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小白貓,你可想死老子了
隨着天氣的漸漸轉暖,皇宮內外早已是一片花海世界、綠樹叢蔭。
銜着春泥的燕子早已唧唧喳喳的開始飛竄枝頭,起早貪黑的忙活着建造自己的新家;花叢中蝴蝶飛舞、蜜蜂繁忙,河流中錦鯉頑皮,烏龜遊走;本是這樣一片春意盎然之景,卻是在位於皇宮內院西南角的地方卻是完全看不見的。
因爲,位於皇宮西南角之處,自大周先祖建朝以來就一直被選擇擱置荒廢;除了一座早已破敗的暖秋閣依然不知歲月爲幾何的默默地佇立在這裡孤獨的看着歷史朝代的更替之外,這裡就像是被人早已遺忘一樣,除了野草瘋長,再無其他任何生命的跡象。
只是今日,本是皇宮深處最破敗安靜的地方卻成了最熱鬧矚目的地方之一;因爲,被皇帝下令賜死的嫺貴妃便是將要在這裡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昔日金貴的華服早已退下,華麗的珠寶已蒙上塵埃;烏黑的頭髮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高高的挽成漂亮的髮髻,而是散落的、無力的垂在那具一日之間變的極爲憔悴的身體之上;精緻的臉頰雖依然動人,可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活色和神采,亦如那對美麗的瞳目,再也沒有了往昔的勃勃生機。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能夠相信眼前這身形枯槁的女子會是當初那個貴氣逼人、風華絕代的嫺貴妃,曾經的美人從高高的雲端跌進泥土裡,在那一瞬間,像是被剝奪了所有的尊貴和驕傲一樣,活的極爲苟延殘喘。
“蕭氏,皇上和皇后念你坦白從寬的份上,就賜你三尺白領自行了斷,死後也不用草草葬送在亂葬崗中當一個孤魂野鬼,而是以末等答應的身份入葬;此乃皇恩浩蕩、皇后仁慈之舉,你當叩首謝恩。”
前來宣旨的太監乃是宗親府的人,想當年在蕭玉桃獨霸後宮的時候,何時將眼前這跳樑小醜看在眼裡,在她的眼中,這樣的奴才連給她提鞋都不配;但命運無常,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走上這條路,自己的命運會是被這樣一個閹奴所宣判。
想到這裡,蕭玉桃慢慢的仰起頭,一雙早已褪去了浮華的眼瞳裡已是死水一片,可就是這樣一潭死水,卻是看的那前來宣旨的太監心口一驚,暗歎不愧是當初橫行後宮的女人,就算是被折斷了翅膀,這骨子裡的陰狠勁兒依然不改往昔;果然是蕭家的女兒,倔強狠毒那是天性。
瞧着小太監被自己的眼神驚得朝着身後退了幾步,蕭玉桃自嘲自己何必跟一個宣紙的太監過意不去;輕輕嗤笑幾聲後,便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曾幾何時,她是那樣懼怕這一刻的到來,她是那樣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走到這裡看着這滿牆的破敗和狼藉;可如今,真的當自己踏足在這片土地的時候,她卻不再害怕了,而是心安,從未有過的心安。
或許,她真的不屬於這個皇宮,真的不屬於趙禮,她的進宮,她的爭寵,她的一舉一動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可笑的笑話;以前最在乎的一切到了臨別這一刻才知道,原來什麼都帶不走,帶不走她曾經的尊貴,帶不走她喜愛的榮華;她就像個可憐的棄兒,赤條條的來到這個世界,又是孤孤單單的離開這個世界。
蕭玉桃站在原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好似小鳥歌唱的聲音,鼻間似乎聞見特別甜美的花香,這些感覺她以前從未真正體會到、觸摸到,沒想到在這一刻,她卻是親耳聽見、親自聞見了。
宣旨太監看着蕭玉桃旁若無人的閉着眼睛置若未聞自己的話,想到眼前這女人雖然依然強悍,但已經在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了,這才又鼓起勇氣,厲聲呵斥道:“蕭氏,你還不趕快謝恩?”
