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我的孩子……”
我們這邊的溫情,那邊嶽明媽哭的跟淚人似的撲了過來,一臉恐慌的看着牀上還躺着不動的嶽明,是伸出的手,想碰有不能碰呀!
“大師,我家嶽明什麼時候才能醒呀!大師……”
我還沒來的急反應,就被嶽明嗎一把撲了過來,她拉着我的手,一張胖乎乎的臉,哭的不能自己。
曾經幻想過許多次,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我的媽媽會是什麼模樣,可不管我怎麼的幻想,都只能自嘲的笑着自己。
我從小就被丟在婆婆門外,如果不是婆婆,我連活着的權利都沒有,更不要說,她會爲我生病的時候給我關心。
шωш¸ ttκa n¸ ¢O
有時候我也會想,也許我的媽媽是迫不得已才拋棄我的,可每當看見別人家的媽媽爲了自己孩子能付出所有的時候,我就恨,恨她爲什麼不能爲我辛苦一點。
擦掉嶽明媽眼角的淚水,我貪戀的享受着她握着我手的溫度,然後在不捨中抽離,“嶽明已經醒了,只是之前邪氣侵蝕身體太久,再加上他本身有點虛弱,所以纔會造成意識清醒肉身不能動彈的緣故,阿姨不用慌於一時,只要嶽明身上的邪氣去了,難道還怕他不醒嗎?現在是八點,不用中午我保證嶽明就能醒了,所以叔叔阿姨,還有嶽爺爺嶽奶奶不用擔心。”
我掛着一臉習慣的甜笑,對着每個人都展開一笑,笑說着讓大家不要擔心。
嶽明媽半信半疑的堅持要守在嶽明牀邊,我沒去打擾,拉着小白就要會家,可就在我們要走的時候,嶽明爸突然要留下我們吃飯,說的好聽是吃飯,說的不好聽,還不是爲了他的兒子。
知道嶽明爸的小心思,我也沒去挑破,當場點點頭,拉着小白在大廳坐了下來。
“對了,叔叔,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上次我來好像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麼。”
一個橙子一切兩半,遞給小白一半,我自己留着一半,分開的橙子還沒塞進嘴裡,我就想到今早嶽明媽求我的樣子,那模樣,好像是料定了嶽明的事情是有我能行似的。
嶽明爸一笑,點起一根菸,慢慢說着,“是小明說的,昨晚上我送飯給小明的時候,小明對着電腦不言不語,平時雖然他他也不愛理人,但我和他媽送飯的時候他總會回頭應我門一下,但是昨個晚上,他突然就像是沒聽到似的。
當時我覺得奇怪,卻也沒往多出想,就是尋思是不是孩子太累了,然後我就下了樓去,等到晚上九點的時候,小明在樓上喊想要喝水,我這才讓他媽給他送一杯水上去……”
嶽明爸一邊抽着煙一邊回憶的說着,說着說着一滴眼淚從他眼睛流了出來,我坐在沙發上沒有上前,就聽到嶽明爸繼續說道,“他媽送水上去的時候,這孩子突然跳了起來,嚇得他媽大叫一聲,也就這一聲,我們以爲是嶽明出事了,所以這都上了二樓。
哪知道我們剛上去,竟然看到嶽明在牀上坐着梳着頭髮,那姿勢……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嶽明爸一臉羞愧,暗暗紅了一圈的眼睛和臉,一嘆氣繼續說着,“嶽明這孩子是從小比較緬甸,但也不會緬甸到娘炮的程度,所以當時看他那個樣子的梳頭,我當時就火了起來。
我也是沒個耐心,也不說啥,揚手就給了嶽明一巴掌,可是打完以後我就懵了。
從小嶽明就乖巧,從小他就不讓我們當大人的多操心,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可昨個晚上我是真的氣昏了頭,纔打了他一巴掌。
打完嶽明,我爸媽和嶽明媽就開始跟我鬧,說我不該打孩子,可當時就算是我自己知道不該打,那也是打完了呀!所以當時我就坐在嶽明房間裡沒有說話。
我家一脈單傳,我爸媽都是寵急了嶽明,嶽明被我一巴掌打在牀上久久沒有反應,當時大家就掛着一顆心拉起嶽明,可這嶽明岡拉起來,他就說讓我們去找你,當時我還迷糊,以爲是孩子早戀什麼的事情,氣怒的說着又揚手準備打嶽明,哪知道我這剛擡起的手,就被嶽明死死擋了下去……
嶽明這孩子從小就膽小,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把我襠下,然後一雙眼睛惡毒的盯着我,弄得我心裡打顫,後來還是他奶奶說,讓我們出去,我們這剛一出房門,嶽明就突然發瘋起來,後來還是我媽說小明是可能中邪了,我們這纔想起開始他說的,請你過來,所以我這才讓嶽明媽去找你。
孩子你說,嶽明咋就招惹上這些東西了呢!你說這些東西咋就偏偏纏上了我家嶽明瞭呀!”
