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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思在娛樂圈裡,幾乎從來不單獨跟男人出去吃飯,就算是再高的價格,也請不動,最多就是參加一下今晚這樣,拿着合作當幌子的局,所以她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屋內的人都跟着愣了一下。宋相思向來我行我素,面對大家的疑惑,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而是率先走出了包廂,站在外面等許嘉木。許嘉木起身,對着經理丟了一句“這屋裡的賬記我名上”,然後對着一屋子的人道了一聲,就走了出去,也不看站在門口處的宋相思,就徑自的邁着大步,衝着出口走。

一路上,兩個人也沒什麼交談,到了停車場,許嘉木打開車門,看了一眼宋相思,率先坐了進去,他等到宋相思一上車,就猛地踩了油門,躥了出去。車內很安靜,許嘉木自始至終就沒有正眼看一眼宋相思,快要接近簋街的時候,宋相思開口問了一句:“許少爺,我們去哪裡吃宵夜”許嘉木不作聲,眼底憤怒更甚,車速更快。

許嘉木最後將車子拐進了城中的一個高檔公寓,宋相思面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

車子停在了地下停車場,許嘉木下車,徑自的按了電梯,站在門口等着宋相思走了進去,他人才跟着進去,然後按了樓層。

電梯一路上行,抵達了樓層,電梯門打開,許嘉木走到左邊的門口處,輸入了密碼,推開門,仍舊是看着宋相思進去之後,他才進去。許嘉木關了門,將車鑰匙隨手的扔在了玄關處,盯着宋相思看了兩眼,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突然間就擡起手,衝着她的臉上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那一巴掌甩的毫無徵兆,力道又足,沒有半點防備的宋相思,人被那股力道甩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十一點鐘,大家散的場。許嘉木在十點鐘的時候,離開包廂,便再也沒有回來。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打車走的打車走,被人接走的被人接走,蘇沁將蘇安夏送上恰好趕完通告來接她的程漾車上,然後就摸出手機,給許嘉木打電話,結果打了好幾個,都沒有人接聽。靳奈的助理,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站在金碧輝煌大堂裡的蘇沁,於是便問了一聲好:“蘇小姐。”

蘇沁收起電話,衝着助理點了一下頭。助理看到蘇沁只是一個人站在這裡,略微有些疑惑,多嘴的又問了一句:“蘇小姐不是和許先生一起過來的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蘇沁有些納悶靳奈的助理是怎麼知道的。

助理又說:“許先生在公司樓下等您的時候,恰好碰上。”蘇沁明瞭的抿脣笑了一下,說:“他人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在等他。”

助理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後又客氣的說:“蘇小姐,我那裡還有點事,就先過去了。”蘇沁微笑點頭。

助理退開包廂的門,看了一眼坐在麻將桌前的靳奈。另外三個,懷裡都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唯獨他滿身清高,孤身一人的呆着。助理悄無聲息的走上前,看了一眼靳奈的牌,牌運真是好到沒話說,他等着靳奈扔了一張二餅之後,才彎下身,湊到靳奈的耳邊,低聲說:“靳先生,剛剛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在大堂看見蘇小姐了。”

靳奈面色不動,可是明顯捏着最邊緣牌的手指,加大了力氣。助理繼續小聲的彙報:“許先生不知道去了哪裡,蘇小姐在等他。”

“哦。”靳奈點了一下頭,似乎有些事不關己。助理眼珠子輕輕地動了動,繼續補充:“蘇小姐好像沒開車,如果等不到許先生的話,可能要自己攔車回去,這裡不怎麼好打車”助理的話還沒說完,靳奈便一派淡定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己贏來的籌碼,對助理說:“你替我打會兒。”

然後對着其他三個一臉不解地牌友,說了一聲“抱歉”,再然後也不等助理和那些人有反應,靳奈便拎起掛在椅子後面的外套,走出了包廂。

蘇沁給許嘉木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有被接通,最後索性放棄,直接給許嘉木發了一條短信,然後就走出了金碧輝煌,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金碧輝煌位於城正中心,又是高檔消費場所,來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專車接送,所以很少有出租車過來。靳奈步伐匆匆的直奔大堂,一邊將西裝外套披在了身上,一邊左右環顧了一圈大堂,沒有看到蘇沁的身影,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衝出了金碧輝煌的旋轉正門。門童認識靳奈,在他出來的時候,還殷勤的問了一聲好:“靳先生。”靳奈根本沒有理會門童的招呼聲,徑自的張望了一下週圍,便直接走向了路邊,因爲速度有些快,靳奈的氣息有些不穩,他急促的呼着氣,然後就看到金碧輝煌正門口往前走大概兩百米處的一盞路燈下,站着的蘇沁。