耳邊動人的鳥叫聲被打斷,蕭玉桃微微蹙了下眉心,可終究並未生氣,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向宣旨太監,冷嘲道:“你要我去感謝將我的人生徹底毀滅的仇人?哈哈——我告訴你,就算是此刻趙禮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對他說一聲謝謝,因爲我恨他,亦如恨司馬媚那樣,很着他。”
宣旨太監聽見蕭玉桃居然這樣大喇喇的喊出皇上的名字,當下就發作起來:“大膽蕭氏,你居然直言天子的姓名。”
“那又如何?反正我都要死了,喊他的名字又怎樣?”蕭玉桃哧諷的看着宣旨太監。
宣旨太監被蕭玉桃的這句話噎住,半天也回不過嘴;也是,這女人馬上就要被賜死,臨死前不甘心的喊帝后的姓名也不過是垂死掙扎,圖個嘴上痛快罷了。
想明白這些,宣旨太監也不想在這裡再跟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乾耗下去,叫來站在身後的宮侍,便送上托盤中雪白的三尺白綾:“蕭氏,你還是自己來吧;雜家動手,怕是會不好看。”
蕭玉桃看着托盤中的白綾,精緻的臉頰上淺淺的勾着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可就在她利索的伸出手一把抓住那雪白的白綾時,一聲輕軟的嗓音從遠處傳來。
“且慢!”
蕭玉桃回頭,在看清楚這忽然到來的人居然是司馬媚的時候,本是平靜的眼底瞬間就盪漾起幾股陰狠的怨怒。
宣旨太監怎麼也沒想到皇后娘娘會有閒工夫來到這裡,忙帶着身後的小跟班跪身行禮。
陳葉青打眼看了下黃梨,黃梨就立刻走上前,對着宣紙太監們說道:“你們就先下去吧,這裡交給皇后娘娘就行。”
宣旨太監是個聰明機靈的,在瞧見皇后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就揣測着皇后是不是親眼來看蕭氏自縊的,要知道當初皇后在皇宮裡可是處處受蕭氏挾制;而今這眼中釘被拔除,皇后娘娘自當是最痛快的那一個;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親眼看着曾經的仇人先一步離開更解恨的?
自以爲窺破皇后心思的宣旨太監自然是很想在皇后面前賣乖的,在聽見黃梨的話後,就立刻點頭哈腰的退下;甚至在離開時十分諂媚討好的朝着陳葉青笑了好幾下。
直到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全部都離開了,陳葉青這才扶着碧瑩的手走到一旁微微凸起來的乾淨石頭上,隨意的坐下;微微一笑間,端靜雍容的看着在他一出現後就露出一副恨不得撕吃了他的蕭玉桃。
“貴妃娘娘在這裡住了一天,感覺可還好?”
蕭玉桃嗤笑的看着眼前這擺明了來看她笑話的陳葉青,雖然已經落魄到如此地步,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在這個女人面前再次露出一丁點的脆弱。
所以就看先才還很是從善如流的蕭玉桃一秒鐘變成了刺蝟,恨不得豎起全身的利刺朝着陳葉青扎過去:“嬪妾可不敢叨擾皇后娘娘掛心,嬪妾在這裡過的很好;這一天雖然很短暫,可讓嬪妾明白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陳葉青饒有興趣的一揚眉:“哦?難得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說說看,你看透了什麼?”
