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你竟然沒有死?”
當白色的光霧散去,斯蒂恩驚異的看到希爾瓦從地上爬了起來,除了棕色的頭髮因爲魔能衝擊波掀起的氣浪而稍顯凌亂外,身體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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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果讓斯蒂恩感到十分驚訝,他本以爲在那樣靠近的距離,水晶劍的幻影爆炸後產生的衝擊力會將希爾瓦的頭顱炸碎,那樣一來她便無法再依靠再生能力治癒傷口了,但結果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斯蒂恩萬分驚訝,想不通爲什麼會如此的時候,一個魁梧的身影從希爾瓦面前的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你還好嗎?”希爾瓦顧不得理會斯蒂恩,上前扶住馬丁雄壯的手臂,關切的問。
馬丁晃了晃腦袋,回頭看了一眼她臉上擔憂的表情,聳了聳眉說:“我很抱歉剛纔推倒了您,親愛的夫人,不過看在我阻止了您被瘋狗咬的份上,我想您不會生氣的!”
希爾瓦聽到他半開玩笑的語調,總算鬆了一口氣,露出了莞爾笑容。想起他剛纔在白光炫目的剎那推開自己,同時從自己手中奪過那把即將爆裂的水晶劍,撲倒在地用身體將它壓住,這種捨身相護的舉動讓她十分感動。
“嘿,瘋狗,還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馬丁回頭指着天空中的斯蒂恩厲聲大喝。
斯蒂恩見馬丁又一次壞了自己的事,心裡惱恨之極,也不答話,展開雙臂對準下方的客船,不等船上的人明白髮生了什麼,客船已經在劇烈的搖撼中脫離了海面,騰空而起。
“桑德爾,讓我來看看,你怎樣拯救這一船人的性命!”斯蒂恩陰笑着將手向下一指,客船從幾十米高空直墜向波濤洶涌的海面,船上的人東倒西歪站立不穩,根本無人可以阻止船的墜落,只需片刻之後,整艘船隻都將支離破碎。
眼看船身即將墜海,只見海面上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十幾米高的浪頭騰空而起,不偏不倚恰好接住了墜落的船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將船平穩的送回海面,船隻安然無恙,船上的人也都沒有大礙。
“這怎麼可能?是誰在操縱海浪的力量?”緊跟上來的斯蒂恩惱羞成怒的吼道。
“斯蒂恩•亨利,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安德魯•貝克吧?”
聽到第一個名字,斯蒂恩遮蓋在水晶頭盔下的臉上扭曲出極度的驚恐,這個名字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叫過,那些知道他過去的人大多已經死掉——除部分大師壽終正寢外,其餘大多數都已被秘密清除,原因只是爲了掩蓋那個不能爲人知曉的秘密。
當第二個名字傳入斯蒂恩耳中時,他臉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劇烈抽搐起來,腦海中回憶起十幾年前瑟斯萊爾的屠村案,他一直以爲那個得知自己秘密的審判者隊長已經灰飛煙滅了,卻沒想到他的名字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被提起。
“不,不可能,你不是安德魯•貝克!”他歇斯底里的指着屹立在船尾欄杆後方的那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傢伙,真的像瘋狗一樣衝着他連聲
咆哮。
“我就是他,就如同你是亨利家的長子一樣毫無疑問。”樹皮人仰望着斯蒂恩,用嘶啞而平靜的聲音說:“斯蒂恩,你的秘密已經隱瞞了太久了,你一直在包庇你的弟弟厄勒克,爲了包庇他並掩蓋罪行,你殺死了多少人?”
“貝克先生!”突如其來的喊聲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向船尾甲板的後方,麗貝卡正一臉震驚的站在那裡,艾米莉亞站在她身後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只見她緩步走向樹皮人,滿心驚疑的問:“您是說,斯蒂恩和厄勒克是親兄弟?”
“沒錯,我也是到達洛加爾湖的黑暗城堡後,利用當年遺留下來的時空傳輸裝置,秘密聯絡到了最後一位瞭解亨利一家內幕的學院長老後,才知道了這個真相。”
“那位長老告訴我,厄勒克是斯蒂恩繼母的兒子,由於厄勒克從小聰慧狡詐,總是當面討好斯蒂恩,因此兩人關係十分密切。”
“但斯蒂恩的繼母卻與他不合,一再慫恿其父將其送往親戚家,當父親終於決定將他送走時,卻在路上意外邂逅了一名魔法師,魔法師覺得他是可造之材,便將他推薦給了學院。”
安德魯•貝克說着回頭掃了一眼斯蒂恩,繼續大聲說:“很多年過去了,斯蒂恩成爲了月輝學院的院長,而他的繼母也已經離世,一天他突然收到父親病危的消息,於是回家探望父親,隨後帶回來一個年輕人,他就是厄勒克。”
說到這裡,他冷冷的瞥了斯蒂恩一眼,意味深長的說:“斯蒂恩,我想你的父親臨死前一定是把厄勒克託付給你,而你本身也很愛這個弟弟,所以纔會如此包庇和縱容他!”
