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事情發生,而事情的一旦發生,就要有人去處理。
後來我和小白又去了幾次那條街上,哪裡除了一味的平靜意外,再也看不到一個老人帶着孩子撿着別人不要的剩菜剩飯,也許再過些年,這件事情慢慢淡去,也許到了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人記得,當初的這條街上,還有這麼兩人存在。
臨端快要放假的時候,大家都在慌忙中準備着最後的考試,就連可可這種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人都開始勤奮起來。
從上次一別嶽明家,我回來上學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嶽明卻還沒來上學,我坐在位子上把玩着口袋裡的紅繩,不知道我給嶽明的那根,是安然無恙,還是早已被他丟了,但願他還留在身邊吧!這樣就能證明紅緣女還沒有加害與他。
“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還有一個星期就期末考試了,等到考完以後,一個半月的寒假隨意你們怎麼玩去。”
主任一走進教室,一疊考試卷丟在前排,大家依次傳開,就聽到主任在前面緊跟着的繼續吼着,“今天我們先做一次模擬考,只要這次模擬及格了,期末的時候不成問題。”
主任的話大家都當成了耳邊風,畢竟每年都說一次的話,聽了兩年也是夠了。
傳到我手裡的卷子,眼睛習慣的視線飄到嶽明的位置上面,依舊空蕩蕩的位置,不自覺的我有點放心不下。
“藍意,還在想什麼呢!趕緊答題。”
“哦!”
咬着筆頭,在主任的催足下我收回視線,答題寫着卷子,只是那跟擔心嶽明的神經,還是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主任請等一下。”
跟着下課鈴,我收拾着東西追着前面的主任,主任抱着一疊試卷停下,還不等他開口,我跟着問着,“主任,嶽明還沒來上課,他的病還沒好嗎?”
我話裡的關心過多,主任推着鼻樑上的眼鏡說着,“昨天嶽明同學親自打過電話過來,說是身體還有點不舒服需要在修養幾日,不過期末考試那天他會來參加考試,至於他的成績,我想按照嶽明同學的成績,過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親自打的電話?”
“恩。”主任又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試探的目光看我,“藍意同學還有其他事情嗎?”
“哦!沒有。”我回神,連忙賠笑,“打擾主任了,我先走了。”
“哎……”
沒有迴應主任,我揹着包順着樓梯就跑到醫學系,找到了正在做實驗的小白,賠着一個笑臉,一把把人拽了出來。
“怎麼了?”
被我拽到花池旁的小白眉頭緊皺,沒來得及脫掉的白大褂,兩手隨意的插在口袋,“又在擔心嶽明?”
“恩。”
被小白識破,我不掩飾的皺眉說着,“剛纔我問主任,主任說昨個嶽明打電話親自來請假,可這說不通呀!如果嶽明沒事他幹嘛不來上學,而且我口袋裡的紅繩一直沒有動靜,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要不,我陪你再去他家看看。”
小白試探的問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覺得我對小白有點無理取鬧,明明他這麼忙,我還拉着他擔心別人的事情,當下啃着手指,皺着的眉頭想說好,又想說不好。
小白把我的手從嘴裡拽了出來,拿着一個手帕輕擦我的手指,然後拍拍我的臉蛋說着,“你在這等一下,我換一身衣服就跟你出去。”
“不用了。”
一把拽住轉身要去換衣服的小白,我裝傻一笑,“不用了,我想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吧!要是嶽明真的有事昨個也不會還打電話給主任,我想大概沒啥事吧!”
我不大確定,小白也不再說着什麼,讓我等他一下,回到教室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拉着我跑出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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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呀!”跟着小白如同瘋子一樣的跑在大街上,沒有停下的腳步,我扭頭問着。
小白回頭神秘一笑,沒有多餘的話,一句簡單“去了就知道了。”把我打發。
小白帶我來到一個河邊,冬天的天黑的很快,剛纔還是白晝下一刻就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而我們趕到河邊的時候,這裡剛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隱約的看着河邊上被風吹起的波浪,我拉緊衣服問着身邊的小白,小白不語一笑,牽着我的手,走到一片綠色植物旁邊。
“來,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
“彼岸花。”
“彼岸花?”我重複着小白的話。
“彼岸花開花不長葉,張葉不開花,是一種悲傷的花。”
“悲傷?”