蕭玉桃一轉頭,冷冷的看着陳葉青,道:“看透了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將自己的一生結束在這種地方。”
“大膽!皇后娘娘豈是你妄自衝撞的?”碧瑩朝着出口不遜的蕭玉桃就是一聲怒喝。
陳葉青伸手拉了下碧瑩,轉眼就看向蕭玉桃,道:“碧瑩,別對貴妃娘娘這麼兇嘛,貴妃這是在擔心本宮,害怕本宮和她一樣笨,笨到自己都把自己給作死了。”說到這裡,陳葉青看着蕭玉桃更加扭曲怨恨的臉頰,繼續說道:“不過,本宮可以告訴你;蕭玉桃,我和你不一樣,我的將來會掌握我的手中,我不會讓自己走到窮途末路上;就算是有一天我也會面臨生死,那麼我也不會死的這麼悄無聲息,最起碼是國葬,你明白嗎?”
國葬?蕭玉桃哂笑了一下,大周朝禮制,只有當今天子和天子的生母纔有權利享受國葬之禮;看來司馬媚這個女人真的是勢必要當上太后才肯罷休。
想到這一點的蕭玉桃對着陳葉青露出了一個可笑的笑容,身爲後宮的女人,不敢說朝不保夕,那也跟枕戈待旦沒什麼區別;男人的戰場是真刀真槍,而女人的戰場則是錦繡花團;這兩方戰場表面上看上去前者要兇狠很多,可是隻有她們自己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世上最可怕的對手不是拿着刀子對着你的敵人,而是藉着美麗的皮囊對着你笑顏如花的美人。
趙禮如今對你司馬媚癡心一片又怎樣?要知道這天底下最容易改變的就是人心,而在人心中最難以捉摸的則是帝王之心;帝王之愛能夠在前一秒將你捧上天空,後一秒就會不在乎你的死活。
她司馬媚如今這個皇后之位都坐的搖搖晃晃,憑什麼資格說將來自己會當太后?
蕭玉桃現在才知道,最癡心妄想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司馬媚。
陳葉青是個何等敏銳的人,他怎麼會沒發現蕭玉桃眼底對他的嘲諷和可憐;可是,一個連自己命運都掌握不好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判定他的人生?陳葉青覺得自己在探討人生的方面跟蕭玉桃還是有很大的差池的。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相互對視而笑,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見了對對方的嘲諷和奚落;可是,誰都隱忍不說,大有一副一較高低的架勢。
“本宮今天來,不僅僅是想要送你一程,還有件事情想問你。”
蕭如月看着手心的白綾,眼尾稍稍一挑,就算是未施任何粉黛,依然美的撩人心魄:“皇后娘娘,你確定是要找嬪妾來問話嗎?”
陳葉青自然知道蕭如月這話中的意思,從他決定撕破臉面的那刻起,美人再美,他也不會再多看一眼,心腸柔軟一下;所以現在,蕭如月對於陳葉青來說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而陳葉青卻對她蕭如月來講,卻是她口中的憎恨之人。
明明兩兩相厭之人,而今卻要擺出一副有事交談的模樣,別說是其他人感覺奇怪,怕是就連她們自己,都感覺怪異。
可是陳葉青卻完全不以爲意,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了撫自己好看的眉角,慢聲說道:“你宮中的扶桑,她就是你身邊一直暗中幫助你的人吧。”
蕭如月臉色微變,略帶詫異的看向陳葉青;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將準頭瞄上了扶桑,看來,她下的這步暗棋,終究還是註定要失敗的;眼前的這位皇后娘娘,實在是太聰明。
瞧着蕭如月不說話,陳葉青倒是無所謂,只是斂着一雙聰慧的眸子盯着蕭如月的一舉一動,繼續說道:“本宮派人調查了她,這個名叫的扶桑的原是宮裡的老人,可是以前她卻是不叫這個名字,不過數月之前忽然被調配到初荷宮後,重新換得這個名字;而就在數月之前,夜瀾殿着火,黃問蘭和滿宮上下的宮侍們全部都被燒死,經過調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初荷宮,尤其是火燒夜瀾殿的桐油更是有人秘密從宮外運進來的;如果本宮說的沒錯,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嬪妃怎會知道桐油的燃燒能力是衆多火油中最強的?如果不是有人幫你,你的計劃不會這麼成功;而這個幫你的人,應該就是這個扶桑吧。”
蕭玉桃心口一跳,已是臉色蠟白的看着只是坐在石頭上的陳葉青;早就知道皇后娘娘聰慧,可是在這時候她才真正的體會到這個‘聰慧’究竟指的是什麼意思;她竟然可以在只是掌握證據的情況下就還原了一切,甚至還拉扯出了扶桑,看來,真的是天要亡她。
想到這裡,蕭玉桃笑了,笑的悽慘而絕美:“司馬媚,我認栽了!我服輸了!”
