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耳聽到王府的管家說他就知道陰陽湖,陳一陳激動的一下就站立起來,竄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失聲驚呼道:“在哪裡?”
“在..洛水平原。”管家看到陳一陳反應如此激烈,嚇得一哆嗦,剛剛得知自己的親弟弟被人揍了一頓,看到他的反應,以爲自己也難逃一頓毒打。
陳一陳自覺失態,穩了穩心神,極力剋制自己的語氣,說:“老人家,您知道陰陽湖的具體位置嗎?”
“不..知道。”管家倒吸口氣,硬是將手從陳一陳手中抽了出來,輕輕甩了甩,疼的鼻尖上都冒了汗。
“管家,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去打探,知道就趕緊告訴陳公子,他是王爺的貴客。”劉安也納悶,平時很機靈的一個人,怎麼現在磕磕巴巴,敢情是疼的。
“劉爺,陳公子,這陰陽湖我確實聽說過,但是從未去過,小的也不清楚這算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管家低着頭,眼睛不斷的轉來轉去,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還會偷偷看看陳一陳一行四人。
“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劉安瞪了他一眼,心說也太給王爺丟人了。
“是。”管家點點頭,說:“小的只是聽人說起過,在洛水城往北走上三百多裡,也就是在洛水平原的中心處,有一處峽谷,好像是叫黑暗之幽,在黑暗之幽的峽谷內有一處胡泊,就是陰陽湖。”
“黑暗之幽。”
“黑暗之幽就是陰陽湖的所在地嗎?”賈人瞪眼說道:“我可聽說那是死亡禁地,被神遺棄的地方,據說那裡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不錯,確實有這樣的傳聞。”管家似乎已經摸清楚了幾人的目的地,繼續說道:“相傳那裡的陰陽湖裡有一件寶貝,好像是一面什麼鏡子,能看到人的前生今世,這都是道聽途說,至於真假卻無從得知。”
“怎麼,難道你們想去陰陽湖?”劉安總算弄清楚了陳一陳此行目的,不過對他來說倒是無所謂,只要不涉及自己的主人,就算他們將天捅破和自己也沒關係。
“對。”陳一陳點頭,一臉鄭重的說:“我要去陰陽湖取出裡面的鏡子。”
“就你們四個?”劉安看着眼前四人,木訥的說:“你們能到洛水城已經算是僥倖,要知道,越是往北天氣越加寒冷,莫說三百里,由此往北僅百里,便已經是人間煉獄,百里之外是寸草不生,一片死寂。”
“是我自己。”陳一陳看看後面三人,對劉安說:“他們三位暫且留在洛水城,還望劉公子方便之時多予照顧。”
“這倒沒問題。”
“主人,我陪你一起去。”三人異口同聲的說完,相互看了看,又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陪你一起去。”
“我意已決,你們暫且留在此地,兩月爲限,如果兩個月後我沒有回來,你們便各奔東西。”陳一陳一臉堅毅,說:“我的修爲你們清楚,我不懼嚴寒,如果是我孤身一人,反而會方便許多,若是多了你們,我恐怕無暇顧及。”
“我們不怕死。”
“對,死又何懼。”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我還能長這麼大個。”
“胡鬧,這不是死不死的問題。”陳一陳擺出一副老成練達的樣子,說:“我回來之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幫忙,這段時間你們正好可以在洛水城幫賈人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尋找到他弟弟的消息。”
“主人,留他二人在此,我陪你去。”白敬宇勢在必行。在他看來,身爲鐵血弟子,如果這個時候選擇退縮,就算死了也無顏面對列爲祖師。活着,更無法面對衆多師兄弟以及諸位長老。
不等陳一陳說話,另外兩人倒是先不樂意了,說道:“憑什麼啊,你以爲早跟了主人幾天,你就真是大哥了,去就一起去。”
“呵呵,陳公子,你的這幾位僕人也算得上是忠肝義膽,面對死亡絲毫不懼,真是令人敬佩。”劉安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確實有些動容。
“僕人算不上,都是我的兄弟。”陳一陳也的確沒有將他們當做僕人來看待,甚至在他心裡,沒有什麼地位懸殊的觀念。陳一陳這句話說得發自肺腑,卻也更加堅定了三人追隨他的想法。
“看來陳公子勢在必行,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地方?”
劉安話音剛落,就聽賈人毫不客氣的說道:“此去三百多裡,我們需要禦寒衣服,酒,食物,最好還有一輛大車。”
“賈人,不得無禮。”陳一陳瞪了他一眼,心說這也擡不客氣了,來這裡只是爲了打聽一下陰陽湖的位置情況,咱不是求人家的施捨來了。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管家,你這就去準備。”劉安示意管家去準備應用之物後,轉眼看着陳一陳,說:“王爺怕是過幾日才能醒來,不如陳公子暫且在王府小住幾日,待王爺醒來後在做詳細打算。”
“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與劉公子商量。”陳一陳看着另外三人,使了個眼神,三人會意,在王府僕役的帶領下暫時前往客房。
“不知陳公子有何指教?”衆人都退下之後,劉安一臉困惑。
“是這樣。”陳一陳將聲音壓得很低,在劉安耳邊嘟嘟囔囔的說了幾句。
“啊?陳公子,這樣可是極其危險,恐有性命之憂。”劉安皺眉,對陳一陳說出的事情深感意外。
“我意已決,還望劉公子暫時保密。”
“可是王爺醒來若知此事,必定會責怪小的辦事不周啊,陳公子此去路途險惡,不妨再做考慮。”
“陳某一人之事,豈能還得他人枉送性命,還望劉公子成全。”
看他一臉堅毅,劉安眉頭高挑,長嘆口氣,說:“唉,也罷,我這就去準備,告辭。”
洛平王府,洛水平原的主宰之地,雖然無法與京都相比,卻也比幾人露宿街頭強過數倍。有陳一陳的面子,劉安自然盛情款待。在這荒蕪之地,能看到以往的熟人,劉安對陳一陳的那些怨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倆人推杯換盞,好不親切。
白敬宇還好一些,畢竟在鐵血門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賈人和李九就完全不同了,兩人哪有機會接觸到這等豪華場面,面對滿桌的珍饈美味,瓊釀玉液,早就沉浸其中,不亦樂乎。
從傍晚吃到深夜,幾人喝的酩酊大醉。晚宴撤去,自有人攙扶他們回到房間休息。
陳一陳看着他們三人的背影,長出口氣,轉身一抱拳,說:“多謝劉公子對他們三人的照顧,待王爺醒來後替我問候一聲。”
“好,陳公子這就要走了嗎?”看他點頭,劉安一抱拳,“保重。”
“告辭。”陳一陳轉身跨步走出,腳尖在地上輕輕一踮,人凌空飛出。
明月當空,寒風呼嘯。一道黑影從王府騰空而出,遺風而行卻健步如飛,腳尖落在屋脊,借力之後三跳五跳消失在茫茫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