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唯心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明白這女人是妖嬈的罌粟。她有着尊貴無比的身份,傲人的臉蛋兒和身材。
此刻,她熒白色的嬌軀豐盈,眸子嫵媚瀲灩。愈發襯的薄脣豔紅如火。
都說,薄脣之人,寡情。
就一如當年她的父母苦苦哀求前來抓面首的她放過哥哥,被她一刀結束性命,自己看着哥哥被帶走上前阻攔,也被她無情的砍向脖子,倒在血泊中。
“你從來不會讓本宮失望,可有帶什麼有趣兒的人回來?”一隻塗了茜素紅蔻丹的手指從帷帳中探出,輕輕點在唯心額頭中央。
透過撩起的紅羅帳一角可以看到,楚瑜的臉媚意橫生,如同地獄披着妖嬈外表的魑魅,沙啞的嗓音一把拉回唯心遊離的思緒。
帷帳拉開,楚瑜蛇一般光滑無骨的身軀側臥在繡滿瓔珞紋的牀榻上。
“有個桀驁不馴的主。”唯心回一個豔笑,“不知公主是否還讓送去調教?”
“那太好了,”楚瑜紅的能滴血的指甲順着唯心的鼻樑向下滑,“那些奴才成不了事,唯心調教面首有三十六計,不如就略施一二,教教新人規矩即可。”
嬌媚的嗓音繚繞,她蔥白的手指頓住,指尖一勾,面紗飄飄落下。
“承蒙公主厚愛,唯心一定盡力,必不失了原汁原味。”
面紗下一張塗滿脂粉的臉,平淡無奇,只是眼角有一抹胭脂色。
“去吧。”楚瑜勾脣一笑,融化春寒的雪,卻又凌冽寒冬的冰。深不見底。
唯心重新拾起面紗帶上,壓低了頭退出,重重鬆了口氣。楚瑜多疑,一定早懷疑上了自己爲什麼要帶面紗。
出了內殿,唯心招呼候着的衆人,“公主將這人交給我親自調教,送到調教所。”
“是。”
“雲水閣不留無用的男人。”唯心眯着眼在少年身上掃視幾個來回,“先讓我驗驗你能力如何!”說完她眼珠碌碌轉啊轉,直勾勾停在少年某處。
原本昏昏欲睡的少年猛然間明白了這是要幹什麼,一個激靈瞌睡飛的無影無蹤,驚恐的看着隔着雪白麪紗,笑得一臉正經的唯心。
“本來這事兒都是別人幹,可是,公主卻只讓我來全權負責呢。”唯心故意裝作一副失望的樣子,不時偷瞄一眼少年的反應。
“不說話,就是不反對。那,送走吧。”
少年聽後恨不得一腳踹在她的一臉假正經的臉上,他怎麼說話!啞穴被點怎麼發得出聲音來!
唯心隨在隊伍最後,思緒飄渺。
忽然,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周遭的事物起了重影,腳步也開始變得虛浮。
天已黃昏,明日凌晨便是毒發之時,寬大的廣袖下,唯心纖細的手指攥緊成了拳頭。
她進雲水閣第一日見到楚瑜,楚瑜便將一藥丸遞給她。“自己選擇,服下或離開。”她爲了報那血仇,強迫自己憋回淚水,必須留在楚瑜身邊。
於是她面無波瀾的盯着楚瑜冰冷又瀲灩的眸子,果斷的接過藥丸吞下。
雲水閣漫天的紅色,和唯心心裡恨毒了的漆黑。
那藥丸是一顆毒藥,試驗品,藥效不明。
她爲楚瑜試藥,每月初八定時發作,發作時全身如千萬只螞蟻在撕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只要盡心盡力,每月都會有解藥,月月一服,兩月連着未服,便會七竅流血,暴斃身亡。
這個月她應該可以掙到解藥……唯心邊走邊盤算,日落的餘暉斑駁在樹影婆娑的庭院,投下她的背影那麼孤獨,那麼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