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川風暴般的目光之下，聞霜醉明顯的哆嗦了一下，她懷中的唯心嚶嚀了一聲，秀氣的眉頭微皺。
眼看着她有甦醒的跡象。
他和路逸到最後還是沒有阻止樑政去找元澈談判，爲的不過是那點私心，若是放他去能平了元澈的怒火救她一命，他們寧願做這個惡人。
如今形勢卻大大出乎意料，元澈還是來到這樑宮了，並且是孤身一人！
只怕是除了那人真的已經魂歸天外不說，元澈似乎還有更大的野心在膨脹，愈發肆無忌憚。
“對不起，讓你再次失望了”。羅川在心底默唸，雖然他不似路逸那般愛與憎都寫在臉上，可還是能表露出自己的怒氣。
惱火已經浮現在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他不聽不看也不感覺，只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默唸，若自己當時能更賣力的挽留，三人成虎，元澈哪怕再強大也能讓他身形俱滅。
聞霜醉震驚的看着羅川的臉在發顫，張大嘴巴一時間忘了動作。
嘶鳴聲切割着空氣，一張臉肅穆毫無表情，死氣沉沉，正涌動着冰凍三尺的寒潮。
凌霄兒的拇指瞬間被凍得有些麻木，森冷的白氣順着寒鐵面具向外爬着，一路向下垂落在地面。
脖子猛地瑟縮，她暗自又在指尖注入了幾分力道，想要鎮住面具下爭相上浮的寒氣。
她開始害怕，面具下彷彿有無數幽魂在叫囂，哪怕她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可是面具之下的淒厲是那無間地獄才該有的。
指尖在發抖，不知是因爲她太過害怕，還是那面具本身就在打顫。
羅川手心一翻猛地打到凌霄兒小腹中央，同時身子向着右方向用力側過。
只聽冰裂一般的聲響響徹在屋內，羅川捂着左臉彎下腰，因爲錐心的疼痛而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
“你……”凌霄兒抓着手中的半張面具，震驚的對上羅川擡起的眸子。
如同被嗜血的惡獸盯上，她看着羅川刀刃一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顏色從髮梢開始褪去，先是一頭短髮眨眼間成了白霜，緊接着是額頭臉頰脣瓣手掌，血色盡失。
羅川呼吸間如有寒潮過境，室內的溫度迅速下降。
凌霄兒倒退幾步撞上了身後那名瑟瑟發抖的紅衣女子，她的驚恐一瞬間爆發爲了怒火，轉身扯過唯心後一腳揣上那人的心口，將她踢開。
“天生就是個奴婢的貨色，爛泥扶不上牆！”
羅川攤開了手心，一直捂着左臉的手終於放下，他平穩的呼吸着，森然的白氣順着他的身體輪廊淌落。
那張被封存的臉居然沒有隨着褪去顏色，依舊是含苞欲滴的嬌嫩模樣，面如芙蓉眉如黛，目光是凌厲的色彩……那是羅川的眸子。
而臉……凌霄兒下意識回頭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聞霜醉，一模一樣！
她張大了嘴巴，落在羅川另半邊臉上的表情如遭雷劈。
“怎麼會……”被妖魔化了的羅川，帶着半張面具的羅川，那面具之下居然是一張女人的臉，而這個女人不偏不倚……陸惟馨的前世，聞霜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