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會子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廖靜宸附身過來,亮晶晶的眼珠瞅着我,細細探察我的神情。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沒事的,想到馬上要嫁人,心裡有些不知什麼滋味的竄了出來。”我微微側身向後靠去,躲過他閃閃瑩亮的眸子,敷衍了事。
“好了,好了,馬上就要嫁人了,應該要開心纔是,哪有像你這般反而難過的。本王今個兒心情好,就破例一回,帶你去個好地方。以往時候別人求着我,我都不帶他們去的。”廖靜宸這個模樣,這樣說話的語氣,竟然像個剛剛要到可口的糖果,拿出來極盡顯擺的孩子。
出去透透風轉換下心境也好,這麼想着我便讓其蘭妥帖的收起聖旨,略微整理下行裝,又等着喜兒取來一方乾淨的娟帕,便被等的已然焦急的他,迫不及待的拉着向外走去。
將將跨出殿門,卻見守在正殿門外的太監小席子急忙奔至前來,磕頭見禮:“奴才參見宸王爺,參見二公主,不,參見皇后娘娘。”
“小席子這麼匆忙做什麼,出了何事?先起來回話。”我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低聲問出,幾分詫異。
小席子站起身後,躬身低頭,據實稟報:“回娘娘的話,涵妃娘娘和蓮婕妤已然等在門外,說是要來給娘娘請安。”
不愧是高官子弟,後臺不少,這聖旨剛頒佈沒多久,她們便已得到風聲前來尋隙了。
“就說本宮與王爺,”
我話還未說完,便見涵賢妃和蓮婕妤已然跨進門內。
蓮婕妤細高的嗓門待看到廖靜宸之時,驚呼出聲,又一次刺中我的耳膜:“靜宸哥?!靜宸哥你怎麼在這裡?”蓮婕妤邊說着,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來,一把扯住廖靜宸的衣袖,緊緊盯向他的眸子,十分詫異。
“恩,蓮兒,涵表姐,我是擔心皇嫂初來咱們尚溪城,不甚習慣,所以過來看看。”廖靜宸向着她們綻開一抹討喜的笑容,輕聲說着。
“看她?她有什麼好看的?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硬要立她爲皇后,她有何能耐當得起皇后一職?”蓮婕妤含了滿眼滿目的敵
意,狠狠瞪了我幾眼,爾後別過頭去。
“蓮兒不得無禮,公主現下已是皇后,你怎麼可以和公主這樣說話?”涵賢妃幾分嚴肅的呵斥完蓮婕妤後,又帶了些許歉意看向我。
“公主以後便是本王的皇嫂,我們西廖國的皇后。蓮兒往後不可再這麼放肆。若是再這般胡言亂語,本王也保不了你。”廖靜宸面色暗下來,討喜的笑容消失無蹤。
“無妨的。想來蓮婕妤是快人快語之人,本宮很是欣賞蓮婕妤這一點吶。”我很是虛僞的說着不着邊際的話語,面上掛起一抹清冷的淡笑。
“好了,若是你們沒有什麼事情便先回去吧,我和皇嫂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辦。”廖靜宸不耐煩的朝她們擺擺手,爾後緩步踱到我身邊來站定,笑意襲來,淺淡晏晏。
“靜宸哥,你要去哪裡?帶着蓮兒一起去吧。”蓮婕妤執意詢問不願離去,目光緊緊鎖住廖靜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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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嫁人了還這麼小孩樣的,跟着去玩?開玩笑。我不安好心的腹誹。
“蓮兒你現在已經是皇兄的妃子了,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着我去玩耍呢?以後可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廖靜宸貌似很有耐心的開導着,一邊雙手一攤,無奈看向我。
“她就可以和你一起去?她現在也已經是皇上的皇后了啊。”蓮婕妤嘴不饒人,一句話下來,在場諸人臉色俱變。
廖靜宸臉色暗淡下來,毫無光澤。涵賢妃則是雙眼無神的望着我,半天不動一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地間靜默,再靜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聽涵賢妃的嗓音飄渺傳來,乾澀無力:“蓮兒,既然靜宸和公主尚有其他事情要辦,我們也別再叨擾了,先回去吧,改日再來拜訪公主。”
蓮婕妤極爲不願的被涵賢妃拉着走了,不消一會,她們連帶着一衆宮女太監已然消失乾淨。
“走吧,本王帶你去個好地方。”廖靜宸又恢復先前的嬉笑,明媚容顏,綻放光彩。
我已經被她們鬧的興致缺缺,但也不好拂了他的一番好意,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出得行宮殿門,我們拐過一個屋宇間生生擠出
的小彎道,爾後擦着御花園東邊邊角,走到一處極爲靜謐的地方。
首先呈現眼前的竟然就是那一座高聳入雲的不知作何用處的圓頂。離得近些才發現這圓頂周身淺淡綠色,青草般入目而來,空氣中也仿似縈繞着青青草香。
廖靜宸帶着我自打開的小門入內,裡面竟然污漆抹黑的濛濛一片,只在牆壁之上鑲嵌着那麼幾盞微弱的油燈,百米一盞,根本看不清腳下之路,只得摸索着向前行進。
“這裡是做什麼用的,怎麼這麼黑?”我好奇心激起,忍不住開口詢問,卻帶起回聲一片片。
“小心。”他的話剛落,我便一腳踢到了堅硬的物件上,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是要上石階了:“我怕我說出來你會害怕的不敢上去。”
“這有什麼?你說吧。”我自覺結合前世加今生的經驗,怎麼也要比他這個十四五歲的毛娃娃強許多吧,雖說現在我也只有十六歲。
“這座鐘樓是西廖國最高的鐘樓了,放置的是歷代西廖國皇帝以及皇后的牌位,藉以給後人祭拜行些方便。”廖靜宸平靜無波的聲音響在空曠的鐘樓內,絲絲詭異之態。
“這裡都供奉着牌位?那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面對着一大堆數也數不清的牌位還能陶冶情操不成?”目不能視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助,我此刻只想着逃離,趕緊找回自個兒心裡的那方踏實感。
“呵呵,等一會你就不會這麼想了。”廖靜宸靠過來握緊我的手,半拉半扯着,我就這樣跟他一層一層往這座鐘樓盡頭走去。
順着漸漸露出的白色光芒,我們便來到了鐘樓頂端,這裡是一方露臺樣的所在,腳下鋪着西廖特有的五彩石磚,頭頂之上雕刻了好些圖畫,一幅一幅栩栩如生,細細看下去竟能拼湊出一個個鮮活的宗教故事來。看來這鐘樓倒是有前世那些大教堂一般的作用了。
“你看下面有何感覺?”我順着廖靜宸手指的方向低頭望去,呀,下面的好些建築都如螞蟻般細小,彷彿不堪一擊般羸弱。
綠野田地看起來一片一片,一方一方,井然有序。而地上行人就更不用說了,壓根連個影子都尋找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