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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我着急用。”頓了下,蘇沁又說:“沒多遠,一會兒就回來了。”靳奈沒再阻攔蘇沁,只是丟了一句“等會兒”,然後就轉身,走開。靳奈拉開車門,熄了火,從副駕駛座上拿起自己的錢包,又快速的折回了蘇沁的面前:“走吧。”蘇沁這才反應過來,靳奈是要陪自己一起去的意思,下意識的開口說:“不用了”靳奈都不等她將話說完,便徑自的邁着步子,慢慢的往前走去。

蘇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之間始終保持着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誰也沒跟誰主動開口說話。走到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門口,靳奈停下了腳步,並沒有進去,他隔着玻璃窗,看到蘇沁站在生活用品處拿了幾包衛生巾。

原來是來了月事,難怪說着急用靳奈等到蘇沁去前臺結賬的時候,才推門走了進去,摸出來了錢包,等着收銀小姐掃完碼,抽了一張一百的遞了過去。“我這裡有零錢”蘇沁從錢包裡拿出來了幾張十元的,剛想遞給收銀小姐,靳奈卻已經接過收銀小姐遞上來的零錢,拎着裝着衛生巾的購物袋,率先走出了便利店。

和來的時候一樣,蘇沁仍舊是跟在靳奈的身後,她一擡起頭,就能看見他有些孤冷的後背,目光忍不住定格一會兒,然後就挪開了視線。夜色很靜,皎潔的月光和昏黃的路燈混合在一起,灑了一地明亮,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走到許嘉木別墅的門口,靳奈先停下了腳步,等着蘇沁走近,將購物袋遞了過去。蘇沁接過袋子,說了一聲:“謝謝。”靳奈沒有出聲,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靳奈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說的是讓蘇沁早點進去休息,可是話語在他嘴裡繞了許久,怎麼也說不出來,似乎只有這樣,他纔可以和她多呆一會兒。

沉默使得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蘇沁看到靳奈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便擡起頭,衝着靳奈說:“我先進去了。”靳奈垂下眼,良久才點了一下頭,然後掀起眼皮,聲音淡淡的開口說:“嗯,你好好休息。”“嗯。”蘇沁輕應了一聲,手用力的抓了抓購物袋,就擦過靳奈的身邊,走進了別墅。

靳奈站在大門口,看着蘇沁一直進了屋,纔將視線抽了回來,他擡起頭,看了看天邊的月亮,然後邁着步子衝着自己的別墅走去,走了兩步,靳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間轉過身,又折回了便利店。蘇沁回到臥室,先換了一個乾淨的內衣,墊上衛生巾,然後將自己髒掉的內衣,手洗乾淨。

月事來之前,倒是悄無聲息,沒有半點不舒服,現在來了,倒覺得小腹裡脹脹的,帶着一絲輕微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洗內衣時,水溫低的緣故,手腳變得有些冰。

蘇沁將內衣掛在了陽臺上,正準備上牀睡覺,卻聽到門鈴響了起來。蘇沁下樓,走到門口處,透過貓眼往外看去,結果卻沒看到人影,她心底有些疑惑也有點害怕,猶豫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拉開了門,結果卻看到院落空蕩蕩的。

蘇沁皺了皺眉,正在納悶之際,卻看到門前的地上,放着一個袋子。蘇沁不大清楚袋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有點害怕是誰深更半夜來鬧得惡作劇,所以擡起頭,又掃了一圈院落,猶豫了好久,才蹲下身瞅了瞅袋子,藉着門口頂上的兩盞昏黃壁燈,蘇沁看清這是自己剛剛去過的那家二十小時便利袋家的購物袋。

蘇沁小心翼翼的將購物袋扒開了一個縫隙,模糊的看到裡面放着兩個貼着標籤的盒子,提着的心這才落了回去,雙手急急忙忙的扯開了袋子,將裡面的東西,挨個拿了出來。兩盒紅糖薑茶,一大袋暖寶寶,還有三袋紅棗這些東西是女人來月事時,一般都會準備的東西,尤其是紅糖薑茶,可以緩解疼痛。可是她是今晚剛來的月事啊,來了月事之後,她也沒有昭告天下,會是誰蘇沁腦海裡最後那三個“送來的”都還沒浮現出來,她的腦袋就看向了隔壁靳奈的別墅。

靳奈的車,正開進他別墅的院裡,車燈開的刺眼,在停車的時候,車頭恰好對準許嘉木的院子,照的蘇沁有些睜不開眼睛,忍不住擡起手遮了一下額頭,一直等到車燈熄滅,她才放下了手。

對面院子沒亮燈,蘇沁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是隱隱的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隔壁別墅的屋內燈光亮起,透過玻璃窗,灑了屋前院落一片明亮。蘇沁盯着隔壁亮燈的屋子看了一會兒,纔將視線抽了回來,然後低下頭,看着袋子裡放着的東西,心底瞬間明白,這些東西是靳奈買來,放在門口的