嶽明爸老淚縱橫,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咬着已經被扒皮抽筋的橙子,我只能說一切都有定數,是因是果,都是嶽明的造化。
================================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聽到嶽明醒了,了不想岳家的人對我又是一通感謝,弄得我不好意思的吃飯就走,臨出門,嶽明媽遞給我一個紅包,掂量的在手裡捏了兩下,我笑笑的收進口袋。
我的確是很貪錢,但也要因爲這個錢是我應該拿的,我替嶽明前後忙碌幾天,所以拿着這個錢,我自認是問心無愧。
收起的紅包,我就把它存了起來,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會變成怎樣,存下的錢,就當是未雨綢繆吧!
轉眼就是期末考試,發下來的卷子我大致的看了一眼,在確定沒有難度下,刷刷的開寫起來。
考試這天嶽明還是沒能來,但是以他的成績就算考試不來也不會被當掉,所以我沒去在意,卻不想當我把卷子交上去出了教室以後,在公園裡碰見了嶽明。
嶽明穿着一身的白,白色的風衣一抹碎髮,以前嶽明給我的感覺就是一股陰沉,每天穿着陰深深的在配上一幅厚的看不見眼珠的眼鏡片,整個人給人一種非人類的感覺,可是今天的他透着一股陽光,拿掉了眼睛以後,更是透着一股明亮。
“嶽明,你怎在這?”
我抱着書走到他的身邊,嶽明一回頭,我皺起眉頭,“今天是期末考,你怎麼不去考試?”
“不想。”
“啊……”
“藍意同學,陪我走走吧!”
那天的嶽明衝我回頭一笑,笑的乾淨明亮,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嶽明,總而言之就好像那天的嶽明,不一樣了。
那天我們說了很多,他問了我很多有關陰陽的東西,我也像他吐出許多有關課堂上的問題,但是他始終沒有說他爲什麼不想考試,也許那天的他,不再是他。
“小意,寒假我們要回去嗎?”
夕陽後的圖書館裡,我和小白一人拿着一本書背靠夕陽,小白突然問我的話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合上的書看着窗外。
對我來說,村子是因爲有婆婆的存在才存在,如今婆婆走了,那麼那個村子我也就沒有再回去的必要了,也許我這樣說很傷人,但事情的確如此。
“不回去了,我想去博家看看,你……”
“我跟你去。”
原本我是想說小白不用跟我去的,畢竟那個地方對他也不是啥多好的回憶,哪知道我還沒說完的話,小白就要跟着我去,對於小白跟着我,我倒是一百個願意,先不說我倆路上有個伴吧!就說那種陰深深的地方,他能陪着我……也好。
我倆說好以後,就開始準備整頓出發,從學校直接出發的話需要一天,再加上那邊路段屬於私人產業,當天我和小白便包了一輛出租車開上山去。
上一次跟着博雲來這裡,當時因爲心裡傷心再加上天色不對,所以也沒好好看看這邊風景,現在跟着小白這一路趕過來,也不着急,自然是看着窗外風景,只是沒想到,這邊的風景還挺不錯的。
現在是冬季,雖然現在還沒降雪,但是這裡確實難得的綠色一片,尤其是大山裡的高傲大樹,有的甚至還冒出了一點點翠綠,就好像是新生的葉子,風中搖擺。
“風景真美。”
我忍不住的嘆息,小白拿出一件羽絨服披在我身上,“再美也要多穿點,感冒了,我可不照顧你。”
“又沒讓你照顧。”我衝他吐吐舌頭,卻還是聽話的拉緊衣服。
長達一天的車程,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博家原本就處在陰冷之地,再加上現在是晚上天寒地凍的,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丟進雪裡,身上的羽絨服在暖,也暖不進心裡。
“你之前不是給博雲打過電話了嗎?”小白拉着我的手伸進他的懷裡。
月光下看了一眼小白,我悶悶的說着,“是打過了,我也奇怪呢!”
“要不再給他打一個吧!”
