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將茶杯放在牀邊的矮桌上,回頭認真的看着楊展,鄭重其事的問到:“老實說,你的勢力現在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啦?”
“雲湘雅苑的情報雖然多,但,有些我也沒過問,而且,要和那個人對抗的話,也不是情報就能取勝的,你,準備的怎麼樣啦?”
她不打算追問楊展手裡的勢力到底有哪些,這是她對楊展最基本的理解,一如楊展也不曾追問過她一樣,但是她需要知道楊展到底有幾分把握。
這段時間,他們見面的機會不算多,能兩個人說說話的機會更加少,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聊天,是他們現在急需的交流。
到目前爲止,他們之間的瞭解,都不多,這樣,很容易生出誤會來的。
楊展點了點頭,認真的凝望着她。
“你下午也看到了,涵飛那邊一直在準備,風逆這邊也在擴張,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嗎?最近,楊寧都沒有跟在我身邊。”
這些年來的變故和經歷,已經教會了他什麼叫做不打無準備的戰!
既然從一開始,他的懷疑對象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準備足夠充分的實力。
現在不動手,也不過是因爲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好,有些真相,他還沒有挖掘到。
但不表示,他沒有想過!
說起楊寧,左安安微微一愣。
“他不是一直在京都嗎?難道有什麼特殊的任務?”
楊寧是沒跟在他身邊,但是,楊寧現在好歹也是都尉了,他又不像楊展這樣,可以免朝一個月,每天要上朝,要忙事情,沒跟在他身邊,不是很正常嗎?
“特殊任務沒有,不過,任務不少。”楊展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到。
那些事情原本就是屬於楊寧的職責範圍,自然談不上特殊。
左安安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又很奇怪的搖了搖頭。
“你先告訴我,如果真的正面對上,你有幾分的把握吧。”
那些複雜的東西,她現在也不想問,反正日後兩個人不僅要合作,很多方面的人手也會需要配合,自然也就清楚了,楊展若是給她一句準話,她也能知道那些地方還需要努力。
楊展輕輕擰眉,仔細的想了想後,擡頭看向左安安。
“若是之前,我最多隻有三分把握,現在嘛……”他意味深長的凝視着左安安,嘴角微微上揚。
“至少有五成把握。”
增長的那兩分,正是左安安帶給他的。
以前他不知道雲湘雅苑是左安安的,也不認識左安安,就算在雲湘雅苑買到不少的消息,那也僅止於交易。
就連鳳逆多次和雲湘雅苑的人打交道,曾經也沒有能夠說和司夜成爲朋友,更加沒有把握說雲湘雅苑不會跟他們站在對立面。
畢竟做生意的人,看中的更多的是利益。保不齊哪天那位要是想從雲湘雅苑這裡得到他們的情報,雲湘雅苑也會照樣賣給人家。
如果不是左安安的出現,確定了他們不可能成爲敵人,這兩分把握,他也的確沒有。
左安安嘟了嘟嘴,對於這樣的結果,不得不說,這是最客觀的。
而且,能夠和那位對峙的時候佔據一半的勝算,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楊展能說出這種話,也是基於他手裡還掌握者祁陽國三分之一的兵力,知道那位暫時不敢動他。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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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不是說,這件事兒的主使不是他嗎?江湖中人那麼多,關係那麼複雜,雲湘雅苑現在的目標也不明確,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
樂正的身份,還有他到底跟哪些人接觸了,又是授命於誰,這些都還是問題。他們要調查的東西,還多着呢!
