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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知道,自己很過分,許嘉木剛剛奮不顧身的過來幫了她,她卻到現在還要利用許嘉木對付韓如初,可是她別無選擇。

韓如初拿着靳奈的軟肋對付他,她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着她的軟肋還擊她。

蘇沁盯着低眉不語從醫藥箱裡拿出棉籤的許嘉木,內心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口,說:“嘉木哥,你明明是知道的,當初我之所以會同意你媽媽的提議,是因爲我把你當朋友,而你當時出車禍,又昏迷不醒,我是想幫你的。”

許嘉木正在擰碘酒瓶的動作,驀地就停了下來。

是啊,當初蘇蘇是想幫他的,可是她的好心,最後卻變成了她的災難。

“可是,嘉木哥,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隨着蘇沁的話語,她的眼底變得有些溼潤,眼角有一滴淚落了出來:“嘉木哥,你知道嗎現在整個網上的人都罵我,我完了,我這一輩子都完了,我當初爲了你幫你,最後毀了自己一輩子,不單單我毀了我自己,我還連累了靳奈”

蘇沁是在對許嘉木訴苦啊可是許嘉木卻覺得這像極了指責,讓他在她的面前,徹底的擡不起來了頭。

他緊緊地抓着碘酒瓶,費了好大的力氣,最終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嘉木哥,你跟我道什麼歉,又不是你的錯。”

此時此刻,許嘉木更希望的是蘇沁站起來,對他憤怒的埋怨,怨恨他有個那個的媽媽,罵他是白眼狼。

他覺得那樣,他會好受一些。

他明知道“對不起”那三個字是那麼的蒼白,在對蘇沁和靳奈現在造成這麼大的困擾面前,是那麼的無事於補。

可是他想來想去,除了這三個字,也只能說這三個字:“對不起,蘇蘇,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然後,就在此時,屋門被推開,靳奈清冷的聲音裡,明顯帶了一絲焦急:“蘇蘇”

許嘉木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他清楚地聽見靳奈的腳步聲,從後面靠近,然後就停在了原地。

他想,靳奈應該看到了他吧。

許嘉木背對着靳奈蹲在茶几前,怎麼都不敢扭頭去看一眼身後的人。

靳奈臉上略顯得有些焦急的神情,在看到許嘉木的那一瞬間,明顯凝滯,盯着許嘉木的背影看了良久,纔將視線落在了蘇沁的身上,脣瓣動了動,沒有說話。

許氏企業被靳奈收購之後,這是他們兄弟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蘇沁明顯的感覺到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異樣,她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我剛剛被記者堵住了,是嘉木哥他幫的我。”

靳奈微微點了一下頭,沒說話。

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蘇沁望了望靳奈,又望了望許嘉木:“你們要不,都坐下”

“不用了。”許嘉木開了口,他像是回過神來一般,扯了一抹笑,望了眼蘇沁:“我在這裡呆着也沒事,先走了。”

說着,就將手中拿着的碘酒放在了桌子上,沒去看身後的靳奈,又開口說:“蘇蘇剛剛摔了一跤。”

雖然許嘉木這話沒點名,但是屋子裡的人都知道,是說給靳奈聽的。

靳奈站在原地,沒動,過了許久,他才面容平靜的“嗯”了一聲。

許嘉木沒再說話,站起了蹲着的身體,胳膊上被攝像機砸的地方,還在疼,隨着他的起身,疼的更加厲害,他眉心蹙了一下,連聲悶哼都沒發出,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說了一句:“再見。”

靳奈還是沒說話,蘇沁開口說了一句:“再見。”

許嘉木轉身,衝着門口走去,在經過靳奈身邊的時候,他想要擡起頭去望一眼他,可是最後卻還是腳步沒有任何停留的就從他身邊走過,速度很快的衝出了屋。

許嘉木離開之後,屋內安靜了足足一分鐘,靳奈才猛地邁着步子走到了蘇沁的面前:“沒事吧蘇蘇”

隨着他的話音,他上上下下將蘇沁檢查了一遍,看到她手心處的擦傷,眉心皺了皺,然後就扶着蘇沁坐下,拿了被許嘉木放在桌子上的棉籤和碘酒,給蘇沁消起了毒。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出門的嗎怎麼不聽話,還是出去了”

“記者走了啊,後來是送快遞的敲門,我纔去的,我沒想到,那個快遞竟然是記者蘇裝的,我一開門,那些記者就衝了進來,把我圍住了。”

“除了手腕處有些擦傷,還有哪裡傷到嗎”

