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皇后崛起計 一念入魔,一眼誤終身(1) 全本 吧
數日後,京城,太子宮中
連日來的辛苦難得讓趙炎有一下午的時間可以偷懶休息,只是,在他還沒來得及享受着難得的寧靜時,一聲高過一聲的催魂聲兒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鑽進他的耳朵裡。(. 廣告)
“殿下……太子殿下……殿下吶……”
趙炎聞聲而起,下意識的就開始找能藏人的地方;這叫伺候在他身側的福公公一時忍俊不禁,差點破功笑出聲來。
別人不知曉,福公公自然是知道普天之下唯一能夠將神色不動的太子爺驚顫到如今這般地步的人,除了剛上位當值的大理寺少卿秦慄,世間再無二人。
趙炎就像是一頭被逼瘋的無頭蒼蠅到處亂鑽一通,最後在腦門不小心磕到桌角上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他怎麼就憷那個動不動就鬼哭狼嚎的秦慄到如今這般地步,連聽見他的聲音都驚的心肝俱顫。
趙炎揉着被磕疼的腦門,尷尬的轉過身,果然,從小就跟在他身旁的小福子一副快要憋笑憋不住的傻缺樣兒,臉色醬紫、肩膀抽動的看着他。
想他堂堂太子之危,就這樣蕩然無存;趙炎俊臉一紅,尷尬的咳嗽兩聲,聽着越來越近的嚎叫聲,無奈的擺擺手,認命道:“把那個臭小子帶進來,別再讓他這樣鬼喊鬼叫的丟人現眼。”
福公公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口中那個臭小子指的是誰,當下便是應了一聲,晃動着拂塵趕緊跑出去。
而太子宮外,秦慄一身暗黑色的大理寺少卿官服寬大鬆垮的穿在他身上,將本就並不顯得很挺拔的個子壓的更是低人一頭。
秦慄出身寒門,是靠着真正的真才實學打拼到現在的高官厚位;所以,他的身上反倒是沒有那些侯門深府的拿腔拿調,卻是成天一副寒門酸氣樣兒,動不動就愛跟人鬧小心眼、掐小人,着實要人頭疼不已;官場之上,秦慄的存在絕對是個異類,官僚之間最愛官官相護、欺上瞞下,可秦慄這小子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只要是他看不順眼的,哪怕你是當今三公之首,他也是照得罪不誤。
所以在官場上,沒幾個人敢跟這樣的二愣子關係好;可就是他的這幅脾氣和秉性,卻是入了趙炎的眼,以太子身份保他一路高升,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炙手可熱的大理寺少卿這個職位。
趙炎看上了秦慄的耿直性子和出色的辦事能力,可秦慄本人卻是一根拉臭發硬的臭骨頭;若是一般人能夠跟當朝太子攀上關係,定然會好好巴結這位未來的天子,好爲自己的將來謀得更大的利益;可秦慄呢?別說是巴結趙炎了,他不來給趙炎找麻煩就算是不錯的了reads;。
所以,在親身經歷過與秦慄的相處時間後,趙炎深深地體會到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他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二小子當自己的左膀右臂了呢。
話說這頭,福公公秉着太子的口諭飛快的衝出太子宮,果然就看見穿着一身正三品朝服的秦慄頂着一輪大太陽,搖搖晃晃的站在烈日底下,活似一根快要被烤焦了的黃豆芽,既滑稽又覺得有幾分可憐。
秦慄也眼尖,老遠就看見福公公出來了,忙提起朝服的前擺快步跑上前,笑嘻嘻的對着福公公行了行禮:“公公,您可是來請本官進去的?”