“恩。”小白扯下一片葉子,放在我的手心,“傳說。彼岸花是兩個人的名字,分別叫做彼和岸,上天規定他們兩個永不能相見。他們心心相惜,互相傾慕,終於有一天,他們不顧上天的規定,偷偷相見。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見面後,彼發現岸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樣發現彼是個英俊瀟灑的青年,他們一見如故,心生愛念,便結下了百年之好,決定生生世世永遠廝守在一起。
結果是註定的,因爲違反天條,這段感情最終被無情的扼殺了。天庭降下懲罰,給他們兩個下了一個狠毒無比的詛咒,既然他們不顧天條要私會,便讓他們變成一株花的花朵和葉子,只是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
“爲什麼突然說這個?”我問。
“小意。”小白突然捧着我的臉,一臉認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我們就像彼岸花,註定了一輩子不能相守在一起,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我怕……”
“你是想起了什麼事嗎?”我突然心底激動,拉下他的手,死死握在手裡,“你是想起了什麼,所以你纔會這麼給我說,可不管你想起什麼,你還是小白,我還是藍意,這個跟我們在一起有什麼關係。”
“小意,你不懂……”
“不懂?”我低頭,皺着的眉頭想不明白小白話裡的意思,除非是“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我心裡一緊,害怕聽到這個結界。
是不是小白其實已經結過婚,就算是他後來死了,那他也是有妻子的人,我這樣霸佔着他的靈魂,是不是有點太可惡了……
可是……
爲什麼一想到要把小白還給別人,我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陣抽痛,就好像小白已經融進我的血肉,不可分離……
我皺眉把頭垂到最低,冷風吹過,我感覺鼻頭一酸。
“小意……”小白拉起我。
管不了現在臉上是不是有眼淚的讓人討厭,我瞬間發瘋起來,“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結婚了,你之前忘記了,現在是不是都想起來了,所以說你今天帶我來看彼岸花,就是要告訴我,我們就要像着彼岸花一樣,有緣卻無份相守,要是你想說的是這些的話,那我不聽,我不要聽啦!”
我無理取鬧的捂着耳朵,我不想聽,我更不要聽小白承認,我情願他騙騙我,這樣也能讓我幻想着還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小意……”
“我不聽,你也別說。”
“小意……”
小白加重語氣,拉下我的手,強制對上我的視線,強迫的說着,“小意,雖然我的記憶沒有恢復,但是我敢肯定我一定沒有結婚,但是有沒有喜歡過的女人我就不敢肯定了,這些天,在我的夢裡總是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紅色,俏皮的笑清脆的叫我哥哥,每一次她的出現都那麼清晰,可等我醒來以後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容貌,我只知道她每一次都是一身紅色,如血的紅色,從來沒有變過。”
我抹了一把眼淚,喃喃的說,“那你說,她在夢裡叫你哥哥?”
“恩。”
“那會不會是你妹妹……”
“不會。”
我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被小白乾脆打斷,沒有擦乾的眼淚我眼睛模糊的看着小白,我想說,你怎麼就那麼肯定。
而小白像是反應過來似的,拉起我像是討好似的說着,“我之所以說不會,是因爲我感覺到我們應該不是那種感覺,但又不像是戀人,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總之每一次她的出現,我都有種心疼的感覺。”
心疼?
我的腦子畫着無數問好。
想要說,這還不算喜歡,那什麼纔算喜歡,可一對上小白的臉,我硬生生的把話壓了回去。
我不想讓小白覺得我是一個任性無理取鬧的孩子,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夢裡紅人了,要是我在在這個時候跟他鬧,指不定他想要長眠不醒和夢裡美人幽會去了,所以爲不能鬧,一定不行。
小白拉着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次伸出的手,擦乾我眼角最後一滴眼淚。
小白一笑,大手在我的頭上揉了幾下,“其實今天我帶你來這裡不是想說我們之間的事情。”
“那你要說什麼?”揚起的頭,我可憐兮兮的問他。
小白又是一笑,“我想說的是,嶽明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去選擇吧!不管他最後做了什麼選擇,都是他的決定,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就算是走上一條絕路,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這個我對你說了不知道第幾次了,但是今天我還想在多說一次。
小意,不要把別人的事情強行扣加在自己身上,嶽明和那紅緣女只不過是剛好被你碰到,你沒有義務去拯救他,就像你沒有能力去解救蒼生一樣,雖然我這樣說可能有點殘忍,但是小意,我想讓你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的責任,嶽明他只是你的同學,不是你該付出的義務,如果他那天求上你,我一定二話不說的陪你度過,但是現在他是樂在其中,你再去一次次的插手,就是多管閒事了。”
小白的話不是一般的傷人,我給他一個白眼,外加一拳,一拳打在小白肩膀處,小白淡淡一笑習慣的揉着我的長髮。
回去的路上我細細揣摩小白的話,發覺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我覺得嶽明的事情我不管了,除非他像小白說的,求我的時候,我再去插手。
拉着小白的手,對他甜甜一笑,看着一樣轉頭對我微笑的小白,我突然有一種偷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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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定決心不管嶽明,我一覺還沒睡醒就被外面急促的敲門聲硬生生敲醒。
昨晚和小白敞開一談,我倆聊到凌晨才依依不捨的各回各的房間,原想着今早沒課好好的睡一上午,可這跟死了爹孃的敲門聲,硬生生的不讓人睡個好覺。
拿起牀頭的鬧鐘,看着上面顯示的時間,我只想說一個‘靠’現在才早上六點,天還沒亮就來敲門,要是被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挖了他家祖墳。
揣着一肚子的起牀氣,踩着一雙毛毛鞋我就跑了出去,剛想說誰,打開的門,就是嶽明他媽哭紅眼睛的闖了進來。
“阿姨……”傻眼的看着面前眼睛紅如兔的女人,“阿姨,您這是怎麼了?”
