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敢狡辯,枉費本宮這般疼你。打小你便跟在本宮身邊,這許多年過去。你不僅不執本宮待你的一番情誼,竟然還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真是傷透了本宮的心。”我猛然站起身,一手指向喜兒,
怒氣衝衝,不能自制,“來人,喜兒不守宮歸,私自盜取主子首飾,將她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娘娘,後宮內是不準動用私刑的!再說了,喜兒她也不是有意的,還望娘娘收回成命,饒她一回。”其蘭跪在地上,神情惶惶的爲喜兒求情。
“哼!本宮最恨無恥小賊,今日倘若不懲罰於她,以後這朝仁宮裡還有什麼規矩可言?你若再替她求情,本宮連你一起懲罰。”我氣沖沖的望着其蘭,好似不懼聖旨,
或是被衝昏了頭腦,絲毫不顧私刑之意:“還不快將她拉下去?”
“是,娘娘!”站在門口的小席子慌忙跑進來,拽起喜兒就要往外拖。
“等等,將她帶去安元殿前殿受刑,切記莫要在殿外。不然,皇上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誤以爲本宮不賢良淑德。
到時本宮縱使有千張嘴萬張嘴,也解釋不清了。”我急步走下來,略含着幾分擔憂,切切囑咐着小席子。
“是,娘娘,奴才謹遵娘娘旨意!”小席子乾脆利落的答應一聲,便硬拖起喜兒往殿外走去。
“公主,奴婢是冤枉的。公主,您爲什麼不徹查一下,便草草定了奴婢的罪?奴婢是冤枉的,公主。”喜兒被小席子拖拽着,一邊大聲哭訴着自己的委屈,一邊埋怨着我。
過得一會子,哭喊聲漸漸消失了。
殿內衆人俱是鬆了一口氣,我重又坐回上座中,看向跪在地上的其蘭和紅蓮,帶了些許疲憊之態:“你們兩個起來吧。”
“謝娘娘!”她們兩人剛站起身來,便聽到安元殿內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接着慘叫聲不絕於耳,一聲高過一聲。殿內衆人面色不渝,個個都轉身偷偷向安元殿瞄去,卻仍是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也許正是因爲看不清楚,所以顯得極爲殘忍與神秘。
晚間掌燈時分,我特意吩咐了其蘭,讓喜兒不要出來了,留在她自己房裡養傷。
當然唯恐有不識相的人,進去查看傷勢,或者假意勸慰之類的,我專門讓小席子調派了兩名信得過的小太監,專程守在了喜兒房門口。
向外只是言說,不準外人探視。讓其在裡面閉門思過,深刻檢討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我這心裡老是放心不下,唯恐她一個人呆在房裡,沒個人陪着說話,會感到寂寞,亦或者心裡不好受。
用過晚飯後,我就趕緊着讓其蘭回去了。
有其蘭陪在她身邊,想是心裡也舒坦些。
我拿出昨日晚間,未默寫完的歌詞,鋪展在圓桌之上,開始努力回想着,一句一句默了下來。
“寫什麼呢?這麼認真。”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忽然自背後傳來。
我被嚇了一跳,頭也未回,沒好氣的道:“你每次要來時,能不能提前通知本宮一聲。每次都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倘若真有一天精神承受不住,就被你嚇死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本王每次來,你都是這般不給個好氣兒,是不是盼望着本王以後都不要來了?”廖靜宸語氣裡含了幾絲怒氣,在圓桌對面,尋了張椅子便坐了下來。
“那也要看王爺你高不高興嘍,你高興了就來,不高興就不來,本宮能管得着嗎?”我依舊頭也不擡,繼續努力思考着歌中的詞句。
“你今兒是怎麼了,像吃了炸藥似的?誰惹你不痛快了?告訴本王,本王替你出氣去。”廖靜宸趴在桌子上,眸子垂下來,看了一眼宣紙,復又望向我,淺笑晏晏。
“說的簡單。你皇兄惹到本宮了,你也去替本宮出氣去?!”我沒好氣的擡起頭來,瞪他一眼,又落回了雪白的宣紙上。
“你是不是怪皇兄一直不來看你,冷落了你?”廖靜宸嬉笑的神色減了幾分,頗爲認真的望着我。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本也沒在這件事上面糾纏,見他有此一問,不覺間便隨口問了出來。
“西廖國新近冊封的舒皇后不受寵,這個想是在整個京城都傳開了。本王能夠知道,有什麼感到奇怪的嗎?”廖靜宸小心的望了我兩眼,爾後試探性的問道,“皇兄不來看你,你很在意是不是?”
