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在看到歸來的幾人無不畏首畏尾,提及當日之事時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完整後,盛怒之下又折磨死了幾名無辜的面首。
沒過多久,不知從哪裡來的流言聲稱,現楚國的君主楚業乃篡位之人,名不正言不順,而實際上先帝楚靈公在遺詔中命定的儲君,則是消失了近十年的三皇子楚銜!
流言蜚語如同狂潮過境,讓原本平靜的民間炸開了鍋,讓原本熱絡的朝堂一片死寂。
楚瑜當機立斷從雲水閣趕往楚宮,把正與常氏二姐妹顛鸞倒鳳的楚業從龍牀上揪起來摔在地上,對準他迷茫的臉,狠狠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
“皇……姐?”楚業滿臉震驚的盯着楚瑜,極力想從她那張寒若冰霜的臉上找出她這麼做理由的蛛絲馬跡。
“啪”的又一巴掌,楚瑜並未動用內力便已然將楚業扇出兩行四濺的鼻血。
“長公主息怒!”二姐妹雙雙被楚瑜的陣勢嚇傻,衣服也沒來得及穿就慌忙的跪下幫楚業向楚瑜求饒。
如果說之前二姐妹還想與楚瑜一決高下,爭鋒做這宮裡的女主人,那麼她們在幾次交鋒都輸得體無完膚得到了血的教訓後,現在只願意低頭伏低做小,或者說跪地求饒。
論身段不及,論容貌不及,論才藝不及,論心智不及,論家室更是差之千里。
“當年你沒有殺死楚銜?”楚瑜根本視姐妹二人爲空氣。她對着楚業,明明是問句看口氣卻那麼肯定。
吐息間似乎有陰火在燃燒,紅脣微張,她捏住楚業的下巴,將他被打偏外在一邊的臉扳正對準了自己。
楚業面對這樣陌生的楚瑜,心中除了恐懼也只剩下恐懼。他甚至忘了自己纔是至尊的帝王。十年的帝王生涯並沒有將他磨礪出絲毫的威嚴,在他心裡他依舊十年前那個孤獨不受寵,任人欺負的孩子。
“志兒,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心狠。”楚瑜見他這幅不爭氣的模樣一股怒火在胸腔燃燒,她多年不曾叫過他的乳名,此番是惱怒之極。話語中的警告之意寒徹骨髓。
“我做不到……”楚業期期艾艾的迸發出幾個音節,勉強連接成一句話,“三皇兄……是兄長……我……實在下不去手……”
“成事不足敗事……”楚瑜的話說一半,剩下的一半在看到楚業一下變得慘無血色的臉後生生收了回去。
她曾經以爲她的弟弟能在看到宮內黑暗扭曲的爭鬥後能夠幡然醒悟,初次觸摸到權力的權柄嚐到甜頭後就能狠下心將對手一網打盡。
所以她在最後爭權的收尾階段將傷他最深的楚銜交給他處置。
她握着他的手,教會他緊握匕首的手勢,在楚銜胸口的一個位置畫了叉,告訴他對準這個位置一用力,之前受到的所有苦難和屈辱都會畫上句號。
安排好一切她就施施然離去,最後的這個動作需要他自己來完成,邁過這道坎兒他就會是真正的九五之尊,成爲
掌握天下權柄的帝王。否則他永遠還是那個長不大隻知道躲在她身後的孩子。
不負她所望,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了楚銜淒厲的慘叫。
“我當時捅了他一刀沒錯……但是……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以爲他已經死了……就讓人將他丟在了亂葬崗……”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哥哥。當匕首刺入楚銜心臟的剎那,滿腹的恐懼和罪惡接踵而至,如排山倒海的巨浪般讓他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顫抖。
可能就是在他慌亂中刀尖刺偏,楚銜才能從鬼門關內回來。
十年的蟄伏,十年的休整暗中積蓄力量,最後一鳴驚人甚至力挽狂瀾,打着儲君的名義來討伐他們。
他雖然昏聵,但不至於連消息都閉塞。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當初的那一刀會換來他無窮無盡的報復。所以自從他聽到楚銜歸來的消息後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寢宮,用酒精和女人來溫暖和麻痹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的心。
“不趕盡殺絕,報應遲早會到。”楚瑜手向下一甩鬆開了楚業的下巴。只聽到“咔嚓”的聲響,此時楚業的下頜骨已然脫臼。
因爲疼痛而的抽氣和悶哼聲一時間響徹在空蕩的屋子。
“殺絕了,報應就不到了嗎?”楚業大口喘息着,擡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中一片渾濁。
楚瑜目光一緊,立刻掉過頭,眼神中明顯帶着難以置信。
“當了皇帝,就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至高無上再也不用受人欺負?”楚業迎面對上楚瑜寒若冰霜的目光,“十年了,我只覺得自己出了失去越來越多的東西,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
“如果姐姐你願意,這皇位完全可以由你來左我絕無他言。”
“可爲什麼是我,爲什麼要我來承擔這些?你知道的我的興趣只在酒和女人,其他的從來沒有過一分一毫的喜歡。”
楚瑜被他眉目間突然爆發的絕望嗆到。她眯起眸子開始仔細的審視着她的這個弟弟,彷彿之前從來沒有了解過他那般。
“都說權力纔是最大的魔鬼,得到了一點不會滿足,得到的越多越深陷無法自拔。”
“可是,既然是魔鬼,你爲什麼還要拼死去爭,難道就真的重要到讓你放棄自己的清白將當初所有反對的大臣睡遍,毒殺我們的父皇,手刃自己的親兄弟?”