“嶽明他同學,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嶽明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嶽明他媽二話不說的跪在地上,啥也不說的就開始一個勁的磕頭,弄得我一頭霧水。
“求求你救救我家嶽明,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救嶽明?我的腦子瞬間清醒。
連忙跑回房間,找到我的袋子後,我從裡面掏出紅繩……
“該死。”摔在牀上的紅繩,我連忙穿上衣服。
紅繩段成兩半,這就說明嶽明出事了。
當初我給嶽明紅繩的時候,是爲了讓他以防萬一,當時我交代的是如果紅緣女對他起了歹念,就剪短紅繩,但想着嶽明對紅緣女的袒護,我在嶽明的門上還留下一道封印,如果是嶽明他們進出自如是沒有問題,如果是紅緣女,那麼紅繩就會跟着燒斷。
我丟在牀上的紅繩,斷開的地方明顯是火燒的,這就說明,紅緣女現在想要破門而出,而能讓她想要走出那道門的理由,就是她已經吸食了嶽明的精氣。
穿好的衣服,我拉着已經起來的嶽明媽就跑,剛好碰到晨跑回來的小白,來不急的解釋,我一手拉着一個拽着就跑……
嶽明家黑氣正濃,原本養在嶽明家的小鬼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串。
紅緣女着急成人,回大連的吸食人的精氣,也會吃進一下小鬼補充靈氣,現在紅緣女被我的封印困在嶽明房裡,出不來的她吸食不到人的精氣,只能靠這些小鬼來補充自身靈氣,這也是爲啥,小鬼會四處亂竄,它們相比也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四處串個不停的想要尋找出口逃走。
只是這個時候……
“小白,封住這些小鬼。”
鬆開小白的手,我冷冷下着命令,小白一點頭,揚起一隻手,這些小鬼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似的堆在一起。
看着頭上的小鬼不再徘徊,我對小白一點頭,“走進去。”說着。
“明兒,你這是咋了,明兒……”
一上二樓,我就看到岳家的四個老人站在嶽明門口,還有一箇中年男子在門外徘徊,一雙雙擔心的眼睛看着裡面一次次撞擊門的嶽明。
幸好他們沒有進去,我心裡鬆下一口氣,揚起一張符,貼在門框上面。
“啊……”
加強的封印,把剛撞上來的嶽明彈了回去,坐在地上的嶽明,一雙眼睛泛着綠光,一雙手撐在地上,卻塗着紅豔的指甲。
看着眼前一幕,我歪頭一笑,“看來是合體了呀!”
“用不着你管。”開口的女聲,尖細的刺耳。
不用我管?我冷笑的依靠在門邊,看着裡面陰狠卻又帶着恐懼的‘嶽明’
紅緣女最後一個階段,就是吸食了YY她的人的精氣,然後補成自己靈氣,在把自己像個靈魂似的附身在YY她的人身上,只需要三天,紅緣女就能完全的吃掉YY她的人的靈魂,然後取而代之。
當然,能YY出紅緣女的人大多都是宅男,原本就美豔動人的紅緣女又怎麼可能甘願成人之後變成屌絲一枚,所以三天後身體完全融合以後,她們就能根據自己的喜好改變自己的身體樣貌,這個就好比韓國的整形,只不過她們比整形可高級多了。
現在紅緣女的嶽明的結合只是第一天,所以嶽明的靈魂還在他的體內,只要踢出紅緣女,嶽明就還是嶽明,至於失掉的精氣,只需要殺掉紅緣女就能回來。
至於現在指甲的變化……我只能冷笑。
第一次遇見紅緣女,就遇到這麼自大的一個,要知道在身體沒有完全融合之前強行改變身體,只會造成自身靈力下降,到了最後,如果靈力不足就算是身體完全融合了,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改變自身,所以對於她現在就露出的女人手指,我不屑一笑。
“放我出去?”
在經過N次的撞擊後,紅緣女發綠的眼睛變成血紅,不再撞擊封印的她突然發瘋的用頭撞擊着牆面。
一下接着一下,看着牆面慢慢印出的血痕,我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