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爲了那套衣裙?”葛虹的面色十分難看。
古老師也沒有與她爭辯下去,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轉身走了。
“上天入地?”我暗暗搖頭,這個趙敏敏真是着了魔了,不過是一套衣服,哪裡值得如此費心勞神?
“哼!那套衣裙只有我配穿,誰也不能碰!”趙敏敏猶自咬牙切齒,面上神情異常兇狠,如同那個柳霜就站在這裡,要衝上去咬她一口一般。
“那套衣裙上……有不乾淨的東西,你還是不要再去沾惹了!”葛虹倒不以她的兇相爲忤,反而誠懇地勸她。
“你也想打它的主意?哼!做夢!”她絲毫不領情,惡毒地翻着白眼,一副潑婦的模樣。
“葛虹,走吧!”我不由分說地拉過葛虹就往隊伍裡走,“犯不着和瘋狗計較,被咬到可不是開玩笑的!”
葛虹有些擔心地瞟向趙敏敏,卻見她一門心思只顧着尋找柳霜的身影,根本沒再注意我們。
“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葛虹壓低聲音問。
“典型的鬼迷心竅!”我嘆息。
“那怎麼辦?我們……”
“這件事我們幫不了她!”我打斷了葛虹地話。“所謂冤孽自有頭!如果不是她心裡對那套衣裙起了獨佔地貪婪念頭。也不會被迷惑得像個白癡地!”
“難道我們見死不救?”葛虹反問我。
“救?怎麼救?”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是個半調子。弄不好。連自己也得賠上!”
“要不……找人幫忙?”葛虹知道我說地是實情。想了想。提議說。“我們找找……雲老師他們?”
“雲老師?算了吧!”我苦笑。“他們習慣坐山觀虎鬥。要他們伸出援手。恐怕難如登天!”
“什麼事情難如登天啊?表妹!”冷不防有人摸了摸我地頭。
我嚇了一跳。
身旁露出一臉莫測高深笑容的可不正是我剛纔還在抨擊的雲騰蛟?
“沒什麼!我在說你們坐收漁利的習慣呢!”望着他略顯責怪的目光,我一點也不顯得窘迫。
因爲我說的全是大實話!
“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他微嘆,“怎麼說我們也救過你無數次了,在你嘴裡就這麼不堪?”
我望着他,他的眉毛微微上揚,嘴角有一絲莫名的苦澀,但眼底的冷冽卻依然鮮明。
“我實話實說有什麼不堪?”我淡然。
他深深凝視着我,眼神似乎是自嘲,又似是惱怒,頗爲古怪。在這一瞬間,我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想向我表白什麼,但這感覺只是在心中一閃而過,甚至激不起幾許漣漪。
錯覺而已!
我移開了視線,朝着趙敏敏的身影努了努嘴:“那邊的是我們班的頭牌蠻女,現在爲了一套古怪的唐朝衣裙,好像了瘋一樣,九頭牛也拉不回,你能不能幫着叫醒她?”
他順着我的視線望去,輕描淡寫地說:“那是中邪了!心魔不除,神仙也救不了她!”
“那……怎麼……怎麼除心魔呢?”葛虹低低問。
她的兩隻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流露出緊張和畏懼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對雲騰蛟有着莫名的畏懼,只要面對他,就會精神緊張,連帶語氣和動作也會僵硬起來。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心魔,這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他突然冷笑,“不過,一味放縱自己的心魔,卻會招來意想不到的災禍!”
“你的意思是,她的心裡如果念念不忘那套衣裙,就會招惹來魑魅之類的東西?”我早就猜到那套衣裙有問題。
“除非她自己醒悟,否則,救得了一時,可救不了一世!”他臉上的嘲諷之色漸濃,“所以,你們大可不必管這閒事,就讓命運來安排吧!”
“命運?”葛虹失神地低語。
我見葛虹神色慘白,心裡無端涌起了一陣惶惑。
“救得了一時是一時,我們儘儘人事也好!”我問雲騰蛟,“怎樣才能阻止她靠近衣裙?或者,有沒有辦法毀了那套衣裙,來個一勞永逸?”
“還是要管這閒事?”他並沒有太多驚異之色,想來也深諳本性難移的道理,“物品只是媒介,別說難以毀去,就算讓你們僥倖毀去,難道不能再幻化成形?”
我看了看趙敏敏,眼神瘋狂,狀如潑婦。
“嗯,主要還在於心裡的貪念!”我點頭贊同。
“不過,你們想要勸醒她,恐怕……很難!”他的語氣完全是一副旁觀者的嘴臉,說完還憐憫地揉揉我的頭,然後,施展瞬間移動的絕技——閃了!
“喂,喂……怎麼溜這麼快?”等我反應過來,他早已人影俱無了。
“沈鈞,我們怎麼勸?”葛虹問。
“把我們在曬場看見的一切告訴她!”既然難勸,只好直言不諱了。
打定主意,我和葛虹便又一次來到趙敏敏的身邊,準備先把她拉回宿舍,然後開始我們的勸說工作。
“你們班的柳霜呢?她躲到什麼地方去了?”趙敏敏正死死拽着一個3的同學追問。
“不知道!”被她拽着的女生神色慌亂,眼神之中大有驚恐的意味。
“你怎麼會不知道?”她十分不耐煩,“你不是和她一個宿舍的嗎?她在哪?是不是躲在宿舍裡了?”
“不是……我不知道!”那個女生更加慌亂,臉上的表情既恐懼又悲痛,顯得很不尋常。
難道……
我一步跨過去:“剛纔老師清點人數,你們3少了一個人!少的是誰?”
趙敏敏聽到我的話,一呆之下,立刻跟着追問:“你說,少的是不是柳霜?”
“是,是,是!……”那個女生突然像崩潰似的,叫出了一連串的“是”之後,猛地朝後臺狂奔而去。
我們不假思索地緊追不放。
其他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後臺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老師。
“你們……你們跑來幹什麼?”正在收拾的古老師聽見急驟的腳步聲,擡頭就看見了我們。
我剛想開口解釋,準備室裡一個白布遮掩的擔架匆匆出現,轄區的刑警正準備把上吊而死的女生送回去解剖。
“這……裡面是誰?”趙敏敏嘶聲問道。
跑在最前面的女生猝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壓抑的啜泣透過指縫一點點地漏出來。
因爲此時風吹起了白布的一角,一張青紫扭曲的臉靜靜地注視着天空,彷彿一個無聲的驚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