“恩。”
我點頭要從小白懷裡抽出我的手,卻被小白一把安進懷裡,“我來打吧!”說着從我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撥着博雲電話。
我附耳聽着電話裡的聲音,聽着電話裡的動靜,然後下一刻,我們身後的大門也跟着‘刷’的打開。
“你們來了。”走出來的博雲依舊一身黑西裝,看到我們連忙自告奮勇的拎起我們家下的箱子,“一路辛苦了吧!房間和飯菜都準備好了,跟我進來吧!”
“好,謝謝。”
我說着,博雲回頭一笑,對小白機械化的點點頭,然後領着我們走進大廳。
大廳裡開着暖氣,一張圓桌子上擺放着三幅碗筷,簡單的幾個燉菜,卻給寒冬裡的人帶來絲絲暖意。
“你們來的太匆忙了,所以我這也沒準備什麼菜,不好意思。”博雲抓着後腦勺,一臉的憨厚。
“沒事,是我們太打擾了。”我一笑說着,然後打量這個大廳,透着一股疑惑,“這裡怎麼就你一個人呀!其他人呢!”
“哦!其他人都在別處,這裡現在就我一個人了。”博雲一笑,許是看到我眉宇間的疑惑,憨笑的說着,“上一次老爺走的時候不是鬧了一段嗎?所以各家小姐少爺就覺得這個地方是不祥之地,大家也就不再上山來了。”
“那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想陪着老爺,做起碼也要守着三年。”
博雲是笑着說的,我卻能感覺到他心裡的哭。
我記得博雲說過,他是博家收養的孩子,如果博老爺的靈魂還在的話,他能有博雲這一個養子也是夠了。
吃了晚飯,博雲就安排我們的住處,因爲整個房子只有兩間房供暖,所以博雲提議小白晚上跟他一間,最後被小白一句不喜歡和別人同間解決,最後弄成我和小白睡一間,博雲自己睡了一間。
一直到了房間,我還在想,既然小白不喜歡和別人睡一起,那幹嘛要跟我睡,但是我要是去問小白的話,那就是自尋死路,所以最後我只能乖乖的閉上嘴巴,任憑兩個人擠在一張牀上嗎,也好在牀夠大,不用擔心兩人睡着擠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身,吃完早餐後,我們就跟着博雲一起去給博老爺上香,據說博雲在這每天都會上香,所以這天,我們三人一起。
跟着博雲上完香,我提議去周邊走走,明面上說是走走,其實我是想看看周圍情況,婆婆留下的信裡說,我的身世就在博家,雖然是在兩年後,但就是這個兩年後我纔想不明白。
爲啥是兩年後,這個跟我的生日又有什麼關係,我想不明白,原本想讓小白給我分析一下,可是小白也是一臉不知道的模樣。
博家的別墅雖然大,但是設計卻很簡單,來來回回的幾扇門,我們就走到了後院,當我看到一個緊閉的紅色大門後,我指着木門問着身邊的博雲,“哪裡是什麼地方?”
“哪裡呀!”博雲看了一下,皺起的眉頭透着一股不好意思,“哪裡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個我們不能靠近的地方,老爺生前也不讓我們靠近哪裡,以前大小姐還在的時候,又一次不小心跑到那邊,被老爺抓回來就是一頓臭罵,而且當天晚上大小姐就生病了,而且還是一病不起,再後來還是老爺找了一個道士過來說是驅邪,這大小姐纔好了起來。”
“你是說,你家大小姐就是跑過去然後就病了?”
“恩。”
我皺着眉頭。
一般來說只有邪氣或者陰氣入體纔會生病,可是我看着那扇紅色大門,卻沒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才奇怪到底裡面是什麼東西。
“聽老爺生前說,裡面好像有一朵金蓮。”
“金蓮?”
