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過去了?”唯心擡起頭,一張臉上佈滿了錯愕,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他……”
小培子看着她驚慌的模樣,心底鬆了口氣,到底緣妃還是在乎的,“是啊,皇上這次可真是傷到身子骨了,方纔接連吐了兩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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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培子故意裝出一副皆大悲苦的表情,臉皺成褶子皮,眼角上挑着不時偷偷瞄一眼唯心的表情。
唯心聽完後果然慌了,不管不顧手腳上還銬着沉重的鏈子,慌忙翻身下牀。
“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就……”
“皇上此刻在鳳儀宮,路公子正在爲皇上診治。”小培子提點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要唯心去看看。
可是唯心在聽到“鳳儀宮”三個字後愣了一下,剛剛落在地上的足尖如觸碰到了滾燙的熱水,猛地縮了回去。
“路公子在,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她重新躲回錦被中,縮回那個燭火無法籠罩的角落。“他醫術天下無雙,皇上一定沒事。”
“娘娘,您不去看看嗎?”小培子這次真的急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提點倒是把唯心的心急一棒子打了回去。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唯心再度縮回了那個無形的殼中,作繭自縛。
哪裡需要自己去看望呢,皇后呢,聞霜醉呢,那不才是他最想看到的人嗎。
一時間小培子進退不是,在心中連連罵自己不會說話。
“那娘娘,奴才先幫您把鏈子給解了吧。”小培子上前一步,恭敬的說。
唯心依舊不語,任憑小培子將錦被掀起,打開腳踝和手腕上的鎖鏈。
小培子盯着唯心一頭披散的青絲,他能感受到她瘦弱的身軀一直薄顫着,像是極力在壓制着什麼。
“娘娘,皇上已經三日未眠。這幾日,一直不分晝夜的操勞,國事,家事。”
“方纔,皇上從這裡出去就跳進了荷花池,那麼冷的天,皇上身子即便再好,也不是鐵打的……”
“或許娘娘會覺的皇上對待娘娘的態度太刻薄。”
逗留在他嘴邊的,想要爲樑政一切行爲辯解的話還是噎了回去。他想起樑政警告他,再也不準在唯心面前提及她流掉孩子的事情。
“可是……那都是愛啊……”所有的感嘆和辯解終究化爲一聲輕嘆,他搖了搖頭。
“娘娘,若是心中放不下,還是去看看皇上吧。”
說完,他瞥到唯心哆嗦了一下。心中瞭然,她已經被觸動。於是不再說什麼,輕輕的跪安退下。
屋內的安神香依舊嫋嫋盤旋,傅山爐旁兮煙迷離。
人走了,他的話卻如刀尖一般,刻在唯心的心頭。
膝蓋的衣料上大片大片的溼潤。
千瘡百孔的心,已經無法承載着任何情深意切的話,稍有觸碰就血淚橫流。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鎖鏈已褪,琉璃鐲子依舊流瀲着光彩,並蒂蓮浮雕輕盈如雪。
就在她盯着鐲子出神之際,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暖流涌入心頭,像是一隻溫暖的手,撫摸着心頭的傷痕。
這對鐲子似乎有靈性,知道她在傷心,看樣子……似乎是在安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