“你給我閉嘴,不許再說下去!”斯蒂恩像個瘋子一樣將手中的水晶劍對準安德魯,水晶劍分裂出無數幻影,首尾相接飛向安德魯。
樹皮人冷冷一笑,右手輕輕向天空一揮,一道巨浪從船下的海中騰起一道水牆,將斯蒂恩的攻擊化爲烏有。
“斯蒂恩,到這個時侯,你還想隱瞞嗎?”安德魯看着水幕落下,斯蒂恩的身影重現在空中,他聽到麗貝卡的腳步聲靠近了自己身邊,卻並未回頭,而是繼續他的講述。
“自從厄勒克迷上了魔藥,他就一直在用活人進行實驗,月輝學院周邊的村莊常有人因此而死,治安官屢屢調查,卻都被斯蒂恩掩飾過去,若是無法掩蓋,他甚至會暗害治安官以達成目的!”
“這也就是爲什麼,斯蒂恩要僞裝混入審判者隊伍,一則他要探聽審判者們的想法,二則他可以便於掩蓋身份,殺人滅口!”
“因爲審判者除了編號,外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更不可能懷疑到他這個院長身上!”說到這裡,安德魯提高了聲調,指着斯蒂恩厲聲怒斥。
“哼,這一切都是你信口雌黃的污衊,你說自己的安德魯•貝克,你有什麼證據?安德魯•貝克早已經死了,你不過是借屍還魂血口噴人而已!”斯蒂恩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不弱於自己,無法簡單的滅口了事,於是故作冷靜的
反駁譏諷道。
“證據?”樹皮人不慌不忙的回頭看了看麗貝卡,說:“我給菲爾小姐的天平之鎧,就是最好的證據!”
“斯蒂恩,你難道不知道嗎?再強大的魔能攻擊也無法令天平之鎧灰飛煙滅,你和厄勒克沒有找到天平之鎧和我的屍體,就應該想到我還活着!”
“哼,那我倒很想知道,你這個孤魂野鬼是怎麼逃掉的?”
斯蒂恩雙手抱胸冷笑着打量着對方,他的心裡已經確信對方必定是安德魯•貝克,因爲他對天平之鎧的描述和當年自己與厄勒克的懷疑如出一轍,只是當年他們無法查清鎧甲的下落,也沒有再得到貝克的消息,因此便漸漸的淡忘了。
“很簡單,在我感覺無法逃脫你們的追殺時,我用靈魂逃脫術將自己封印在天平鎧甲的吊墜裡,而吊墜則被你們釋放的魔法掀起的衝擊波擊飛,落在了一片草垛裡。”
“後來屠村事件發生後,帝國治安隊曾來到這裡,其中一名士兵發現了吊墜。也許是出於貪心吧,他沒有上交給隊長,而是私藏了起來。”
“當士兵跟着部隊來到新大陸後,在血靈峽谷的屠殺中,士兵不慎將吊墜遺落在屍體堆中,我的靈魂得以融入古樹之中,並藉助樹根的力量吸取周圍死者的血,以此重新獲得了更強大的生命魔力。”
“原來你就是那棵樹妖!”斯蒂恩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血靈峽谷的那一戰,心裡一動,指着安德魯沉聲道:“你之所以把我引到那裡,就是爲了讓桑德爾趁機救走菲爾,然後把天平之鎧交給她,利用她來對付我!”
安德魯微笑着點了點頭,將目光移回斯蒂恩身上,嘲諷道:“沒錯,非常感謝你,院長,或者我應該叫你零號,如果不是你劈開了那棵古樹,我是沒有力量破殼而出重新爲人的!但可惜,你當時只顧着殺戮,並沒有發現我用根鬚覆蓋在地上的天平吊墜。”
“貝克先生,爲什麼您不自己穿戴那套鎧甲呢?”一旁的麗貝卡疑惑的問。
“因爲我體內的魔力已經無法駕馭鎧甲了,那套鎧甲必須是修煉月輝學院魔法的人才能穿戴,我體內的魔力在逃亡中已經消散,現在我所使用的魔力,是從古樹和土地中汲取的魔能,所以我無法穿戴那套鎧甲了!”
“對不起,我辜負了您!”聽到安德魯的解釋,麗貝卡歉疚的低下了頭,樹皮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搖頭道:“沒關係,鎧甲只是個工具,掌握工具的那隻手纔是關鍵所在!”
麗貝卡擡起頭看着他,聽到他語重心長的說:“聽着,我的孩子,你是瑟斯萊爾唯一的倖存者,也是月輝學院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能從斯蒂恩的魔爪中,拯救月輝學院的榮光!”
“她有那樣的能力嗎?讓我們來試試吧!”
安德魯的話音被斯蒂恩陰冷的嘲笑聲打斷,麗貝卡只覺得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猛地被吸向了斯蒂恩,而當她擡起頭望向空中時,發現迎頭撲來的水晶劍正向自己閃爍着着寒冷的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