左安安總覺得,這次的消息來得太突然,不管是之前那個小草屋裡的名單,還是這個關於當年楊展父親之死的線索,這些消息,都出現的太恰巧。
在他們正好需要的時候,還沒有花太大的心思和力氣去查,這些東西就自己出現了。
她怎麼想怎麼覺得,太巧合了。
先前提醒鬼莫的時候,左安安後來也還提醒了他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她想多了,還是真的就是有人可以安排的。
“嗯,我一直在叫人查,走之前還特意叫人去給樂正送了份禮,但是,收穫不多。”
那天出宮的時候,他就遇到了樂正,也或多或少的試探了一番。
樂正在面對他時,的確會有些不自覺的心虛,時不時的眼神會閃爍,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
“不過,手裡的證據太少,當年這件事情幾乎被人抹得一乾二淨,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尚且不容易,要挖到幕後的主使,我從來沒覺得這是一件簡單的事。”
楊展面色沉重的說。
如果真要那麼簡單,當初他也用不着遠走邊疆,投身軍營,從最底層爬起,一點一點的累積自己的威懾力,這一走就是五年。
如今五年過去了,他要找到真相的把握仍然只有五分!事情的難度,不是說說而已的。
左安安默默的看着他,看見他眼底那掩藏得很深很深的恨意,看到他的不甘心。
當年的楊展,其實,她也聽聞過。
雖然她年紀不大,但是那時候的她經常會跟着左柏楊到底去闖,大人們說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玩耍,而他們說的那些內容,她也或多或少的能聽進去一些。
所以那天城門口初遇後,知道他就是國公府的小公子,左安安才更加確定,自己想要嫁的,就是楊展這樣子的人。
“你,想沒想過,也許,你兄長應該知道些什麼。”左安安支支吾吾的問。
楊炳從出生起,就被定爲國公府的世子,世襲國公府的爵位,作爲繼承人,就算他後面有個同樣很優秀的弟弟出生,有些屬於繼承人才能知道的家族秘密,難道,他會不知道? WWW ●ttka n ●¢ O
楊展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愣住了,坐在牀邊許久沒有說話。
“三哥這個人,說他老是憨厚吧,也不對,他做事習慣了穩打穩紮,循序漸進。如果他真的知道什麼,不告訴我也不意外。不過,
這些年了,他從來沒有對那位表現出半點的不恭敬,如果他真的知道什麼,我想,他不可能掩飾的這麼完美。”
想了許久,楊展終究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左安安無言的聳聳肩。
她倒不是說楊炳就一定知道什麼,她只是想提醒一下楊展,有些東西,既然別的地方找不到突破口,那不如就從自身下手沒,就像他們這次的行動一樣。
真正的秘密誰也不知道,但是他們就是放出消息去給其他人,讓他們互相猜忌,互相提防,互相算計,然後露出各種破綻來。
“好吧,既然沒可能,那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吧。”左安安笑道。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推開了。
晴彩端着剛準備好的飯菜走了進來,本來還以爲要費一番功夫叫醒左安安的,結果發現她已經醒了,頓時笑着走進去。
“主子你可算是醒啦,再不起來,廚房都要關了,到時候可就沒東西吃了。”
晴彩飯菜放在桌上,站在牀邊,略顯苦惱的說道。
在外面比不得在家裡,左安安這習慣如果改不了,之後的行程裡,若是她再這樣睡覺時間不固定,或者難得叫醒的話,她就只能經常餓肚子了。
偶爾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次數一多,身體都會垮的!
而且,自家主子睡覺的時候,總要有人守着,她又不會武功,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男子,難道每日都要像現在這樣,讓楊展來守着嗎?
“起來吃點東西吧。”楊展站起身,淡笑着道。
剛纔的話題,就此打住。
說到吃的,左安安看了眼桌上的飯菜,頓時覺得肚子餓了。
“哎呀,睡太久了,我肚子都餓了。你們都吃了沒?”
左安安掀開被子起牀,走到桌前坐下,剛拿起筷子又回頭問到。
“吃過了,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快吃吧,我再看會兒書。”
楊展走回之前做的地方,拿起自己放下的書走到左安安身邊坐下,對着她輕輕點頭,然後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看起了書。
左安安側過頭去看晴彩,咋了眨眼睛。
晴彩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她。
“好吧,竟然你們都吃過了,那我自己慢慢吃吧。”說着,她手裡的筷子直奔自己愛吃的去了。
楊展但笑不語的看着她慢條細理的吃相,忽然想到了一個詞——秀色可餐。
明明她臉上帶着易容面具,容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他居然還是覺得左安安現在的樣子,很可愛。
感覺到楊展的視線,左安安轉過頭去看他,奇怪的問:“怎麼?我吃飯的樣子很難看嗎?還是東西要掉了?”
說着,她擡手就去摸自己的臉。
那一層貼在自己臉上的東西,雖然還算是細膩,可是黏在臉上時間久了,左安安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要不是爲了安全,她都想把東西撕了就好。
“沒事,你吃飯吧。”楊展笑了笑,揚了揚自己手裡的書,掩飾自己剛纔的失態。
(本章完)