“恩,老爺每年都會送一些無根水進去,好像是給金蓮換水,這也是老爺後來又一次病種的時候說的,他說,博家世代都是靠着這枚金蓮生存,要博家以後的後人都要好好侍奉這隻金蓮,金蓮開花,博家也會跟着富貴年華,金蓮花敗,博家也會跟着衰敗。”
“那回來給金蓮換水的人是誰?”我問。
博雲抓着後腦勺,一臉的憨厚笑閃過一絲不好意思,“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老爺死前也沒有說過,我想應該是私底下告訴了那位少爺小姐吧!你也知道我明面上是博家的養子,其實就是個下人。”
博雲的解釋,我也是瞭然的點點頭,只是我好奇的是那朵金蓮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
是夜,我和小白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間,月光下我倆都穿着一身黑色,房間裡的暖氣房間外面的冷風,讓原本不覺得冷的我打了一個冷戰,抖着快散架的身子,貓着腰越過博雲的房門前。
“小心點。”小白在我身後小聲說着。
“知道,”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我倆跟着白天的記憶一路繞道別墅後面,然後看着那扇紅色大門,我笑的眯起眼睛。
不知道爲啥,我就有有一種感覺,一種這裡面就是關着我身事的感覺,我感覺只要我走進這裡,就能看到‘我’。
“怎麼了?”小白在我身後推了一下。
我回頭,一隻手指着身後的紅色大門,“我們真的要進去嗎?”問了一句非常傻逼的話。
果然,小白給我一個白眼,然後伸手在我頭上胡亂的揉了一把,“你放心,不管裡面是什麼都會陪着你的,我們也要先看了才能知道,如果是你的身世,我們就一起面對,不管你是什麼變成的,我都喜歡。”
小白突然深情一說,我很想吐糟說你有那個資格說不嗎?但是想想我就是被寵的太嬌慣了,所以纔會像個小孩子似的無理取鬧,當下也不多說,點點頭,卻忍不住的把手塞進小白手裡。
小白其實有句話說的很多,不管裡面是不是有關我的身世,我們都要進去再說。
可是進去……
“怎麼回事?”
我摸着眼前一道我看不見的牆,就像是一面玻璃,也像是一道防禦。
“是結界。”小白冷冷的話從空氣裡傳來,“這裡被上了一層結界,而且上這層結界的人功力還不潛。”
“那要怎麼打開。”
“打不開,就你我現在的功力根本打不開。”
小白的話,無意不是在寒冷的冬天給了我一桶冰水,冷的我從頭到腳一股透心涼。
原本升起來的一點希望,最後還是變成了失望,這怎麼能不讓我心累,而且是很累很累。
“我們回去吧!”我的聲音有點低落,但是現在不會去還能去哪,我們有進不去,站在這裡也是吹着冷風。
小白看出我眼底的失望,但是這一次不是他的錯,他也沒有一絲辦法,所以聽從我的拉着我就往回走。
“其實我不是好奇我的身世,既然婆婆留信說等我二十四歲那天就能知道,那我也不用急於一時,我就是好奇那朵金蓮張什麼模樣,小白,你覺得那朵金蓮會是什麼樣子的,真的是金色的麼!”
我圍着小白打轉,說的好像我真的很好奇似的,其實我一點也不好奇,只是我要是在不給自己找點話題的話,我怕不但我難受,就連着小白也要鬱悶。
哪知道我隨意的一句話,小白竟然點了頭……
“我大概知道那朵金蓮張什麼樣子,你跟我來。”
小白說着拉着我跑回房間,而我還在因爲他的那句話,久久不能回神……
房間裡,小白拿着一張宣紙和調好的黃色顏料,他握着毛筆,而我趴在旁邊,看着金色的蓮花從他的筆中一點一點的成型,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也跟着這朵蓮花一起一點一點的發疼,那種疼,就好像多年前,有人把它撕成碎片,然後癒合在狠狠揉碎。
“怎麼了?怎麼哭了?”
一滴淚在小白的指尖上面,我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兩把,強顏一笑,“沒事,可能是風吹到眼睛了吧!你畫好了嗎?”我跑到桌子旁邊,“就是這個樣子嗎?真漂亮。”看着紙上的金蓮,忍不住的誇獎。
是真的很漂亮,小白說顏色不太對,因爲那朵金蓮的確是金子的顏色嗎,不一樣的是,金蓮透着一股淡淡的白光,金子沒有的白光,還有,金蓮綻放會招引蝴蝶,蝴蝶落在金蓮上面,金蓮會隨着蝴蝶轉變顏色。
金蓮如同普通的荷花一樣大小,只不過花瓣緊閉,小白說金蓮只爲它所喜歡的人開放,因爲它只想讓喜歡的人看到它的美麗。
“那你是怎麼知道,金蓮的樣子?”
我歪着頭問小白,疑惑的眼睛盯着小白的側臉,小白卻突然皺起眉頭,一手扶着額頭眉間的皺痕形成一個川子。
我知道這又是來自小白的殘缺記憶,如果不是,小白也不會這個時候變得這麼痛苦,可又是什麼樣的記憶,讓小白的臉上一下透着痛苦,一下又帶着點點歡笑。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要不等下你又該頭疼了。”我說着收起桌上的畫,放進口袋裡後扶着小白坐下。
“不是的小意……”小白臉色變得慘白,目光思索的看着遠方,“我不想去想,可總是有一張臉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面,它在哭,哭着說,爲什麼我不能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