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尚明志只用了兩成功力。若是幾個月前還未練習寒天訣的陳一陳,捱上這一掌,必死無疑。
忍着劇痛,撿起短劍,強打精神從地上爬起。臉色煞白雙眼怒視着尚明志。只有陳一陳不知道,尚明志這一掌並非全力一擊,嘴裡還故作輕鬆的說:“哼,你也不過如此。”
“哈哈哈。”尚明志冷眼瞧着陳一陳,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真是一個狂妄少年郎。”
“再來。”陳一陳
聽了陳一陳的話,姜子琨眉頭一皺,心中暗道:這個傻孩子,想的也太天真了,這是要慢慢折磨死你。
“哼哼。”只聽尚明志冷笑幾聲,緩緩說道:“天快亮了,老夫這就送你上路,去死吧。”
話音剛落,尚明志腳底生風,整個人猶如鬼魅,揮起胳膊朝陳一陳拍來。速度之快,遠遠超出陳一陳的想象。剎那間,他竟然忘記了反抗,忘記了閃躲。看着咫尺間的雙掌,瞳孔一陣收縮。
“砰。”
一聲悶響在耳邊響起。
再看尚明志,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起來。身影卻是越來越遠,連連向後退了幾步,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剛剛站穩,就聽“噗”的一聲,嘴裡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陳一陳自己都傻了。望着尚明志驚恐的臉,再看看自己的手,確信剛剛沒有反抗。腦袋一片空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要陳一陳的命,問過我沒有。”
耳邊突然想起的聲音,讓陳一陳心中一緊,這聲音好熟悉,忍不住扭頭望去。這才發現,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個人。
“是你。”看着眼前的人,滿臉驚訝。頓時又覺得親切許多,追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嘿,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呢?”
“咳...你...你是什麼人?”面對此人,尚明志顯然比陳一陳更意外,硬接了他一掌,深知對方的功力遠勝自己。
“是你?”姜子琨看到眼前之人,也頗爲驚訝,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是費武?”陸明雖然一眼認出眼前人,卻依然困惑,這是鐵血派的後山禁地,他怎麼會在這裡。
“哈哈哈,姜掌門,陸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費武像是在問候,卻始終沒有拿正眼看他們,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尚明志,說:“真是姜掌門的好徒弟,鐵血門的人才。手足相殘,欺師滅祖,讓老朽自慚形穢。”
“江湖傳聞費前輩早在多年前飛昇仙界,想不到今日竟能一睹前輩風采,晚輩真是榮幸之至。費前輩的這一掌,晚輩深感敬佩。”尚明志內心一陣抽搐,對橫空蹦出的費武,雖未見其人,卻早已聞其大名。
尚明志多精明的一個人,對此刻的情形早已分析的一清二楚,明知道費武的話裡有嘲諷之意,絲毫不以爲然,繼續說:“今日有幸見到前輩重出江湖,不僅是晚輩的榮幸,更是整個江湖的榮幸。前輩乃是當今高人,與家師爲同一輩分,若論起輩分,恐怕晚輩還要尊稱前輩一句師伯,只是不知費師伯深夜造訪鐵血門禁地,意欲何爲?”
最後一句話,問的很委婉,而這句話不止尚明志想知道,就連姜子琨與陸明也迫切想知道。對他們二人來說,有了費武,現在無疑是多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哈哈哈,姜掌門,你確實收了一個好徒弟。”費武嘴上故意調侃姜子琨,冷眼瞧着尚明志,聽他說了這麼多,自然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說道:“老朽可沒想過重出江湖,更沒興趣過問你們鐵血門的瑣事。”
“費師伯是爲他而來?”尚明志看看陳一陳,已猜出大概。心中更是知曉,眼前之人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想到這裡,臉上擠出笑意,說:“原來這位陳少俠果真是魔域中人?”
聽了尚明志的話,姜子琨和陸明同時皺起眉頭。自從兩人認出費武后,心中就有所懷疑,礙於眼前形式,也無暇追問其中緣由,想不到尚明志竟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哼,老朽和這位小兄弟甚是投緣。”說話間,費武的手輕輕搭在陳一陳的肩頭,說:“小兄弟有難,老哥哥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小子,你說是不是。”
陳一陳看着費武的眼神,那意思分明就是再說:我救你一命,你應該付錢。剛想懟他兩句,就感覺一股強勁氣流沿着費武掌心涌入體內。當下一怔,頓時明白,費武這是在爲自己療傷。操縱體內寒氣與外來真氣交融爲一體,在費武的引導之下,遊走於奇經八脈。
就在費武手搭在陳一陳肩膀上的一刻,衆人都沒想到,他竟然在此刻會爲陳一陳療傷。而尚明志差點就衝出去偷襲他,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硬生生將這個想法扼殺在腦袋裡。
有了剛剛那一掌,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莫不說此刻自己受傷,就算處於巔峰狀態,以現在的修爲,恐怕五個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原來費師伯與陳少俠乃是忘年之交,論起輩分,那我還要尊稱一聲師叔,真是失敬失敬。”尚明志竟然對陳一陳施了一禮,說:“陳師叔若早些言明與師伯的關係,也不會引出這麼多誤會。不過說到底,陳師叔年紀尚淺,還是我考慮不周,過於魯莽,得罪之處,還望陳師叔海涵。”
什麼叫識時務,尚明志才叫識時務。人做到這個份上,一般人還真應付不來。
姜子琨與陸明聽他這一番話,早就氣的鬍子都歪了。恥辱,莫大的恥辱,正邪本就不兩立。費武是魔域之人,這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尚明志叫他師伯,理論上倒也沒錯。可他腆着臉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叫師叔,若傳到江湖上,簡直讓鐵血門的顏面掃地,日後何以立足。
姜子琨恨得牙根直癢癢,咬着切齒怒視着尚明志。一字一句的說:“孽畜,本座沒有你這樣的徒弟,你已不在是本派弟子。”
“哼,你說了能算嗎?你已隱遁數年,本派年輕一代弟子中,你覺得誰會認識你。”尚明志倒真沒把姜子琨的話放在心裡,當着他的面,將掌門信物戴在大拇指上,說:“這些年來,江湖中涉及本派的事情,哪件不是我出面解決,恐怕姜子琨這個名字,已經在江湖絕跡了。”
其實尚明志說的也沒錯,近年來江湖上風平浪靜,新生勢力如雨後春筍。無論聖域還是魔域,亦是大小門派的掌舵人,心裡都非常清楚,風平浪靜之後,必定是暗流涌進,誰也無法預料,暗禍藏在何處。唯有壯大實力,以便禍亂時能更好的自如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