要再等幾個小時見過阿翹之後就能動身返回小城了。
將土豆託給了阿翹代爲照看之後,周沅淺便直接打車去了車站。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的很是順利,回到小城姐姐家見了姐夫,聊了些陳志廷案子相關的事情後,周沅淺便又帶着那本舊日記和當初通舊日記一同寄過來的舊照片一起返回了海沙市。時間很是緊湊,先一天中午離開的海沙市,第二天晚上就又回來了。
乘火車返回海沙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冬天的晚上天黑得比較早,從車站的出站口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霓虹燈閃爍着耀眼光芒,將這座國際一線的大都市照耀的白晝一般絢爛。
周沅淺沒敢多做任何停留,除了火車站緊接着打車趕往阿翹住着的酒店。雖然將土豆託給阿翹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心裡面就是忍不住的想念,那個小鬼頭帶着他的時候嫌他太淘氣,一天多沒見竟又想念的厲害。
回到酒店的這間客房,按了門鈴。
阿翹穿着件寬鬆的棉睡衣擦着溼漉漉的頭髮開了門,見到門外
站着的周沅淺後笑着道:“我就知道是你,快進來,外面很冷吧?今天看網上預告說明天要下雪了。”
周沅淺走進房間,將手裡的提包隨便找了個地方一放,整個房間看了一遍,居然沒看到土豆的蹤影!
正在周沅淺暗自心驚的時候,阿翹忙解釋說:“我剛纔忘告訴你了,土豆被他爸爸抱走了,昨天我帶他去銀行的時候正好遇上……”
不待阿翹把話說完,周沅淺已經忍不住大聲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土豆有爸爸?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分不清你就這樣把土豆給了人家?那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心疼是不是?”
阿翹原本還帶着笑容的臉被周沅淺這麼一吼,頓時僵住了笑容,停頓了幾秒鐘後忍不住解釋說:“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過你很愛那位寰少嗎?而且你還說你們家親人的仇恨和他無關,難道你沒有和他在一起?寰少說了他是土豆的爸爸,想照看土豆幾天,我想着土豆跟着人家寰少總比跟着我舒服的多,就……”
周沅淺急的要哭了,君塵寰那樣霸道不講理的男人,這一次把土豆抱走之後萬一再不讓自己去見土豆怎麼辦?
阿翹見周沅淺一副急的要哭的樣子,也慌了神:“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寰少說了謊,他不是土豆的爸爸?那土豆的爸爸到底是誰?你和寰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周沅淺本來就急的想哭,現在又聽着阿翹問出這一連串的問題裡,一顆心更是被問得心急如焚五味雜陳:“誰說我和他在一起的?我和他早就沒有關係了!”
阿翹一聽也害怕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他說他是土豆的爸爸我就信了,哎呀,都怪我,我當時一心想着辦理貸款忙昏了頭沒有想這麼多。”
周沅淺重新拿了包,準備出門去息君苑找土豆,聽了阿翹的話,心裡有些後悔,自己剛剛不該對阿翹發火,阿翹並不知道自己和君塵寰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
於是放緩了口氣道歉說:“對不起,剛剛我是太着急。君塵寰是土豆的爸爸沒錯,可是我已經和他斷了所有往來,土豆若是被他抱走,我這輩子可能就見不着土豆了。”
“啊?這麼嚴重!”阿翹一聽也跟着急了,“我現在就換衣服,陪你一起把土豆要回來!”
周沅淺搖頭:“不用了,你休息吧,我一個人去就好。”
阿翹想着自己和君塵寰不熟,去了只能添亂,所以就沒有堅持,看着周沅淺剛進了房間沒有幾秒鐘又拿了提包匆忙離開,心裡忍不住自責的同時也祈禱着周沅淺能順順利利的把土豆帶回來。
海沙市被霓虹燈渲染的瑰麗無比的暗沉夜色中,周沅淺一路朝着息君苑趕去。曾經她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那個地方了,可是距離和君塵寰決裂沒多長時間,她居然又來了他的住處。而且還是不得不來,爲了土豆,她必須走這一趟。
想起來老天還真是會作弄人。自己不過是才離開土豆,土豆居然就能遇上君塵寰!
來到息君苑大門外的時候,周圍的夜色更深了幾分,四周一片寂靜,這片風景雅緻佔地面積極大的私人宅區裡面此刻竟像是獨立於海沙市這座時尚熱鬧大都市之外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