福公公看着眼前神奇的秦大人,按理來說,這當朝正三品的官職俸祿也是不少的,再加上又是太子爺看中的大臣,這秦大人就算是閉着眼睛伸出手,不管是金銀財寶還是白花花的銀子都會長了腳丫子似的直往懷裡鑽。
明明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可眼前的秦大人卻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蠟黃樣兒,實在是不明白他那麼多的俸祿究竟被丟到哪裡去了?也不知道多買點好東西給自己進補進補,一個純爺們弱的似乎連他這個太監都比不上。
想到這裡,福公公客氣的伸出手攀上秦慄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相好樣兒,湊到秦慄的耳邊,道:“少卿大人,您來見太子殿下就算是殿下忙的頭也擡不起來,這不,還不是要抽出時間來見見你?只是,有一點我們這些當奴才的怕是要多嘴說一下了。”
秦慄對眼前的福公公還是頗帶好感的,當下便是忙點着頭,對着福公公抱了抱拳,道:“公公請指教。”
“指教算不上,就是擔心少卿大人你。”福公公一邊晃動着手裡的拂塵,一邊上下打量着不知道是官服穿秦慄還是秦慄穿官服,微微晃了晃頭,“大人你好歹也算是太子殿下的門人,走出去人人都會說你是替太子殿下辦事的,也算是殿下的臉面,可你成天這幅好似一陣風吹上來都能將你吹到十萬八千里外的模樣,也太掉咱們主子的臉面了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殿下苛責了你,讓你如此發育不良呢。”
秦慄一聽是這事兒,當下便是無所謂的晃了晃袖子,笑呵呵的說:“福公公的提點關心,下官明白了,只是公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小的時候家裡窮,頭頂上有兩個哥哥,後面還有一個妹妹,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每天能吃飽飯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艱難了;所以就在小的時候餓過了勁兒,長大了想要再補回來也難了;不過福公公你儘管放心,我表面上看上去是不太牢靠,但身子骨卻是沒問題的;你放心,我們這些當屬下的都明白,長相身子板不過都是皮囊,關鍵是有真本事才能真正立得住腳;只要下官不給太子殿下辦錯事,誰敢指着下官和太子殿下的脊樑骨亂說話,你說是不?”
看着秦慄那雙閃爍着求誇獎的亮晶晶的眼睛,福公公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不過是看秦慄是個中肯的,這纔多言了兩句,但既然人家不在乎這些,他要不好再多說什麼;就忙擺了擺拂塵,對着秦慄說道:“大人請吧,殿下等着您呢。”
“噯!好!”
大殿內,趙炎恢復了往日的冷靜,神色疲乏的靠在身後的寬大舒適的椅背上,一手支着腦袋,淡淡的掃了一眼佝僂着身軀走進來的秦慄。
“殿下千安,微臣在這裡行禮了。”說話間,秦慄便要雙膝跪地磕頭。
趙炎一見秦慄就腦仁發疼,只想趕快將這不讓他痛快的小子打發走,所以當下連禮數都沒讓他行,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別玩這些虛的;說吧,你來找我,又有何事?”
秦慄一下擡起頭,看着趙炎,道:“殿下,微臣要彈劾人。”
趙炎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這臭小子,前兩天剛剛彈劾了京城的一個頗有背景的巡城御史,鬧的滿朝堂爲了他爭執不休,現在還沒消停兩天,他又老毛病犯了。
趙炎只覺得口齒髮幹,強壓着怒火,委婉道:“少卿吶,你似乎自任職以來從未休過假,你是能臣不假,當也要講究勞逸結合,要不讓本殿下給父皇說一聲,準你半個月假,回老家省親,如何?”
可秦慄卻像是聽不見趙炎的話一樣,繼續自言自語道:“微臣此次彈劾的人乃是京城一大家族的族長,更是朝中的重——司空悟。”
“本宮記得你的老家似乎還有親人,父母應該還健在吧,兄弟姐妹不知現在過得好不好?你現在是過的好了,在朝堂上也算是頗有幾分能力,等你此次回去省親,本殿下會安排人給你壯行,回老家好好風光風光,讓家裡的親戚,鄰里鄉親們都羨慕你。”
“殿下,司空悟掌管的司空府現如今可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縱容家僕逞兇鬥狠不說,甚至早已生了忤逆之心,完全不將天子之威,殿下之恩放在眼裡;微臣……”
“秦慄reads;!”趙炎終於忍不住了:“你究竟在沒在聽我說話。”
秦慄一哆嗦,忙又跪在地上,明明是一副怕的要死的樣兒,可那眼神中的倔強卻像是一根刺一樣,扎的趙炎渾身發疼:“微臣怎敢不聽殿下說話,只是殿下,微臣可是在盡忠臣之責,爲殿下分憂吶!”