“沒有了。”蘇沁嬌憨的回了一句,就鑽入了靳奈的懷中。

靳奈伸出胳膊,摟住她,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髮絲,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那嘉木呢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那會兒我被記者擠到在地裡,他們都堆在我身邊,我怎麼都爬不起來,後來嘉木哥就出現了”

蘇沁停頓了一下,做了一個猜測:“嘉木哥可能就在隔壁的院裡吧,看到了,就衝過來了。”

原來只是這樣啊她還以爲她喜歡過他,遇到了危險,本能的就找了許嘉木求救。

看來是他太緊張,也想太多了。

“那這次還是多虧了嘉木。”

蘇沁並沒有發覺到靳奈問自己這些來龍去脈時的異樣,窩在他的懷裡,乖巧的點了點腦袋。

許嘉木走回自己別墅的院裡,連房間都沒有進,就直接上車,發動引擎,離開。

街道上的車輛有些多,車子走走停停,最後就拐進了許家所在的小區裡。

在許嘉木的車子剛拐進自己家所在的那條路上時,許嘉木看到管家送了一個人從自家院裡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麼,最後管家就遞給了那個人一個信封,因爲隔得距離有些遠,許嘉木有點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總而言之那個人倒是很高興,不知道跟管家說了點什麼,就往他車子所在的方向走來,而管家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返回了院裡。

許嘉木下意識的減緩了車速,透過車窗,留意了一下那個拿着信封迎面而來的人,他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卻又有點想不起來。

那個人走到路邊的一棵樹下,倒是停了下來,然後背對着馬路,將那個信封打開。

此時的許嘉木距離那個人距離已經近了一些,他清楚地看到他從信封裡拿出來了很厚的一疊錢,在那裡飛快地數着。

這人是做什麼的怎麼管家給了他這麼多錢

滿心狐疑的許嘉木將車子直接停了下來,他盯着那個數錢的人看了一會兒,越看越確定自己絕對見過他,然後在腦海裡仔細的回想了好長一會兒,腦海裡就浮現了前不久自己在靳奈別墅院裡看到那個穿着快遞服的人。

許嘉木眉心蹙了蹙,猛地反應過來,原來,他就是那個裝送快遞的人

許嘉木頓時怒氣騰騰的推開了車門,衝着那個人走了過去,然後一把揪了那個人的衣領:“雲姨爲什麼要給你錢”

那人原本數錢正數的興致勃勃,被許嘉木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然後在聽到許嘉木嘴裡的話,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許家少爺。

許嘉木似乎耐心十分的差勁,看到他半天不說話,突然間就從他的手中一把奪走了那個信封,然後摸出來了打火機,對着那厚厚的一疊錢:“你說不說如果你不說,信不信我現在把這些錢全部一把火給你燒了”

“許少爺,雲姨找我,就是去家裡修個東西”

許嘉木壓根就沒有廢話的意思,直截了當的摁了一下打火機,火苗蹭的就躥了起來,嚇得那個人立刻改口說:“我說,我說,許少爺,這錢是許太太給我的。”

許嘉木這才鬆開了打火機,看着那個人,一副等着他繼續開口的意思。

那人望了望許嘉木手裡拿的那一疊錢,猶猶豫豫了好半天,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來一個字,直到許嘉木擺出再要摁打火機的動作時,他才連忙說:“許少爺,您千萬別衝動,那錢是許太太讓我勾結一些記者,去錦繡園,騙蘇小姐出來給的酬金……”

許嘉木動作頓住,臉上的神情一瞬間冷了下去:“還有呢?”

“沒……”那人只是說了一個字,許嘉木就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就將一張紅色的鈔票從信封裡抽了出來,打開打火機,點燃,那人一臉惋惜的低呼了一聲“不”,然後燃燒的鈔票,就從許嘉木的手中墜落,瞬間化成了灰燼,飄飄散散的落在了地上。

許嘉木壓根不給那人任何反應的機會,再次抽了錢,卻不是一張,而是薄薄一疊。

那人頓時心裡什麼顧忌都顧不上了,想都沒想的就全盤拖出:“許太太讓我給那些記者泄露的蘇小姐住所,許太太原本是讓我趁着記者圍堵蘇小姐的時候,絆倒她,然後趁着混亂,讓攝像機砸中她,攝像機那麼重,砸下去,肯定會把蘇小姐半死……許太太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五十萬做報酬,可是最後許少爺您出現了,害的我就拿到這點錢,拜託您給我吧……”

“所以,蘇蘇是被你絆倒的?在記者追着我們走的時候,大家之所以往前撲,也是你搞出來的?”許嘉木的目光瞬間就冷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