“當然了。本宮被皇上娶了來,可皇上天天不願見本宮,每日只去別的妃子那裡,你說本宮能不難過嗎?”我又擡起頭看了廖靜宸一眼,故意說的悽慘無比,以此來展現出我對廖靜宣的深厚情誼。
不然,若是讓他知道,我其實是要刺殺他皇兄的,不當場滅了我,就已經很給面子了。當然,這個可能性也不會有,他鐵定,外加肯定的一定會當場就滅了我。
命只有一條,我可賭不起。
“好了,不說這事了,徒增傷感,給本王心裡也添堵。你這是寫的什麼呀?這麼一大片。”廖靜宸甩開那僅有的一絲嚴肅神色,一手指在宣紙上,笑嘻嘻的望向我。
“對了,你不問,本宮還忘了吶。再過幾日,南薛使臣便要來尚溪城了嗎?”我放下毛筆,拿起硯臺開始磨墨。
“本王幫你磨吧,看你那笨手笨腳的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磨完呢?”我一聽廖靜宸這麼說,樂得休息會兒,便一甩硯臺丟給了他。
他卻猛然向後跳開一步,躲過飛過去的硯臺,嘴裡哇哇大叫:“我說你能不能小心着點,這是硯臺,硯臺!”
“我知道啊。”我很是平靜的向他遞目望去,一副我很明白的神情。
“你知道什麼呀?你看本王的袍子!”他氣呼呼的向我喊着,仿似立馬就要七竅生煙。
我很有耐心的轉身望過去,自上而下,又從下往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語氣涼涼的道:“你的袍子怎麼了?不就多了幾滴墨汁嗎?這樣多好看的,你之前這袍子
什麼花紋也沒有,太過平淡無奇了。”
“你,你!簡直無藥可救!”我背過身去,聽他氣憤的話不成句,再想到剛纔那衣服上被濺的到處都是的墨汁,暗笑不已。
同時我又不敢笑出聲,只得硬憋着,這種滋味委實難受。
“不用憋了,想笑就笑好了。看你肩膀抖得那樣子,誰個不知道你是在笑的?”廖靜宸臉色緩和了許多,彎腰拾起地上的硯臺,踱步走到桌邊來坐下,將硯臺放到磨盤裡,一下一下的磨了起來。
“剛纔問你呢,南薛使臣要來尚溪城了嗎?”我站起身走到牆角長方形小几前,執起茶壺倒出兩杯茶來,一杯遞到了他跟前。
他一邊磨着墨,一邊開口說道:“現在已經動身了,估計再有十天左右便可到達尚溪城了吧。”
“他們不是一向都施行閉關鎖國的政策嗎?別個國家轟都轟不開,怎麼這會子卻自個兒走了出來?一出來便對準了西廖,還主動把自家身份放得那樣低?”我執起杯子,飲了一口茶水,幽幽說道。
“本王對你來說就是個勞力,可再怎麼虐待勞力,也要給口水吧喝。”廖靜宸手裡動作沒停,眼巴巴的望向我執杯的右手。
“茶水擱在你跟前了,自個兒端起來喝便是。本宮還沒那麼殘忍,若是把你這個勞力累壞了,誰給本宮來當勞力呢?”我努努嘴,示意他茶水就在跟前。
“本王這不是空不出來手嗎?磨不出來墨,耽擱了你的事,到時候又要怪本王了。”廖靜宸一副無可奈何的受氣包子像,白了我一眼,繼續着手裡的活計。
“沒關係的,本宮這事不算大,也不急,何時磨好墨,本宮何時再寫。你大可以現在便放下手裡的硯臺,先喝上幾口水再說,不夠了,本宮再給你倒去。”我放下茶盞,雙手擱在桌子上,淺笑晏晏的望着他。
“你喂本王喝口茶潤潤喉,又能怎麼樣?跟你在一起,簡直能氣炸了去。”廖靜宸怒目圓睜,直愣愣的盯住我,眸子裡有絲黯然流淌劃過。
“喏,喝吧!”我伸過手去,端起之前擱在他面前的茶盞,遞到了他脣邊。
他不由展顏笑開,眸子瞬間亮堂起來,明媚嬌豔,好似清晨滴落在新綠上的那一粒露珠,晶瑩剔透。
停下手裡的動作,他微微向前探過頭來,滿意的飲了兩口茶水。
完了,還咂咂嘴巴,眉眼彎彎,意猶未盡之意現於面上。
“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放下茶盞,拿起毛筆,沾了沾他剛磨出的墨水,準備繼續在宣紙上忙活。
“南薛國人一向神神秘秘的,尤其是他們皇室中人,個個詭異,猜測不透。這回主動提出要來我西廖,本王也猜測不出是何意。”廖靜宸放下手裡的硯臺,移眸看向我。
眸子中現出水霧瀰漫,仿似正自苦苦思索。
“那皇上”
“娘娘,您睡下了嗎?”綺兒的聲音忽然響在門外,我慌忙站起身,示意廖靜宸先躲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