趙炎氣的直磨牙,顫抖着手指指着這跪在地上的混小子:“你讓我去辦理司空悟,這就是爲我分憂嗎?”
“當然了,司空悟這顆大毒瘤是一定要剷除的,爲了我朝社稷,爲了天下百姓,難道殿下不認爲此人該除嗎?”
“是,別說是司空悟了,就連其他幾大家族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只是現在時機不成熟,你讓我在這個時候招惹他們,這不是擺明了自找麻煩,打沒把握的仗嘛!”
說到這裡,趙炎又跌回到椅子上,頭又開始疼起來;京城中的這幾大家族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皇權,他自然是恨不能處之而後快,只是這些大家族真的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他現在事事都在啞然隱忍,甚至連迎娶自己的太子妃都不敢在京城中的名門閨秀中選擇,可想,他做出的犧牲和隱忍該是有多大。
看趙炎頭疼的直皺眉,秦慄癟了癟嘴,頓時偃旗息鼓,但依然不甘心的嘟嘟囔囔:“那幫龜孫子成天吃皇上的,穿皇上的,就連討媳婦都是沾了皇家的光才娶到那般貌美如花的娘子;封妻廕子,哪一樣不是皇上給他們的,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養了一幫白眼狼,實在是要人氣憤。”
聽着秦慄的話,趙炎輕笑着扯了扯嘴角,雖說秦慄粗神經大手大腳慣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話糙理不糙;但,現如今京城中的幾大家族慢慢做大,皇權對於他們來說漸漸成爲攔路石,爲了自保,同時也爲了拔除這些禍端,隱一時之怒,纔是上上策。
趙炎站起來,走到秦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卿,本宮知道你有大才,你若真想在這件事上助我,大可以先暗中蒐羅這幾大家族的罪證,等時機成熟,本宮答應你,必然會給你一個一展手腳的機會。”
聽到趙炎這般說,秦慄立刻雙眼放光:“殿下此話當真。”
趙炎頭一揚,驕傲道:“本宮是將來的天子,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怎會跟你這不成器的傢伙逗趣。”
說完,趙炎便是一甩袖袍,尊貴之態顯露無疑。
而恰在此時,司空府後院的書房中,正聚集着司空悟和司空非凡父子倆。
司空非凡自幼就被稱爲神童,三歲能讀書,五歲能作詩,一手行雲流水的丹青更是寫的出神入化,一時間在京城中出現洛陽紙貴之象。
司空悟得此佳子,自然是疼之愛之,不管做什麼都會將自己的兒子帶在身邊,大有一副培養成下一代繼承人的架勢。
而此時,司空非凡卻是在接到從窗外飛來的飛鴿傳書後,好看清秀的眉心微微的皺了皺:“父親,我們的人彙報平涼郡中似乎有些不太平。”
坐在太師椅上的司空悟老神在在的養着神,年邁五十的他卻是早已華髮滿頭,一張頗顯老態的臉上能看出歲月的痕跡,可就是這樣一個老人,眸光閃動間自然帶着一股氣勢,着實不敢讓人小覷。
仔細打量這對父子,不難發現司空非凡的相貌並沒有太多的像自己的父親,反而過於清秀的長相倒是隨極了自己的母親。
司空悟沉默了片刻,開口:“平涼郡?在那個地方好似有司空家的一個親戚長久居住。”
“父親記得沒錯。”司空非凡走上前兩步,將手中的捲紙送到司空悟面前,嘴上接着說道:“當年司空家的一個表親遠嫁到平涼郡,本不是什麼能上得了檯面的人所以我們也沒多注意,只是最後平涼郡的那一家爲了巴結上司空府,居然放棄祖宗的姓氏改姓司空,這纔在家裡引起了小小的一陣風波。”
司空悟回憶了一下,似乎卻是有此事;一個背德忘宗的人,本不會讓司空家投來任何的注意力,但隨後他派人出去調查,發現當年的季東霆在突然辭官歸隱後去了平涼郡隱姓埋名,這才順水推舟的接納了那樣一家廢物,表面上是眷顧那一家人,實則則是安排了自己的人暗中盯着季東霆的一舉一動,直到那個傢伙徹底死了,他才放了手。
但,本該被遺忘的人,怎麼會在此時又傳來了消息?