其實很容易確定,今晚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她來了月事,想必剛剛她回了家,他又折回他們剛剛去過的便利店,買了這些東西送過來的吧。

蘇沁心情變得有些波動,她蹲在許久,纔將那些被自己拿出來的東西都放進了袋子裡,然後拎着起身,退回了屋裡,在關門的時候,她還轉頭望了一眼隔壁燈光明亮的別墅。

蘇沁回到臥室,拆開了紅糖薑茶,用開水泡了一袋,薑茶的味道,瞬間瀰漫了整個屋子。蘇沁坐在沙發上,盯着面前冒着嫋嫋熱氣的紅糖薑茶,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

她知道,靳奈陪着她去便利店,是因爲擔心她,她也知道,他買了東西送過來,是在關心她。可是她不明白,靳奈此時對她的好和關心,到底是什麼用意,是因爲拿掉了她的孩子,內心過意不去,在贖罪嗎人在很多時候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兩個人不可能會在一起了,可是在他對你好的時候,還是會有着無法抗拒的悸動浮現。

就像是她和靳奈,他拿掉了她的孩子,她決定了不再愛他,也努力的讓自己去忘記他,可是在今晚看到他對她做的這些事情,她心底還是不爭氣的爬滿了感動。

靳奈第二天照常早起去公司,開車經過許嘉木別墅的時候,他還特意將車速放的緩慢了一些,透過車窗,看見金燦燦的陽光灑了一屋到一半便被他掛了電話來道歉,刻意等着電話響了好幾聲,纔拿起來,結果卻看到屏幕上閃現着靳奈的名字,她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然後接聽,輕輕地“喂”了一聲。

“是我。”靳奈一慣清冷的聲調,透過手機聽筒,穩穩地傳入蘇沁的耳中。蘇沁手指用力的握了一下手機,很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語調客氣的問:“有什麼事嗎”

靳奈語氣不溫不火:“之前安排給你的那個電臺的綜藝節目,九號要錄製,你記得提前做好準備。”

原來是工作上的事蘇沁說:“我知道了。”

電話那一端的靳奈陷入了一片沉默。

蘇沁握着手機等了一會兒,又開口:“那,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掛了。”約莫過了一分鐘,靳奈才“嗯”了一聲,蘇沁說了一句“再見”,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靳奈的聲音又傳來:“蘇蘇”蘇沁停下按鍵的動作,沒有說話。電話裡安靜了片刻,靳奈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最近這幾天是不是不大方便錄製那個綜藝節目可能會有點累,需不需要我跟他們溝通一下,推遲到下一期”和昨晚看到靳奈放在門口的購物袋一樣,蘇沁的心情又複雜了起來,她垂着眼簾,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穩的開口,說:“不用了,現在才6號,等到9號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大事了。”

“那如果那天錄製節目,身體不舒服,記得告訴工作人員。”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靳奈從沒有想過要和許嘉木搶奪蘇沁的意思,也沒有指望着蘇沁會喜歡上他,他只是不想再回到那五年裡和她形同陌路、日夜承受着思念煎熬的孤單日子。他一直都在尋找着可以接近蘇沁的機會,哦,不,是和蘇沁可以說上話的機會,可是始終都沒有找到。其實通知蘇沁去電臺錄製節目那事,是公司裡的小員工做的,可是因爲能和蘇沁說上話,他卻很樂意的取而代之。

可是,蘇沁只是個新人,行程少之又少,靳奈爲了能讓自己光明正大的和蘇沁多說幾次話,他仗着自己是環影傳媒的e,開外掛一般的給蘇沁時不時安排一個通告,藉此機會,給蘇沁打電話,告訴她。僅僅只是大半個月的時間,靳奈替蘇沁接了三部戲,七個廣告,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活動靳奈這樣的安排,必然會引起環影傳媒一些高層的不滿,然而他卻彷彿沒看見一樣,仍舊一意孤行。

就在公司高層之間的氣氛最劍張弩拔的時候,在拍傾城時光時靳奈安排給蘇沁的那一部古裝劇開拍,蘇沁要進劇組,沒有在這部片子裡出演角色,但是卻身爲製片人的靳奈也要進劇組,靳奈的助理想,再這麼過一個月,他想環影傳媒其他的女星肯定要造反,挨個吵着鬧着要解約跳槽了。

蘇沁開拍的這部古裝劇叫神劍,和傾城時光一樣是大製作。這是蘇沁第一次擔任女一號,還是有些緊張,不過好在男一號是她熟悉的人,蘇安夏的男朋友程漾,所以少了很多磨合。宋相思也出演了這部劇,不過戲份很少,屬於友情出演那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