楚業嘶吼出聲。
楚瑜只是平靜的看着楚業失控,看着他從嘶吼到哽咽到泣不成聲,看着這個高出自己近一頭的弟弟。
“當然重要。”她擡手抹去楚業的眼淚,拭去他流淌的鼻血。
“因爲我們如果像楚銜那般,是楚靈公的親生兒女的話,就完全不用這般。”
“可惜我們不是,我們不這麼做,就都得死。”
楚瑜不再看楚業因爲震驚戛然而止的哭泣,一掩眸中的痛,轉身走向殿門。“來人。常雅季,常雅禮姐妹二人,目無尊法,妖媚君上。拖出去,杖斃。”
十年前她就太清楚不過了。那次她無意中
聽到生母和身邊的大太監的對話,說自己和楚業根本不是楚靈公的血脈。
她也震驚,她也不能相信。
可是當她接着看到有人去向靈公通風報信後就立刻堅定了自己和弟弟確實不是靈公的親生兒女的事實。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憑空的一頂綠帽子,不管他們的血脈究竟承襲的是誰,楚靈公最後一定會將他們姐妹二人置於死地。
既然命定那般將他們玩弄鼓掌之間,那她偏就反過來要將命運捏在自己的手心。
滾它的三貞九烈皇室血統,她才最終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敢威脅他們姐弟二人性命的人,都得死。
“長公主饒命啊!”常氏二姐妹聽到楚瑜說出“杖斃”兒子後如遭雷劈,再也無法繼續隔岸觀火兩人的戰爭。
她們還光着嬌美的身子,就哭喊着一路爬到楚瑜腳下抱住她的大腿。
“皇上……皇上您快勸勸公主殿下饒了臣妾這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姐妹二人的哭喊聲頓時響成一片。雖然她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觸動了楚瑜的底線。
就算是之前的挑釁她們也一直相安無事,今日竟將臉皮撕破至此。
“皇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楚業一驚。
宮中的侍衛們在聽到楚瑜的命令後立刻出現在屋內。
“沒有聽到嗎?拖下去,杖斃。”楚瑜半側過頭,目光淡淡,聲音也淡淡。
“是。”侍衛們立刻將常氏二姐妹包圍,架起就真的要拖出去。
“住手!”楚業慌了神兒,“皇姐,她們並沒有犯錯。”
“拖出去。”楚瑜依舊淡淡的吩咐,不再理睬。
“誰敢!”
“本宮。”楚瑜轉過身,逆着光站在殿門前。
“理由呢!”
“妖媚聖上,荒淫後宮。”
“那你的後宮呢。”楚業急白了臉,聲音也不由自主發了狠。“怎麼,你的面首能睡到天亮,朕的妃嬪卻活不過今晚?”這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他是一個君王。
“睡不到。”楚瑜對着他擡起手掌,翻手心向上。“他們都已經死了。”她平靜的笑臉上揚起嗜血的笑容。
“看,都在這裡。”
她的手心燃起一簇藍紫色的光暈,乍看形狀像火,但盯久了卻怎麼也無法和火聯繫在一起。陰火!邪功!
“呵!”她極盡妖媚的面容在陰火之下也呈現藍紫色,薄脣更是一片烏黑。在吸食了足夠多的男子精魄後,終於她練就完整了足以匹敵烈陽掌至陽的沉陰功。
“拖出去,杖斃!”楚瑜第三次說的時候屋內如寒潮狂襲,她渾身上下都在流轉着深紫色的氣流,眼角上挑眉宇張揚。
楚業在她爆發的陰氣中一句話也說不出,傻愣中侍衛們就聽從了楚瑜的命令,將哭天喊地的姐妹二人拖了下去。
“本宮不但要她們死,還要你親眼看着。”手心一捏,陰火瞬間熄滅化作一縷青煙嫋嫋盤旋上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