她穿了淺藍色碎花羣,外面在罩了一件白色的棉質防曬服,背對着他,迎着車流,時不時招下手。只是看着有她的背影,他的眉目都變得有些溫軟,他只是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就邁着步子,大步流星的衝着她走了過去。就在靳奈距離蘇沁大概還有一百米的時候,突然間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的身前,她像是等來了救星一樣,快速的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然後車子就駛入了內車道,淹沒在了午夜京城街道的車流之中。

靳奈的步伐,因爲蘇沁突然的離開,就那麼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原本因爲助理告訴自己蘇沁可能需要人送才能回家,而浮現起來的一縷希冀,就這麼被打的煙消雲散。夜風夾雜着車的鳴笛聲,在他的耳邊不斷地呼嘯而過,他站了好長一會兒,才轉身,拖着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回了金碧輝煌,只是人還沒走進燈光璀璨的大堂,靳奈的腳步就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轉身走向了一旁的停車場。

發動車子,靳奈開上了路,在二環的主路上兜了一圈,最後還是將車子開向了錦繡園。靳奈走的是主路,沒有紅綠燈,耗時比較少,他從錦繡園小區的門口開進去,拐到自己別墅的那條道上時,恰好看到站在許嘉木別墅門口的蘇沁,彎着身,拿着錢包,正在付車費,靳奈本能的踩了剎車。

蘇沁接過找零,就轉身走進了身後的院裡,沒一會兒,許嘉木漆黑的別墅,燈光亮起。靳奈等到蘇沁搭乘的那輛出租車開走之後,才輕輕地踩了油門,往前移了幾百米,停在了許嘉木和自己別墅的中間。玩到這麼晚,蘇沁有些餓了,煮了點速凍餃子,填飽肚子,將碗筷扔入了水槽,就上了樓。簡單地洗了一個澡,蘇沁就躺上了牀,拿着手機,沒什麼目的的瀏覽了一會兒微博,一直到清晨一點鐘的時候,她才關了燈,準備入睡。

只是剛閉上眼睛,沒多大會兒,蘇沁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安靜的躺了一會兒,便猛地掀起被子,去了洗手間,脫掉衣服,果然看到內褲上有着一小片紅。

竟然來了月事蘇沁剛準備起身去拿衛生巾,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剛搬來許嘉木的別墅住了沒幾天,之前又忙着出國拍廣告,根本都還沒來得及準備那些必備的日用品。

可是她又不可能就這樣睡覺坐在馬桶上的蘇沁,懊惱的皺了皺眉,扯了一截衛生紙,墊在了內褲上,然後起身,按了一下馬桶,簡單的洗了一下手,走出臥室,拿了自己的錢包,下樓。

靳奈在車裡坐了許久,直到許嘉木別墅的燈熄滅,他才重新發動了車子,還沒踩油門,靳奈看到二樓臥室的燈再次亮起。正在他想着蘇沁在關燈開燈究竟在做些什麼的時候,許嘉木別墅院子的燈亮起,他看見蘇沁從別墅屋裡跑了出來。深更半夜,她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麼靳奈皺了一下眉,連車火都沒顧得上熄,直接推開車門下來,叫住了從別墅大院裡跑出來的蘇沁:“蘇蘇。”

靳奈的聲調雖然不高,但是此時夜深人靜,足夠穩穩地傳入了蘇沁的耳中,蘇沁猛地一怔,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到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靳奈。男子一身西裝革履,襯得身材挺拔筆直,路燈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模糊。他看到她停下來,便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衝着她走來,在距離她大概有一米遠的位置處停下,她只是出去買個東西,所以穿了平底拖鞋,此時站在他面前,相對起來顯得有些嬌小,他微微低了一頭,纔開口問:“你怎麼這麼晚出來了”

蘇沁再次聽見靳奈的聲音,才從剛剛的錯愕之中回過神來,她昂起頭,看了一眼靳奈,實話實說:“我去買點東西。”

現在凌晨一點鐘,唯一開門的就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距離錦繡園的門口也有大概五百米,一來一回怎麼也要二十多分鐘。她出來的匆忙,只是在睡衣外賣加了一個外套。雖說京城的治安一向都很好,可是還是讓人有些不放心更何況,什麼東西必須要現在去買靳奈眉心皺了皺,口氣很淡:“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