聽到曾經那個高傲的不將任何人看在眼底的蕭玉桃對着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陳葉青並沒表現的十分歡喜,而是淡淡一笑,道:“從你決定跟本宮作對的那刻起,就註定了會輸;當初的你雖然嬌蠻任性,可雙手總歸是乾淨的;本宮的後宮裡容不得任何雙手沾滿鮮血的女人,哪怕那個女人曾經讓本宮想要憐惜,想要呵護。”
說完這句話,陳葉青終於站起身來;看着因爲他的話而站在原地不動的蕭玉桃,雍容華貴的露出一個極爲美豔端莊的笑容之後,便毫不猶豫的轉過身,率領着衆位宮侍,如王者巡視一般,儀態萬千的朝着旭日最亮的方向走去。
蕭如月怔怔的看着陳葉青離開的背影,腦海深處不斷地盤旋着他在離開時說的那幾句話;當目光落在他身上穿着的牡丹鳳凰紋完花長裙的時候,本是有些怔愣的眼瞳瞬間睜大,尤其是當她的目光落在陳葉青那略顯大步瀟灑的腳步上時,更是像撞見鬼蒼白了臉色。
原來,原來她不是司馬媚;她不是……她是……是、是……
陳葉青剛走出暖秋閣的範圍,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蕭玉桃淒厲的哭喊聲:“皇上,您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哈哈、哈哈——”
一直小心扶着陳葉青的碧瑩聽見這聲令人心底發寒的哭叫聲時,還是忍不住稍稍打了個哆嗦,很是嫌棄的瞥了一眼身後,道:“真是賤人賤命,到死了還不知道消停一點;說皇上瞎了眼?哼,對,皇上以前是眼神不好,要不然怎麼會看上她這隻狐狸精?”
陳葉青含笑看了眼碧瑩,瞧着碧瑩那副恨不得親自弄死蕭玉桃的那股狠辣勁兒,不免輕輕地搖了搖頭,說着:“蕭玉桃雖然可惡,但終究是遭了報應;黃泉地下,也能扎找到黃娘娘好生賠罪了。”
說到這裡,陳葉青狀似無意的又回頭看了眼已經有些視野模糊的暖秋閣;他不管趙禮的眼睛是不是瞎的,可他知道,活了這麼些年的蕭玉桃終於在臨死前眼睛擦亮了一點,最起碼這個女人猜到了他真正的身份,看來,還是有些腦子的,只可惜,成了他的對手只有消失的份兒。
黃梨瞧着皇后的神色若有所思,就討巧的湊上前,道:“娘娘不必爲這種女人費神,從今往後在這宮裡,雖然依然會有初荷宮,但再無嫺貴妃這個人物;當年在宮裡所受的罪總算是還了。”
陳葉青知道黃梨說的是什麼意思,當年真正的司馬媚多次在蕭玉桃手中受到折辱,就連當初誣陷司馬媚與侍衛有一腿的消息蕭玉桃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可以說,如果沒有蕭玉桃和蕭太后,司馬媚這個女人怕是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一趟冷宮,斷送了那麼年輕的生命,讓他又無意之間佔據了司馬媚的身體。
而今,當年害慘司馬媚的其中一個兇手就這樣走了,陳葉青雖然並不是特別嫉恨蕭玉桃,可是親自結束了蕭玉桃的生命這讓他有一種給真正司馬媚報仇的快感;曾經因爲容貌而對蕭玉桃而存在的點點憐惜之情早已消磨乾淨,現在餘下的只有了斷仇人後的一絲欣慰不斷縈繞在心尖上。