司空悟終於睜開眼睛,一雙銳光閃動的犀利雙目中帶着咄咄逼人的神色:“這幫廢物們不安分了嗎?”
司空非凡卻是不多言,而是示意司空悟看自己手中的捲紙reads;。
當司空悟看見捲紙中出現的幾個字後,瞬間連凳子都坐不住,一下就站了起來,鎮定的眼瞳裡也開始隱隱晃動:“那幫傢伙們被當地的太守關進大牢了?可惡,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難道那個太守不知道這些人是姓氏司空嗎?”
司空非凡走上前扶着生氣的爹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又親自給司空悟衝了杯茶,看見爹爹喝下茶水壓壓怒火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父親,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
司空非凡深思熟慮的在原地踱走了兩步,道:“父親不覺得最近京城裡似乎少了個人。”
司空悟畢竟不是吃閒飯長大的,瞬間就明白了兒子話中的意思:“四殿下,趙元!”
“沒錯,就是他。”司空非凡深吸一口氣,道:“四殿下和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感情甚篤,堪稱皇子中的楷模;尤其是四殿下此人更是出了名的疼惜手足、重情重義,這麼多年不管太子殿下遇見什麼事兒他都會陪在東宮,就連京城都是甚少踏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之間不見了,而且皇宮裡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父親難道不覺得這個很奇怪嗎?”
司空悟溝壑縱生的眉宇間更是皺着一道狠狠地溝痕,彎曲的手指微微的敲擊着桌面,推敲着愛子話中的意思:“非兒,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司空非凡同樣聰慧一笑:“不知父親想到的會不會也正是孩兒心中想到的。”
司空悟擡起頭看着愛子:“那我們一起說出來。”
“選妃!”
“選妃……!”幾乎是異口同聲的二人皆是一愣,然後在一片瞭然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俗話說英雄所見略同,想必講的就是現在這副情景。
司空非凡雙目眺望窗外,雙手負立,神態倨傲而自信:“皇上和太子是要對我們出手了,四殿下此刻應當就在平涼郡裡,而平涼郡中的司空家的人應該是被趙元授意借當地太守之手捉拿剷除;而至於這四殿下的目標,孩兒想來想去都只想到了一個人,父親想必也猜出來了。”
司空悟當然能猜得出來,季東霆,這個讓他恨了半輩子的仇人,本以爲可以在有生之年將其拆骨剝肉,沒想到那個小老兒這麼快就翹了辮子;不過沒關係,眼下就有一個機會讓季東霆就算是被埋入黃土後依然不得安寧。
“非兒,爲父猜測,皇上是看上了季家這個名揚四海的書香招牌,這纔想給太子找一個聲望極高的太子妃;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受京城大家族的擺佈和控制,這纔不遠千里的派遣了趙元去平涼郡那般偏遠之地,只爲帶回一個季家之女。”
司空非凡點了點頭:“季東霆的事兒孩兒不如父親知道的透徹,那依照父親的揣測是皇上會讓季家的衆多女兒當中誰當太子妃呢?”
司空悟笑了:“當然是季東霆的親生女兒,要知道,純正的血統可是最具有說服力和尊貴威嚴的。”說到這裡,司空悟看向身側清秀如玉的兒子,他的孩子自然是人中龍鳳,皇子們看上的女子,他的兒子照樣有資格擁有。
想到這裡,司空悟做出一個決定:“非兒,你將手裡的事情暫時放一放,爲父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親自去一趟平涼郡,看你能不能給爲父帶回來一個滿意的兒媳婦。”
說到這裡,司空悟就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在笑淚中,他看見了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帝王暴跳如雷的樣子。
皇上啊皇上,你以爲悄悄地讓自己的兒子去平涼郡找一個空有名聲卻沒有權勢的女子回來當太子妃就能保全自己的兒子嗎?
既然你願意做,那爲人臣子的就更應該給你送一件禮物纔是;如果你看中的兒媳婦卻是偏偏不肯嫁皇族卻是進了他司空家的大門,不知這天下間會不會傳言出:老子是個糊塗蟲,兒子更是個小烏龜,居然連未過門的媳婦都看不住這樣荒誕可笑的言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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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大腹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