碧瑩是對蕭玉桃成見最深的那一個,就看小丫頭在聽到黃梨的那番話後,一癟嘴,很是不服氣道:“什麼叫做所受的罪總算是還了?當年娘娘在那個賤人的手裡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還有在冷宮的日子,你知道有多難熬嗎?我們可是連一碗熱湯都很難喝到的。”說到這裡,碧瑩的眼神又兇狠了幾分:“要奴婢看來,三尺白綾還是仁慈的,就應該讓蕭玉桃那個賤人吞下爛腸爛肚毒藥,一點一點的折磨她,知道她將身體裡的最後一滴血都吐乾淨了才奄奄一息的死掉,這才大快人心。”
陳葉青聽到這話,心驚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心裡知道碧瑩是恨極了蕭玉桃,可是這樣狠毒的話被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說出來,陳葉青還是忍不住側目看碧瑩,很是無奈的開口:“碧瑩啊,人在做天在看,你就別再讓你的壞水到處亂冒了,本宮現在看着你就像瞧見一條五彩斑斕的花蛇,又是喜愛你的皮相又是害怕你的心思呀。”
身爲一個可以爲主子拋頭顱灑熱血的奴才,碧瑩聽見陳葉青說出這樣的話,立刻就識趣的閉上了嘴,心裡默默唸叨千萬不能讓自家主子在心底深處厭棄她比較好。
黃梨嘴角抽搐的看着碧瑩一秒鐘恢復老神在在的模樣,仰起頭看向陳葉青,剛想在說什麼,卻看陳葉青卻是先開了口:“黃梨,你去一趟禁衛軍的衙門,讓秦大人親自調派幾個好手留心在御花園的假山附近,一看見那個叫扶桑的走出來,不用匯報,讓禁衛軍直接壓來芙蓉宮。”
“娘娘可是要對扶桑那個賤蹄子動手?”
陳葉青冷冷一笑,道:“夜瀾殿走水雖然是蕭玉桃事先挑起,可是真正的兇狠之人則是一直在後面爲蕭玉桃出謀劃策成爲她幫兇的扶桑;留着這樣狼子野心的人在後宮裡,後宮別想安寧一日;本宮既然知道有這樣的禍害存在,斷然是不會留下她的。”
黃梨瞧着皇后那下定決心、信誓旦旦的模樣,崇拜的應了一聲後,就甩開蹄子朝着禁衛軍衙門的方向奔去。
陳葉青帶着諸位宮人繼續往芙蓉宮走,只是,待他一路漫步,回到芙蓉宮外面的花圃前時,在宮裡應職的一名小宮侍遠遠的從遠處跑過來,瞧見陳葉青的那一刻,小宮侍的眼睛裡迸射出喜悅的火花,歡喜的跪在陳葉青面前磕了幾個頭之後,就脆生生的回話道:“皇后娘娘可算是回來了,杜離杜太醫被靖王爺找到,從宮外送進來了。”
杜離?小白貓?!
本來興致還有些悻悻的陳葉青一聽見這話,頓時精神雀躍起來,拉着碧瑩的手就一改先才的臉色沉肅,漫天歡喜的快步朝着正殿奔去的同時,已經扯直了嗓子大喊道:“小白貓,你可算是把老子想死了。”
正在大殿正襟危坐的杜離身着五品太醫院院使官服,清瘦嬌小的身軀在聽見皇后娘娘那一聲嚎,嚇得一下就從凳子上蹦躂起來,一雙帶着怯怕卻難掩歡喜的大眼睛朝着宮門口望過去;恰巧在此時陳葉青跨步進來,清輝的日光濃墨重彩的在陳葉青的身上勾出了一個金色的光邊,襯得整個人宛若從雲彩上走下來的一般,說不出的驚豔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